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参谋长宇垣缠的二号机也遭到阻截,飞机急忙下降高度,再来一个90度的急转弯,宇垣缠往前看去,只见山本的一号机冒着黑烟,燃着大火,在摇摇晃晃地低飞,他心急如焚,马上命令:“追上一号,快点追上一号!”
但一号没赶上,美军飞机倒先过来了,二号机本能地来了个急转弯,当再次恢复水平飞行时,一号机已经从视线里消失了,只见密林中一股黑烟直冲云霄,宇垣缠目瞪口呆,失魂落魄地望着远方,知道一切都完了。
还没等他从悲哀中恢复过来,一架美军飞机呼啸而至,“扑扑扑”地一阵猛扫,打得二号机燃起大火,剧烈摇晃。二号机的机长是一个经验丰富的飞行员,他猛推驾驶杆,试图在海上紧急迫降,这是目前唯一能够求生的方法。但还是晚了,二号机受伤太重,未能在海面上平稳降落,直挺挺地砸在海面上,向左翻了一个个,沉入海底。
万幸的是,宇垣缠只是受了重伤,保住了性命。
仅仅只过了三分钟,战斗便宣告结束,周围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但在日美那边,却是截然不同的冰火两重天!
大喜过望的米切尔得意洋洋地向“蛮牛”哈尔西发来电报:“米歇尔少校指挥的P-38式机群,于今天上午7点半击落了由密集编队护航的两架日军“一”式陆基轰炸机,还击落了三架“零”式战斗机,我方仅一架P-38尚未返回,胜利属于我们!”
十分满意的哈尔西立即回电:“祝贺你们成功!在猎获的鸭子里面,看来夹着一只孔雀!”
第二天上午,哈尔西在舰队例会上宣读了米切尔的电报,大家欣喜若狂,鼓掌叫好。哈尔西撇撇嘴,装作不屑地说:“得了!这算什么?我本来想把那个坏蛋用铁链牵到宾夕法尼亚大街上游行示众,让大伙儿踢他屁股,那才叫好玩呢!”
收到报告的尼米兹也很高兴,不过相比其他人,他还有一丝忧虑,日本人会不会察觉出我们已经破译了他们的密码?如果他们就此修改了密码,加大难度,那我们又得花好大一番工夫了。
尼米兹的忧虑是有道理的。按照常理,日本人有一万个理由怀疑他们的密码的可靠性,因为这件事的破绽实在太多了。青天白日的,16架美军战斗机跑到布干维尔岛来干吗?如果是为了攻击日军舰队,那怎么连一架轰炸机都没有?而且,他们偷偷摸摸地在30米的低空爬了两个小时,如果按照正常飞行,根本不需要这么低也不需要这么久,明摆着就是来找日军两架“一”式轰炸机的麻烦的!
但让尼米兹没有料到的是,日本人压根儿就没往常理上去想。
日本的文化中有一个很奇怪的特征,即极度相信权威。他们认为日本海军的密码强度非常高,是无数顶级密码专家的心血结晶,而且,山本所用的密码是最高级别的,之前使用的密码也刚刚换过,因此绝不可能存在密码被破译的情况。
所以,日本人只是单纯地对山本的死表示震惊和难过,却从没想过这背后隐藏着什么更可怕的危险。
1943年4月18日下午2点30分,一封电报直发东京,当即震惊了日本海军全部首脑!海军省内惊慌失措,像爆发了一场大地震。海相岛田、次官泽本、军令部总长永野、军令部次长伊藤、第一部长福留繁,全部留在部里,通宵待命,紧急磋商应对之策。
4月19日,山本的尸体在布干维尔岛的密林深处被找到。山本左手握着军刀,套有白色手套的右手放在左手上,头耷拉在军刀上方,左下腋微微靠着椅把,胸前流出的血液染红了白色的手套。奇怪的是,山本的遗容看上去是那样安然、端详,跟活着时一样,完全不像是被击落至死,反倒有点像从容不迫的自我了断。(作者:鲁言,出版:东方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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