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按郁达夫的说法,那天晚上,许绍棣给她看了四千港币的一张支票,王映霞就跟他好了,这是郁达夫的说法。王映霞就认为始终没有。“许君终究是我的朋友,他奸淫了我的妻子,自然比敌寇来奸淫要强得多,并且大难当前,这些个人小事,亦只能暂时搁起,要紧的,还是在为我们的民族复仇。”――郁达夫
凤凰卫视2011年12月7日《凤凰大视野》,以下为文字实录:
陈晓楠:1939年3月5日,正当抗日战争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在香港《大风》旬刊的周年纪念特大号上,刊登了当时著名作家郁达夫创作的一组《毁家诗纪》,轰动了海内外,这个诗当中,郁达夫公布了自己婚变的内幕,并且直指说一个许姓政府官员和自己的妻子有“奸情”。这组《毁家诗纪》因为涉及了名家的隐私,一下子吸引了读者的热情关注,据说当期的《大风》特刊,连印四版都销售一空,而且之后上海甚至日本的杂志,也都纷纷转载。在国内外可以说影响巨大,诗中的当事人,郁达夫的妻子王映霞自是不能容忍,先后在《大风》旬刊上,发表了数篇文章予以反击,这对曾经被誉为是“富春江上神仙侣”的夫妻,终于势如冰炭,覆水难收。成了真正的一对怨侣。
解说:“许君终究是我的朋友,他奸淫了我的妻子,自然比敌寇来奸淫要强得多,并且大难当前,这些个人小事,亦只能暂时搁起,要紧的,还是在为我们的民族复仇。”――郁达夫
韩石山(《徐志摩传》作者):他(郁达夫)认为王映霞红杏出墙,于是和王映霞大闹了一场,然后拿起王映霞的一件白裙子,在上面写此乃下堂妾之物也,也就是说不光是妾,而且是下堂妾,就是赶走了的妾。也就是他就是等于就把王映霞当成小老婆。
解说:为何郁达夫和王映霞这对曾经的“神仙眷侣”会反目成仇,又为何郁达夫会称王映霞为妾,这段感情纠纷还要从1917年,郁达夫的第一段“父母之命”的婚姻说起。
1917 年在日本留学了四年的郁达夫接到来自浙江富阳老家的电报,说让他回去“处理”一下自己的亲事,类似的情况郁达的同乡日后成为郁达夫好友的鲁迅,也遇到过。鲁迅称其为“母亲给自己的礼物”郁达夫的这份“礼物”是富阳当地颇有名望的一户人家的小姐,姓孙,与郁家沾点亲戚关系,走动比较勤,两家老人一合计,没有征求当事人意见,就决定了儿女的终身大事。
出国见过世面的郁达夫自是不愿意,他先到北京,在大哥郁曼陀家躲了一个月,终究还是不敢违背母亲的意愿,回到故乡。
许子东(香港岭南大学中文系教授):之所以最后还是回来结婚,就是因为母亲的原因,因为鲁迅说的很简单,这个朱安不是我的太太,他是我妈妈的媳妇,这个话就是说的很明白了,就是说遵从母命,郁达夫也是,他们就是想拒绝这个婚姻。
解说:郁达夫是16岁那年留学日本的,那是1912年,孙中山在南京就任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值此民国元年社会上一片新气象,大家剪去头上的辫子,政府官员的袍子马褂也改成了洋服,连衙门的招牌也都换成了新的。新政府立志图新,分批派政府人员到东洋西洋学习考察,郁达夫的大哥郁曼陀在北京司法部供职,也被派遣到日本考察司法。
梁文道(文艺评论家):民国是中国数千年帝制崩溃之后的,第一个转型年代,就我们知道从中国过去长久以来的帝制向现在的转型,民国是真正的第一次的转型阶段,那是个蓝色的年代,什么叫蓝色的年代?它比较开放它比较自由,那个时候的中国,好像是一个还没有还是一张白纸,好像大家很多人感觉是我可以在上面任意涂抹,于是晴空万里好像你什么都能干。
解说:16岁的郁达夫已是满腔报国救民的热情,几个月前他因为参加学潮而被学校开除,这对他而言是个不小的打击,之后他就躲在家中狭长的阁楼里自学,此时大哥赴日考察,对穷居在家的郁达夫而言,是个天大的好机会,他带着几本旧书,穿了件半旧的夹袄,就随长兄前往日本决心一展宏图。
陈子善(华东师范大学教授):他在日本的这一段生活对他的创作,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所以如果不去日本,可能就没有我们现在所看到的郁达夫。
解说:在日本郁达夫开始大量接触西洋文学,四年间他所读过的日俄德英法等国的小说千余部。此时的日本已经迎来两性解放的新时代。满街的名优贵妇衣着暴露,自由恋爱两性解放的观念,涌入郁达夫所在的东京。这些新观念对于刚20岁敏感忧郁的郁达夫来说,格外具有刺激力和影响力。
罗以民(浙江省社会科学院副研究员):他追求过日本的女孩子,他和日本的女同学,日本的所谓美人吧,很多漂亮的女孩子,他写了很多诗,还有扇子都带回来了。
解说:郁达夫与日本女孩的交往,并不是一段愉快的记忆。“支.那或支.那人的这个名词,在东邻的日本民族尤其是妙龄少女口中,被说出的时候,听取者的脑子里,会是怎样的一种被侮辱,绝望、悲愤、隐怒的混合作用,是没有到过日本的中国同胞,绝对想象不出了的。――郁达夫
许子东:现在流行的一个词叫郁闷吧,我说郁闷就是郁达夫的苦闷,就叫郁闷。他的郁闷要点就是两点,一个是民族一个是性,爱情啊青年人嘛,这个就是对女性啊,对女性的渴望,然后他又特别敏感,他就觉得女性对他,不爱他,他在异乡其实他自己神经过敏了,他就觉得日本学生对他不好啊,敏感,对女性的渴望焦虑,演化成为一种性的危机。
解说:东京街头穿着暴露的女性,杂志封面上半裸体的美女,小说中自然主义性心理的描写,都刺激得郁达夫内心的苦闷,呈几何式膨胀。终于在一个雪夜爆发。“受了龟儿捣母的一阵欢迎,选定了一个肥白高壮的花魁卖妇,这一晚坐到深更,于狂歌大吟之余,我竟把我的童贞破了。太不值得了,我的理想、我的志愿,我的对国家所抱负的热情,现在还有些什么?”――郁达夫《丁已日记・雪夜》
许子东:他有几个被认为不太道德,一个是自慰,第二个是偷窥女孩子洗澡,第三个是在野地里偷听人家男女做爱,其实也不是他偷听,是正好人家在他边上,第四个是到了一个妓院里,给妓女写诗,也没说有没有做成什么事。这几件事情如果我们今天分析起来,尤其联系当时的日本当时的社会环境来说,我们可以说并不是他不道德,而是他太道德。就是他的心理压力太大。 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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