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教育、重改造不抓“尾巴”
革大先几期学员,成分特复杂。有的有政治目的,企图以破坏赶走共产党,但听了胡校长的报告,自觉地走进公安机关,坦白自己先前的罪行。罪行不大的留在学校继续学习,毕业后成为对人民有用的人才。
1951年年底,革大成立了“三部”,通称:“革大三部”,校址设在南充市南大街。有多少学员我记不清了,但学员中人人都有历史问题。学校先是在屋顶上架机关枪,屋下门口有卫兵持枪站岗,有股阴森森的感觉。耀邦同志了解情况后,立即撤销了“武装警卫”。这一举措让学员们立即卸负减压,安心全力投入学习。1954年9月,我调涪陵残废军人学校工作,这个学校的老师百分之八九十都是从“革大三部”分配出来的。
这些同志在旧社会都是旧政府官职人员,有记者、有财会、有教师,还有运动员,是一些有问题没血债,有旧党团关系,但都不具备判刑,为社会还能工作的同志。听他们说,先前那种紧张恐慌心悸的程度,胜过坐牢狱。学习会上发言,口打哆嗦身打颤,心想,看来下场不是死就是坐牢。胡校长来讲话,要我们把“旧我”与“新我”作个了结,只要没血债一个不抓一个不杀,交代清楚了不抓尾巴。对你们的方针,党是重教育、重改造、重思想转变。后来我看了他们的档案,档案中都记载了他们对胡校长写下的感恩颂扬的文章。
胡校长对南下干部的思想工作抓得也极严格,要南下干部为新区人民做出榜样。
革命胜利了,战火熄灭了,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干部们思想放松了,有的人大言不惭地讲起了享受。有的说,革命成功了,一人一个洋学生,离婚风甚嚣尘上。耀邦同志大课报告,小组讨论,强调“不能革命成了功,老区人民寒了心,对他们儿女不放心”的路要堵塞,李自成的路走不得,不能使同志们“敌人没办法把我们打倒,自己把自己打倒”。当时,整风的戏剧在南充各影剧院纷纷上演,温馨的政治空气弥漫在南充的上空。干部离婚风得到控制。
“好好种粮,向国家多交粮”
当时的南充,干部在学习上有校园之风,干部的精神面貌有延安之风,群众关系上有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之风。
领导干部学习组,胡耀邦同志就成立了核心学习小组,教员是革大教育长苏黎。他每星期三上午向以胡耀邦为首的领导干部讲哲学,重点讲《实践论》《矛盾论》。苏黎在《晋绥边区史话》中有记载,毛主席请苏黎修改他在晋绥边区“三干会上的讲话”。主席说苏黎是党内有名望的知识分子县委书记。耀邦同志为激励大家努力学习,经常说以苏黎为榜样“先当学生后当先生”。
南充所有的机关干部在星期六上午上大课,教员是区党委组织部长李登瀛。我便是常听首长们讲课成长起来的。
那时生活很苦,没有津贴没有补助。坐下听课自找砖头,吃饭自己背米,烧火自己扛柴,在这种情况下,干部团结得很好,不图私利、不讲享受,只讲奉献。我那时是护士,上街给群众种牛痘打防疫针,不吃群众一口饭,不喝群众一口水,和群众团结得像一家人。
川北是个实打实的农业区,全区人民凭种粮过日子,农业上不去,群众受穷。共产党挨人骂,这是“失民心失天下”的大事情。因此胡耀邦同志抓农业抓得实在。我们都知道的,他在农业上抓典型,以典型推动全区工作。这里有个胡耀邦同志树谢瑞珍典型的故事。谢瑞珍是南部县枣儿乡农民姑娘,解放了浑身轻松、浑身是劲,务农上拼着命干。胡耀邦同志知道后,大力扶持,这个姑娘成了川北的劳动模范。
1952年,前苏联欢庆十月节时,谢瑞珍到了莫斯科,在那一天,她站在红场上观看了游行队伍后又受到了斯大林的接见。回来后她向我们做报告:“一个农村女娃,从妈肚子里生下来,就没有想过走出枣儿乡。新社会好,我走出了枣儿乡,走出了南部县,还到了南充、北京、莫斯科,回来胡大哥接见我们,听我们的汇报。当我汇报说斯大林问候中国农民时,他拍着掌笑吟吟地说:你比我强,还见到了斯大林,不简单呀。了不起!你回去要带动农民兄弟,好好种粮,向国家多交粮!这几句话已过去了近60年,在我脑子里、心坎上宛如昨日。”
1952年,他调离南充,来时悄悄来,走时无声无息。来时无迎接仪式,走时无欢送仪式,真是无声胜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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