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上政治及法理认知背景下,美军下一步很可能采取上面的第三种方案,即在美济礁12海里内进行包括停留、起飞舰载直升机、逼近拍照等“有害通过”动作(即“公海自由行动”),以“彰显该海域国际水域的性质”。另一方面,出于兵力部署和行动方便的考虑,美济礁至渚碧礁一线也会是今后美军来犯的主要方向。
新版的《日美防卫合作指针》大幅提高了日美联合遏制力,日本在日美同盟中的地位也由此得到了显著提升;《新安保法》则从制度上给了日本军事正常化的底气。在这种形势下,日本在面对中国时的信心必然会有所膨胀,这将加大中国在钓鱼岛及东海方向面临的战略压力,并直接推高了中日两国擦枪走火的风险。
美日维系亚太旧有海上格局和优势的努力与中国坚定维权间的矛盾开始全面系统爆发,美国面对南海争端越来越不淡定,担心中国将取得相对力量优势,正从幕后走向前台,全方位在南海加强与中国的较量。2016年是美国的大选年,国内政治的压力将更大;明年日本也会迎来参议院的选举,如果安倍为首的自民党赢得这次选举,就有可能在修宪问题上取得突破。在此背景下,美日两国对南海的介入只会继续增强。眼下美国选定的博弈场是在南海,但如果形势继续对美国不利,美日等国很可能会在东海甚至是台海开辟“第二战场”,推动“三海联动”。日前,美国已进行新一轮大规模对台军售,事实上重新打出台湾地区这张牌。
各国尚无“先发制人”军事冒险方案
三是各方高度重视危机管控措施建设,“斗而不破”局面有望长期保持。
在争端不断激化、矛盾不断尖锐的情况下,相关各方都在积极做各种军事准备,以应对突发或万一情况。不过与此同时,各方也深刻意识到,东海、南海形势的“破局”不符合自身的整体利益。而且,无论是南海争端,还是中美在南海的权力较量,短期内都难有结果、难有胜负,中日美东海博弈更不可能短期内见分晓。
因此,虽然部分国外媒体经常炒作“东海或南海必有一战”、“南海局势已到达临界点”等话题,战争的乌云似乎已经密布,但包括中美在内的各国都尚未有“先发制人”寻求军事解决的冒险方案。特别是在中国现场“控局”和威慑能力显著的情况下,东海、南海争端走向冲突和战争的可能性并不大。
“要斗争但也要避战”是美日菲等国的普遍心态。各国都在充分地未雨绸缪、准备打仗,但各方也看到了不断增大的擦枪走火的危险性,一些危机管控措施也因此得以逐渐建立起来。9月18日,中美就重大军事行动相互通报机制新增“军事危机通报”附件以及海空相遇安全行为准则新增“空中相遇”附件完成正式签署,中美危机管控机制建设成效显著;中国与东盟“南海行为准则”的谈判也进展顺利,一致同意启动建立各类热线,并拓展了紧急情况下的沟通渠道;中日双方在钓鱼岛等附近海域已经形成一定的现场默契,两国也正在就海上危机预防机制进行接触与谈判以形成一些明确的规则。另外,中国与美国、印尼等国还在南海海域进行了多次《海上意外相遇规则》的演练,这提升了各自海上力量的专业性,有利于防止不必要海上危机的出现。
对建立危机管控机制的浓厚兴趣,至少表明了各方在意愿上不想发生武装冲突和战争,这对管控形势有着十分积极的意义。战争往往是因偶然事件爆发的,擦枪走火确有升级为大规模冲突的可能;然而历史经验同样指出,除非对抗各方(至少一方)有战争的意愿,否则单纯的擦枪走火或危机并不足以引发战争。眼下,各国决策者依然有着必要的理性,不管斗争多么激烈,都十分珍视沟通渠道,极力争取对话沟通机会。
【2016年前瞻】
鉴此,有理由相信,2016年在危机管控方面,中国与相关国家仍可以大有作为,各类斗争博弈还会继续演进,外交及国际法等“文斗”有局部失控的可能,但海上现场失控的可能性非常小,和平犹可期。
对于中国而言,在加紧军事准备、做好最坏打算的同时,更应重视“文斗”;要适应南海适度的紧张博弈模式,不能冒进,但也决不能绥靖。目前来看,中国南海行动预期增加的主要是外交上的成本,承受的主要是外交法理上的压力。中国需要为缓和南海局势做出最大努力和最大善意,但也需要保持战略定义,不要自己吓自己,特别要注意避免因“担心想象中的局势失控甚至是战争”而在外交及国际法斗争中进退失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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