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他再次逃离
到了2010年9月份,儿子进国企的机会又来了,这一次,刘喜梅很珍惜。
“当时,职工子弟可以回来解决就业,这是多好的机会!”刘喜梅说,尽管儿子已毕业一年了,“但我和他爸厚着脸皮找到单位,到处求情,单位最后同意接收他。”儿子学的人力资源管理专业不对口,要进去还得先去学习,“单位说送他们去石家庄铁道学院委培学习2年。”
“得到答复后,我们马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他,但他一点兴趣也没有。”刘喜梅说,见儿子这个态度,她也觉得很委屈,但一直忍着。后来,儿子干脆不接电话了,“没办法,我和他爸只有来重庆,把他找回去。”
来到重庆后,刘喜梅冒火了。在两路口的出租屋见到儿子时,刘喜梅没再控制情绪,“我和他吵架,大骂,啥难听我骂啥,我想骂醒他!”在经过了半个多月的吵闹后,儿子最后松口了,国庆节后便回了河北老家,但就在这番折腾后,刘喜梅也明显感觉到,儿子不再愿意和她说话。
不久后,让刘喜梅没想到的事发生了:在交学费前一天,儿子从石家庄打来电话:“这学费不交行不行?”“不行!”在得到父亲的否定答复后,儿子虽然将5000元学费交给了学校。但没读几天,他毅然离开。
执着的儿子
矛盾再升级
两次放弃,他只想按自己的方式生活
逼儿回家,她卖了儿子的电脑和衣被
18天来,他坚持不再接听母亲的电话。他说,这对他也是煎熬,选择躲避,是因为受够了这3年来的争吵。他说,“我只想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可母亲为何就是不肯放手?”
按照刘喜梅提供的手机号码,重庆晨报记者联系到冉杰希。冉杰希说,“这三年无休止的争吵,让我几近崩溃。”
如今,冉杰希找到了他毕业后的第4份工作,他也知道母亲再次来重庆找他的事,“我妹给我发了短信,但我不敢见她,这18天,对我来说也是煎熬。”
冉杰希说,大学毕业前,他和母亲很贴心,“每周都要打长途回家,问她和爸爸的情况。”“我妈希望我去国企,但我希望能按自己的方式去生活,而不是守着一个铁饭碗,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
冉杰希说,最初,他和母亲之间还能心平气和地沟通,但一次次地争吵后,矛盾开始升级,母子俩彼此都不能说服对方,“2010年,我妈卖了我在重庆的东西,这次开始,我不愿再和她交流。”
“我妈每次来重庆,都是吵,还到我单位去闹,我快受不了了,但她是我妈,我只能忍耐,选择逃避。”冉杰希说,他当时在一家杂志社工作,发展得也很顺利,每月工资5000元左右,已开始计划着按揭买房,让生活一步步稳定下来。但在母亲眼中,这不是国企,还不够稳定,他最终被迫放弃了这份工作。
这之后,冉杰希与女友也分手了,“我已经无法正常生活了,但我希望还她(女友)一个正常生活。”
“我被迫辞了职,搬了家,与女朋友分了手……但都不能停止这些争吵。”对于母亲的爱,冉杰希的说法是,自己能够理解,也很感激,但无法承受。
冉杰希觉得,并非进了国企,端了铁饭碗,才算有出息,“但这一点,母亲无法理解。”
对于母亲再次来渝,冉杰希说,他一直在挣扎是否再去见面,每次母亲打来电话,自己尽管不敢接听,但总会感到难受,“我不是不见,而是不敢再见了,因为每次见面,最终都会变成无休止的辱骂和争吵,我不想再重复,也不想再刺激母亲。”
冉杰希说,在母亲前次离开重庆时,他去送行,“她狠狠地咬了我一口,我知道,她恨我。”
刘喜梅说,儿子这一次放弃进国企的机会,让她无法容忍,去年年初她第三次赶来重庆。
卖衣物逼儿子回家
“我不死心,父母给你安排得好好的,你为啥就是不听呢?”刘喜梅说,这次来重庆,她下定决心,无论用什么办法也要把儿子带回河北,“我不能放弃,工作关系着儿子的终身幸福,他太小,现在还意识不到。”
但这次见面,母子俩的争吵开始升级砸东西,找邻居评理……刘喜梅还去了儿子的单位,找到领导,希望帮忙做做儿子的工作,劝他回老家,几番交涉无果后,刘喜梅和儿子的关系,变得越发紧张。
在刘喜梅看来,儿子不愿意回老家还有一个因素,那就是他当时的女朋友小陈。“没办法,我只有去她单位闹,希望她放过我儿子。”刘喜梅说,就算自己做得过分,但当儿子有一天感受到了稳定工作的重要性,总会知道感激。
接下来,刘喜梅来重庆的频率更勤了,平均一两个月就往重庆跑一次,每次态度都很明确:带儿子回河北。“去年我来重庆6次,有时候他爸也跟着一起来,每次见面都争吵。”
母子俩变得水火不容,见面就吵,总是不欢而散。“那次,我实在没办法了,就卖了他在重庆的电脑、衣服和被子,逼他回家。”
兄弟俩动手打架
20多天后,儿子回家了,还在国庆节参加了堂哥的婚礼,但这次回家也让全家的矛盾继续升级。
“这几年为了他的事,我心力交瘁,大儿子和很多亲戚看了也心疼。”刘喜梅说,二儿子这次回来,自然成了全家人劝说的对象,“结果他和大哥吵了起来,后来两兄弟还打了架。”
不久后,儿子再次离开老家,又来了重庆。但他关了手机、搬了家,家人再也无法联系上他。
“去年年底,他的手机能打通了,可就是不接我们的电话,后来我们换电话打给他,还是不接……”去年12月27日,刘喜梅赶到重庆,给儿子的女友小陈打了个电话,“这才晓得,他们分手了…….”
过年时,儿子回了河北老家,但之后再度离家,“他爸走不动了,我就自己来重庆找。”
这一次,是刘喜梅3年来第10次来重庆找儿子。10多天过去了,她始终没能见到儿子。
本版文/首席记者 王珊 实习生 刘冰鑫
18天里,608号房间里的这位母亲,也成为住客们谈论的一个话题,他们打进重庆晨报热线,希望能够帮助这位母亲,结束她与儿子间的这场“战争”。所以,我们获知了这个母亲与儿子的故事。
上世纪60年代出生的刘喜梅,无法理解80后的儿子对于就业的想法,儿子也无法说服母亲,母子间的矛盾逐渐升级。但这个故事背后,凸现的正是两代人对于就业观念的冲突,这种冲突下,我们看到,被异化的母爱,痛苦的母亲和儿子。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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