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阿姆斯特丹还很远,台湾籍导游突然一反常态,说阿姆斯特丹是个很脏的城市,我一惊,就在不到一小时之前,他还说荷兰是他最喜欢的地方,希望能最终安家落户于此地,对于在欧洲奔波了二十多年的老男人来说,翻云覆雨到如此快的程度,确实令我不解。仔细听下去,原来这脏,是说阿姆斯特丹的色情公开化,还可以公开抽大麻。
对于行程里观看120欧元的成人秀表演,我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参加,倒不是嫌贵,到了欧洲,穷家富路,欧元当成人民币花,已经习惯了。只是因为自己是女人,没兴趣看那个;同时错觉儿子也不会去看,结果没有报。
第一个谈到去不去看一看成人秀的男人是我儿子。他说自己还真想去看一看,我说你怎么不早说?项目说明里说18岁以下的不能看,他已经过线了,看就看呗。我说我赶紧给你报名去,这有什么啊?别人能看你就能看,可他又说以后再看,今天累了。动员无效,我们便开始说别的。
第二个听见谈去不去问题的男人,是我身后六十多岁的男士,听过他妻子说自己六十五十岁了,想必男士也大小不离上下。
“你去看吗?”
男士问女士。
“我才不去呢,没兴趣!”
女士很干脆地回答后向男士建议:
“你去吧,我不怪你!”
“我真的不想去,不是怕你怪我。”
男士答道。
“嘻嘻嘻,你就是怕我!”
老太太以胜利者的姿态笑着,男士再没有说话。儿子在边上捅捅我:
“红灯区跟他们有什么关系?都这么大岁数了。”
我笑着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晚饭后,导游说大巴送不去红灯区的人到郊区的宾馆,自己有办法送看成人秀的人去。这种高提成的项目,他的热情自然不一般。一看我们的团队,人群里一种我描述不形象的骚动,男人们的表现神妙莫测,妻子随同的上车最快,形单影只的,眼里闪烁着诡异滑稽的光芒。有人问导游:我们不进去,放我们在市里怎么样?就在门口望一望行不?导游的态度很坚决:不行,出了事谁负责?宾馆那么远,找不回去怎么办?于是,参加者很优越地跟着导游站在一边,其他人或骂骂咧咧,或什么也不说,上了车子,大天亮就到了宾馆里。对于爱玩的人来说,实在是浪费时间。
“一起去城里逛吧?”
我们母子和同事的儿子一起商定。他俩英语好,又是大学生,几个人体力都不错,到时侯实在不行就打出租回来,红灯区的事谁也没提起,反正是其中的组成部分,顺便看看得了。临出发时,同事儿子的同舍里五十多岁的男士也参加了进来。我们先打出租,后换地铁便到了城里。阿姆斯特丹城区本来不大,红灯区却相对不小,儿子怕英语不行的我走散,始终抓着我的手臂,我俩走在最前头,次之是同事的儿子,最后是那位先生。
儿子首先发现了目标:
“天啊,这么多?”
我问是什么,他说你看橱窗里。顺着看过去,性工作者们跟国内橱窗里的内衣模特几乎毫无二致,只不过眼珠子在转,偶尔做些玩弄发梢的姿势,若无其事地东张西望。看了几个,没有了心思,挨着个往前走,见了什么看什么,当然更多情况下是躲着,别踩到人家小孩的脚。那位男士却走的很慢很慢,看得似乎非常仔细,我们不时得停下来等他。
逛了三条街,已经十二点,别的地方还没有逛,我和儿子提议去远处的教堂看看,同事的儿子很矜持:我无所谓,怎么都行。那男士说到城里不就是来看这个吗?我心想当初我可没说专门来看这个,要不然,我买张公共浴室的票,看的不是更彻底?更何况,当晚的时间不多搭在这上头了吗?我让步不小了。不过人家年长,只好同意再走一条红灯街。走完了,我也坚持了一下自己的观点,去看了那边漂亮的大教堂,委屈那男士跟我们去了,在那里只花了一刻钟。打车回到宾馆,已经一点多,几个人花了几百块人民币的车费。
回来想想,这中国男人去趟红灯区,压力真够大的,先是老婆管,再是钱袋子管,再后是思想管,即便没人说没人看着,心里不知什么滋味呢。其实上红灯区里满街都是人,老的少的,男的女的,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看橱窗里的人和东西,似乎没有什么区别。中国男人在那里不自在是因为爱联想,看着橱窗里的女人,想到了别的东西。如果按照这种逻辑,见了异性,不用看他们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就想内衣底下是什么样子,效果不也是一样的吗?
不过,劳烦大家这么多眼神,还是有几条善意的建议贡献给对国外红灯区感兴趣的中国男士们:
钱多的就往那里去,五湖四海的;肥的瘦的;白的黑的女人,要有尽有。
想去那里的,别跟老婆和女友一同前往,免得回宾馆后让女人遭受莫名其妙的冷暴力;
白天人家也陈列在那里,可以抽空去观赏,这样可以给别人解释说是去逛街了;
注意玻璃,脑门别靠的太近太猛,欧元不是人民币,人家那里的物价又高,撞坏一块,不知得赔多少,如果脑门再坏了,医疗费听说也很惊人,那就惨了;要是再不行与人家的肢体发生摩擦,那恐怕钱袋子和名节都完蛋了。
还有一个重要的现象,找不到对策,但也列在这里,就是中国男人总是有很令人尊敬的道德感,特别想看又特别脸红,即使没有人说什么,也畏畏缩缩偷偷摸摸,结果影响了观瞻效果。这种心理障碍自个儿想办法克服吧,我是拿不出招了。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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