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东海舰队某雷达旅高级士官吕敬一来说,世界很小,不过是方寸屏幕,但世界又很大,数百公里海天尽在眼底,飞行物化为屏幕上不停闪烁变化的符号。
雷达飞旋,天高海阔。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20年如一日,吕敬一身居布满各种仪器设备、不足3平方米的雷达值班方舱,屏幕当战场,键盘做钢枪,忠诚守护着由看不见的电波筑成的祖国“东大门”。
方寸屏幕,描绘出这位老兵的精彩人生:3次荣立三等功,荣获全军士官优秀人才奖一等奖,荣获“卫国戍边英模”称号,还光荣受邀观礼胜利日大阅兵。
冬日,记者来到这座面积不到7平方公里、常住人口仅200余人的偏僻海岛,听驻岛官兵讲述吕敬一“爱岗敬业、始终如一”的故事。
“成功的关键,在于专心做好一件事”
吕敬一的“倔强”在雷达旅是出了名的。
一次值班,吕敬一发现雷达显示屏边缘出现一个时隐时现的小亮点,认真分析目标属性,计算目标高度,调取资料仔细对比后,他判定那是某国某型高空无人侦察机。
“这种型号的无人侦察机早就停飞了!”值班战友觉得不太可能,大家认为是民航飞机的可能性较大。
凭着多年经验和敏锐直觉,吕敬一“倔强”地坚持自己观点,上报了此次空情。后经查证,他的判定完全正确,且方位和高度与上报的情况基本一致。该型机停飞数年后经过改造秘密重飞,就被吕敬一逮个正着!
成功,总是垂青有准备的人。在雷达站资料室,四级军士长刘东汀搬出一大堆资料,那是吕敬一撰写的20余万字空情资料和120余篇值班心得体会文章。
拿破仑有句名言:“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他还说过一句鲜为人知的话:“即使让我挖厕所,我也要挖出最好的厕所来。”曾经3次报名参军才穿上军装,先后3次错过提干机会……吕敬一把全部心思和精力投入到本职工作中,他经常说:“成功的关键,在于专心做好一件事。”
入伍之初,吕敬一想专心做好的事情是练口齿、标数据、报空情。为此,他每天练习10多个小时,有时甚至练到喉咙沙哑出血。有战友帮他算了一笔“时间账”,每天早起1小时,晚睡1小时,1年大约比别人多工作700多小时。20年下来,这可是一个了不得的数字。
专心做一件事,才能精通一件事。对机型、架数和空中小信号目标的研判是公认难题。吕敬一认真钻研有关理论,结合自己的操作体会,总结制订出7种切实可行的雷达情报保障预案,编写了《某型雷达战术操作手册》和《某型雷达使用资料积累手册》,被上级推广。
上岛以来,雷达装备更新换代了4次。每次更新装备,吕敬一都跟着技术人员一起安装调试,每次都是站里第一个熟练掌握新技术的人。这些年参加各类比武竞赛,吕敬一40多次获得第一名。
“我是老兵,遇到险情,肯定是我先上”
记者上岛时,同船有位1974年入伍的老兵,老人带着一家老小,专程从上海几经辗转来老部队探望。
“台风来时,菜地会被刮得干干净净,没有新鲜蔬菜和其他食品补给,经常只能吃酱油拌饭,缺水停电更是家常便饭……”离开部队30多年,满头白发的老兵回忆起当年岛上的生活,仍感慨不已。当他听说吕敬一在岛上20年未曾挪窝时,对这个兵充满了敬意。
那位老兵的经历,吕敬一和战友们何尝没经历过呢?
这些年,海岛条件虽有所改善,但环境仍属恶劣。在东北农村长大的吕敬一不怕苦,但岛上高温高湿高盐的环境却让他很不适应。进岛没多久,他肚子上、腿上起了大片湿疹,不挠钻心痒,一挠又是钻心疼,军医多次处理就是不见好转。即便这样,吕敬一从来没有打过退堂鼓,守岛10多年后,他才基本适应海岛环境。
上岛后,强台风经常给吕敬一下马威。那一次,吕敬一正在招待所照顾一名受伤的战友,“眼睁睁看着窗户玻璃被台风吹得慢慢变凸,砰的一声炸开,真是心惊肉跳!”风越刮越猛,雨越下越大。班长江卫成要去加固可能被台风破坏的变电站大门,吕敬一要求一起抢险。他们把绳子捆在腰间,趴在台阶上一寸一寸往前挪,最后终于用铁丝加固好了大门。
“原来雨点也能像石头蛋子一样把人砸得生疼。”风暴中,吕敬一真切感受到。
那只是吕敬一多年经历险情的其中一次而已。20年来,无论是台风来临前的太阳暴晒,还是台风过境时的狂风暴雨,吕敬一毫无例外都是抢险小组成员,在动辄十几级的强台风袭击中冲锋在最前面,他说:“我是老兵,遇到险情,肯定是我先上!”在他和战友守护下,没有发生一次雷达因台风侵袭受损的情况。
对守岛官兵来讲,出一次岛就是最好奖励。可这些年,吕敬一却把离岛休假机会一次次让给身边战友。他仅仅只在老家过过3次春节,第一次是刚选取士官时,第二次是回家结婚,第三次是跟前妻办理离婚手续……
“雷达为飞机飞行引导,我要为战友的成长导航”
对岗位、对小岛、对战友,吕敬一都有一种深深的爱。
在雷达站,吕敬一代理分队长15年,既要负责全站雷达业务培训,也要承担分队日常管理工作。他对战友的爱,在平时体现的是兄弟般的关怀,在训练管理中体现的则是严格要求。
前不久,一位转业多年的旅领导把自己的侄子送到岛上,并特别要求把他分到吕敬一所在的分队,原因只有一个:“吕敬一带兵严,让他好好带带!”
“吕敬一带的兵在人堆里一眼就能认出来。”雷达站站长曹后臣告诉记者,虽然岛上环境闭塞,外人很少进入营区,但吕敬一带的兵无论在哪里,都是标准的军人动作。
“雷达为飞机飞行引导,我要为战友的成长导航。”吕敬一说,“无论基础好与差,我不会让任何一名战友掉队。”来自湖南的战士小熊是个孤儿,性格比较孤僻,说话办事有时比较偏激。吕敬一主动靠上去做小熊的思想工作,生活中关心照顾,工作上帮助指导。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他的努力下,小熊的脸上有了开心笑容,与战友相处也和睦多了。
多年来,吕敬一带的分队在雷达站一直名列前茅,先后3次荣立集体三等功,近10人成长为军官。
20载春秋,海岛上的灌木和伏地草绿了又黄。如同海岛上的无名草一样,吕敬一早把自己当做一棵小草,深深扎根在海岛边防,默默守护着祖国的“东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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