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我们不相信,又解释说:只要往过靠一靠,就会有鱼,这事儿是不是有点怪?我也觉得有点怪,要就是这样的。不过有一点是不一样的,人家那边从来没有人捉鱼。我就琢磨着鱼这个东西跟咱们人是一样的,也是有脑子的东西,它也是很聪明的,很鬼的,它们也怕抓,怕被人吃,就成群打伙的跑到人家的江那边去了!
后来我和老尚在火车上遇到一位驻守边防的解放军上校,上校不仅证实了他的说法,还做了一点额外的补充说明,他说:人家俄罗斯在上游往黑龙江里放鱼苗,我们这边的人都不肯放过的,还跑到江边拿用这么细网眼的网子捞,捞的人家都发照会抗议了!
上校拿小手指头比划了一下网眼的大小。上校的手指小胡萝卜一样粗壮,不过他的意思我可以明白。他想告诉我们,网眼比他的小手指还要细许多,鱼苗也可以一网打尽。他说了两个字:没治!
过后我们在漠河乡和北极村,看到一些人,他们贩卖着一堆堆从江里捞上来的小鱼。鱼已经晒成干巴,粗的也不过只有二指上下,最小的鱼竟然只有豆苗那么细。那么细小的鱼,大约是从母鱼的腹中刚游出来不久吧?。捕这么小的鱼苗,网眼大约细的象筛子吧?
它们真小也真可怜,如同人类的婴儿一样的小,好似自然界的花骨朵也似的嫩,还没来得及长大一点点,还没有来得及对这个世界认知一点点,还没有来得及绽放自己的美丽,游出一些水族生物可爱的姿态,就夭折了。除了麻溜点的跑到江那边去躲藏性命,江这边的鱼,全都被中国人捕杀,晒成小鱼干巴,还公然出售。
为啥都是人类,江这边的人类和江那边的人类如此不同?为啥在同一条江里却有两个不同的天地有两种截然不同的遭遇? 我想:倘若鱼们真象老人说的那么有脑子,一定会这样发问。
卖鱼的小姑娘很俊也很机灵,眉稍眼角全是生意经,说:这可是黑龙江的冷水鱼,还是小鱼秧子,真正的绿色食品,买回去拿油这么一炸,喷香,就二两小酒一喝,美死你!真的好吃,连这生的小鱼都好吃,这小鱼干巴,嚼着脆响,越嚼越香,吃了还不闹肚子!
生怕我们不信,小姑娘还示范给我们看,抓起几条小鱼丢进红润的嘴巴里,嚼的满嘴生津,咂咂有声,连剌都不吐就咽了。
我和老尚瞅的眼都直了,心都碎成一条条小鱼秧子了。不觉悲从中来。也不知国人生了一付什么样的花花肠胃,任是什么样的物种都可以整来吃掉,而且不吃到断代绝种,是绝不会善罢干休的。
说什么好呢?只好引用上校所下二字酷评:没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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