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调查边研究,很快形成了装甲兵建设的具体方针。经过短短4个月的努力,就在全国各地区建立了坦克师、独立坦克团、独立坦克营以及坦克训练基地、修理厂及坦克学校。之后,又组建了华东、东北地区的摩托化装甲兵领导机关。中国装甲兵初具雏形。
在许光达的领导下,年轻的坦克部队迅速成长,在抗美援朝中初试牛刀,打出了国威。许光达兴奋地向中央军委和毛泽东报告:“由于实际战斗,为步兵开路,显示了战车的威力,相当地打击了敌坦克,减少了对我步兵的威胁。战车上的炮射击远,又准确,破坏和压制了敌炮火。我之战车比较优越,大大提高了自己的信心,得到了步、炮兵的称赞。”
志愿军司令部在一份通报中也赞扬说:“凡有我坦克之地区,敌坦克不敢随便向我侧后迂回,给我作战以极大的便利。”
许光达从他接手组建装甲兵的那一刻起,对装甲兵的建军方向就非常明确。他常说:“我们大家都来自步兵,是步兵的优秀指战员,有很高的政冶素质和战术技能,而缺的是文化和技术。缺少这两条,就不能使用手中的武器发挥应有的作用,那就不能称之为中国的装甲部队了。” 他尤其重视干部的业务水平。他认为缺乏一定知识的干部不可能训练出一个高水平的坚强部认。装甲兵一组建,许光达不断要求干部带头学习技术,提倡干部的在职学习。他指示装甲兵各领导机关要建立“军官日”学习制度,给干部自学创造必要条件。
一次,许光达和苏联顾问到徐州,考核团以上干部的想定作业。坦克团团长赵明奎做想定作业时,由于文化低,众多的符号记不清,而他又童心未泯,把坦克行军的符号画成一些小乌龟。苏联顾问怎么也看不懂这些符号,问翻译:“这是什么符号?”
翻译也搞不清这是些什么,说:“这像一群爬行动物。”
周围的人哄堂大笑。
许光达又好气又好笑,他太了解赵明奎了,这个在淮海战场用迫击炮抛射炸药包的功臣,在一只眼被打瞎的情况下,仍完成了任务,成为全国特级战斗英雄。这个连死也不怕的硬汉子,现在却因文化低受到难堪。许司令员严肃地批评了他,同时送他去院校深造,嘱他迎头赶上。
“没有技术就没有装甲部队”中的“技术”,自然也包含了坦克的设计和制造技术。如果不能生产出性能先进的坦克,装甲兵的现代化就是一句空话。1959年,中苏关系恶化,苏联撤走了专家,技术和原材料全被封锁了,国家的各个领域都受到了严重损失。而恰在此时,我国的第一台五九式主战坦克却诞生了。多少年来,人们对许光达的远见卓识深感敬佩。
1959年国庆10周年大典,许光达陪同党和国家领导人站在天安门城楼上,检阅由国产坦克组成的坦克车队隆隆驶过天安门广场。那一刻,许光达心里充满了自豪。
许光达的确是我军中既富有实战经验,又有相当高理论水平的将军。在调查研究的基础上,他在陆军机械化、训练、人才的培养、政治工作及作战运用等方面,都形成了系统理论,揭示了装甲兵建设的基本规律。这样高水平的将军在我军中并不多见。
得知自己将被授予大将军衔,许光达深感不安,他写了一份情真意切的降衔申请书。毛泽东欣慰不已,扬着许的申请书大声说:“这是一面明镜,共产党人自身的明镜。”
1955年,是一个让军人们激动的年份。因为在这一年,中国人民解放军实行军衔制。中央军委将根据将军们的贡献,授予他们相应的军衔。这是对将军们以往为了人民解放事业南征北战所取得功勋的肯定。所以此事一开始,便备受人们的关注。
许光达堪称红二方面军的代表性人物,对革命曾立下卓著功勋。尤其在我国装甲兵部队的组建和发展上,立下汗马功劳。当时中央军委考虑到他对中国革命和建设事业的贡献,内定他为大将军衔。
1955年,在国防部举行的“八一”招待会上,解放军的一批高级将领出席了宴会,许光达也出席了。在宴会上,贺龙走到许光达面前,压低声音说:“给你透个气,军委给你定了四颗豆。”
“大将?”许光达惊愕地望着贺老总:“授我大将?……高了!太高了!”
“高啥子嘛!这是针对你对革命的贡献决定的。依我看,不低也不高。”
许光达不吱声了,但心里一直放不下。
宴会结束时,许光达主动找到贺龙:“老总,我正式向你请求,降低我的衔级,这样我才能心安一些。组织上也该考虑一下我个人的意见嘛!”
“我可以把你的意见带上去,你听从军委的决定吧!”
“老总,我是认真的、诚恳的。”
“你呀……”贺龙在许光达的手臂上深情地拍了一下,转身上了车。
宴会结束后,许光达的心情始终很沉闷,他对妻子说:“太高了!”,“这几十年来,有多少优秀的同志都在我身边牺牲了。没有他们的流血流汗,哪有我许光达的今天。想想他们,什么都没有得到,有的同志连一堆土包包也找不着,我却领受这么重的荣誉,心里实在愧得慌……”
经过三天的闭门思考,许光达给毛泽东主席和中央军委领导郑重地递上了一份“降衔申请书”:军委毛主席、各位副主席:
授我以大将衔的消息,我已获悉。这些天,此事小槌似得不停的敲击心鼓,我感谢主席和军委领导
对我的高度器重。高兴之余,惶惶难安。我扪心自问:论德、才、资、功,我佩戴四星,心安神静吗?此次,按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的功绩授勋。回顾自身历史,1925年参加革命,战绩平平。1932—1937年,在苏联疗伤学习,对中国革命毫无建树。而这一时期是中国革命最艰难困苦的时期:蒋匪军数次血腥的大“围剿”,三个方面军被迫作战略转移。战友们在敌军层层包围下,艰苦奋战,吃树皮草根,献出鲜血生命。我坐在窗明几净的房间吃牛奶、面包。自苏联返回后,有几年是在后方。在中国人民解放军的行列里,在中国革命的事业中,我究竟为党为人民做了些什么?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