温晓琳被送到北大深圳医院后,正在深圳市区的温天耀也赶到了医院。急诊科医生查看、询问了温晓琳的病情后,称病人还不到14岁(差4个月),北大医院没有儿童专科,拒绝接收,建议送儿童医院。
9月11日凌晨1时05分,温晓琳被送进深圳儿童医院。医生检查后诊断为:“意识模糊查因:颅内病变?中暑?药物或食物中毒?”
温晓琳迅速被送进重症监护室进行输液和治疗。凌晨2时左右,医生出来向家属询问了温晓琳的既往病史、过敏史、家族病史及有无遗传疾病等情况,并让家属签署了有关病情告知书和治疗同意书。凌晨4时,一位医生表示,家属可先回家拿衣服等生活用品,待天亮以后再来看望。
温天耀开着朋友的车,带着一家人回到大鹏家中。刚刚到家,温天耀接到医生电话,称孩子“出了点状况”。温天耀和黄招娣、孩子的外婆急忙拿了换洗衣服及纸巾、尿片等住院生活用品后,立即赶往市区。就在再过两个红绿灯就到儿童医院时,温天耀又接到医生电话,称孩子已经没了。温天耀强忍着巨大的悲痛,没敢对坐在车上的爱人和岳母说出实情,车子一开到儿童医院,扔下车就嚎哭着奔向重症监护室。
根据深圳儿童医院病历记录,凌晨5时50分,心电监护显示温晓琳出现心律失常(室颤,心率260次/分左右),血氧饱和度下降,口唇紫绀。医生随即采取了持续胸外心脏按压、电击等紧急抢救措施,但回天乏力,抢救30分钟后,温晓琳仍无自主心跳及呼吸,6时35分,医生宣布病人临床死亡。
与刚入院时病历上记录的初步诊断不同的是,温晓琳死亡记录上的诊断,对三个“?”的顺序稍有调整。死亡记录上的入院诊断为:“意识模糊查因:中暑?药物或食物中毒?颅内感染?”而刚入院时的初步诊断则将“颅内感染?”放在“中暑?”的前面。不过,死亡医学证明书对于引起温晓琳心室颤动导致死亡的原因只列了两个问号:“颅内病变?中毒?”
大鹏华侨中学在温晓琳死亡后,向媒体和有关部门提供了两份“情况通报”,提及医院对温晓琳病因的诊断,均以肯定语气称 “诊断为颅内病变”,通篇没有一个字提及医生对“中暑”和“药物或食物中毒”的怀疑。
“如果是‘中暑’或‘中毒’,那么责任就完全在学校和军训基地,而颅内病变则是孩子自身的原因,学校和军训基地可以免责。”对学校在文字材料上的这种处理,温天耀这样分析。
温天耀认为,女儿突然发病很可能是军训时体力透支,又受了惊吓造成的。“女儿很胆小,又很挑食,军训时吃不好,运动量又大,教官一声呵斥,就把她吓坏了。在家里我们说一句重话她都会哭。”
实际上,直至死亡,医生并未确诊温晓琳的真正病因。正因为此,孩子宣布死亡当天,医院拿着“尸体解剖征求家长意见书”来让温天耀签名时,温天耀马上签字表示同意,他也想弄清女儿死亡的真正原因。
但解剖一直未进行。
学校和军训基地没有向他们提出解剖孩子遗体的要求。学校和基地当时的表态也让温天耀很放心:他们会对此负责,会处理好这件事。因此,温天耀同意当天就将孩子的遗体送到殡仪馆。
但不久之后,学校却表示,学校没有责任,只能给予“不超过5万元的人道主义救助”。“保险公司按学生人身伤害校方责任险和意外伤害赔偿,必须有事实和法律依据,证明校方或军训基地对死亡负有责任。”学校和军训基地表示,必须先进行尸检,才能谈责任和赔偿。
这时,孩子70多岁的奶奶和78岁的爷爷不同意了。按照梅州老家的习俗,两位老人在失去孙女之后,不能接受再让孙女身体不完整的折磨。军训前,他们高高兴兴地把孩子送到学校,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孙女的离去,令他们万分伤心,整日以泪洗面。他们举着孙女的遗照,每天来到华侨中学校门前,要求学校给个说法。
温晓琳家人与学校陷入僵持。眼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女儿还放在冰冷的殡仪馆里,温天耀和家人提出的赔偿款,由120万元降到80万元,再由80万元降到60万元、50万元,直至40余万元。10月18日,家属和学校、基地签署协议,由学校和军训基地分担赔偿款。
温晓琳火化了。但她死亡的原因也成为一个永远的谜。
出殡时,学校没有一个老师和同学去送行。
10月21日,在送走女儿的当天,温天耀在族谱录纪念网上为女儿建立了一个网上纪念馆。纪念馆正中是女儿在家里照的一张生活照,她怯生生地看着镜头,一如往常般地乖巧、宁静,只是,她再也不能蹦跳在爸爸的身边,和爸爸撒娇。
纪念馆首页,是温天耀写给女儿的话:亲爱的女儿,我们永远爱你!
温晓琳出事过程
9月9日(军训第三天)
有同学反映曾晕倒。
(未通知家长)
9月10日(军训第4天)
中午吃饭时出现异常。
(老师和教官未引起注意)
20时30分晕倒,直至21时46分才送到大鹏人民医院。
(耽误1小时,未打120)
23时由大鹏医院转院至北大深圳医院,被拒收。
(耗时1个多小时,未使用救护车)
9月11日
凌晨1时05分,被送至深圳儿童医院。
(已耽误2个小时)
凌晨5时50分,出现心律失常,抢救30分钟后,于6时35分死亡。
(从事发到死亡,除家长和基地人员外,学校方面只有班主任一人在场)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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