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每当心情低落的时候,她都会坐到电脑前或者拿着手机发微博求救。尤其每次跟父亲通完电话后,她被心疼、焦虑、绝望的情绪笼罩,便一次次发疯似地发微博求救。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范少婷的网络求助无人问津,即便是她发出1000多条求救微博后,关注者依旧寥寥无几,其中很多还是卖药的。倔强的范少婷没有放弃,她坚信这个社会是温暖的,坚信会有好心人来帮帮他们不幸的一家。
家人和朋友对她的行为很是质疑,经常问:“天天发这个能有用么?”范少婷却坚定地认为,“你如果不去尝试,怎么知道有没有用?!”
在网络求助并没有发挥作用之时,她萌生了摆摊赚钱的念头。
2012年5月2日,范少婷第一次摆摊。她费力地拎起一个大包,歪着身子向燕郊公园走去,那里是燕郊人流量较大的地点。由于重病缠身,平常人走10分钟的路,她需要走半个多小时。天黑前,她终于挪到了公园外,在一条林阴道上,她打开了大包,小手饰、小彩灯、小手电散落一地。这是范少婷从网上进的货,她希望摆地摊卖出去赚点钱,为家里分担些负担。
要强的范少婷摆摊时从不吆喝,她倔强地认为自己挑选的货物一定很吸引人 ,然而“生意”并不好做,“卖了3个灯,赚了15块”的业绩都算是佳绩了。
远在山西的范俊田并不知道女儿摆摊的事。
在他眼中,女儿从小就是掌上明珠,家里经济条件不太好,但依然让女儿高中学美术,大学上设计专业。他不知道,少婷最近给他买的几件短袖上衣,是拖着病弱的身体摆摊挣钱买来的。
在买给父亲的衣服中,夹着两个“平安符”。这两个“开过光”的“平安符”是范少婷从雍和宫求来的,做这件事的时候,她没有告诉父母。
听病友说,北京雍和宫香火最旺,也最灵验。
清晨,范少婷咬着牙,用一块厚厚的护带裹住了自己透析时胳膊上的“篓”(为方便透析,通过手术将动脉血管和静脉血管连接,建立永久性的血液通路,这个保命的“篓”要避免暴露在外面受到损伤),坐上从燕郊到北京的汽车,折腾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抵达雍和宫。她不知道哪个殿、哪个佛像能救自己一家,就虔诚地一个屋子一个屋子挨着拜。下午4点半,雍和宫快关门时,她终于全拜完了。在开光室,她又求了两个“平安符”,希望爸爸、妈妈都能平安。
此时,范少婷还不知道父亲走投无路想要卖器官的事情。
范俊田跟女儿一样,自尊心强,爱面子,很少求人。然而,为了救治妻女,每次交医药费时,他都要硬着头皮给亲戚朋友们打电话借钱。如今,能打的电话都已打遍了,借钱时碰钉子也是常事。每次碰钉子,重情义、讲面子的范俊田都痛苦不堪。
给女儿治病,家中已经倾尽全力四处举债,妻子脑溢血又倒下了,30多万元的外债和未来难以预计的高昂治疗费用让这个坚强的男人最终无路可走。
范俊田私下制作了“助人利己,卖器官救妻女”的小宣传单在医院中散发,决心用自己的眼角膜、肾脏甚至是生命,来换回妻女的健康。
为了省钱,范俊田每晚就在地上铺一块纸板,偷偷睡在医院走廊里。得知范家的窘境后,山西省中医学院第三附院特许他在医院走廊里搭行军床休息。现在,院方为杜玉凤提供了免费的呼吸机,不但不再催范俊田补交医疗费用,前不久,医生们还悄悄为范家垫付了一次手术费用。为了节约每一分钱给妻女治病,范俊田每天的伙食就是白面条、稀粥和馒头。
2012年6月2日,星期六,又是一个透析日。范少婷的手机短信声从早到晚一直响个不停,其中绝大多数信息都是银行到款通知。她在微博上的求助终于唤起了一些回音。这一天,她收到了各地网友捐助的上万元爱心捐助。万分感动的同时,她突然觉得,自己必须要更坚强地活下去。
患病之后,由于每周只透析2次,体内毒素越积越多,范少婷的记忆力和注意力都受到了损伤。担心注意力不集中而遗漏了网友的爱心,她将每一笔捐款都记在小本子上,再发进微博公示,并不厌其烦地一遍遍核对。凌晨2点多,少婷终于完成这项工作,却已体力透支,头晕目眩。这是她患病后唯一的一次熬夜。
第二天,她拖着异常疲惫的身体,又坐上了去北京的汽车。这次,目的地还是雍和宫,一是为母亲祈福,二是为帮助她的好心人求平安。
这天下午,北京突降大雨,范少婷在街边买了件粉色雨衣,风雨无阻地走进雍和宫。在药师殿前,范少婷长跪不起,祈求掌管健康长寿的药师佛保佑昏迷中的妈妈早日醒来。
【主人公现况】
截至目前,范家为救治母女二人,已举债超过30万元。
母亲杜玉凤日前已转入收费相对低廉的山西中医学院第三附院重症病房,虽然院方为杜玉凤提供了免费呼吸机,并减免了部分医疗费用,但是范母的手术费、护理费和住院费等依旧是一笔很大的开销。由于杜玉凤身患多种并发症,加上颅内100ml的出血和大量的脑积水,治疗难度较大,能否醒来、何时醒来还是个未知数。
范少婷的主治医生建议,如果能够尽快找到匹配的肾源做肾移植手术,这个年轻的尿毒症女孩有望脱离透析治疗的“噩梦”。然而,目前存在的困难至少有两点,一是我国肾源奇缺,二是换肾和后续服用排异药仍需大额费用,范家无力承担。 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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