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安澜、史迪威和孙立人。
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日军迅速占领了中国北方的京津地区,南京、上海、汉口、广州等华东/华中和华南地区。中国主要的大城市,95%的工业,50%的人口,沿海几乎所有的港口,先后落入日本人的手中。中国本就十分可怜的国防工业面临覆顶之险,海上援助通道也被堵死了。
苏联给予了中国很大援助,提供了400架飞机给中国空军,另外500名苏联军事顾问和6个空军战斗机中队也在中国战斗。一条长达2700公里的从苏联边境到兰州的公路开通,从1938年到1940年,足够装备15个师的苏联军火通过这条公路进入中国。然而,希特勒闪电战进攻苏联后,斯大林无暇东顾了。1941年4月,苏联和日本签署《苏日中立条约》 ,从此苏联对中国的援助停止了。
抗战生命线:滇缅公路
当时,中国仅存的一条国际运输通道滇越铁路由于日军的破坏,运输量逐日减少,危若累卵,计划修建的滇缅公路立马成了全国关注的焦点。蒋介石严令:滇缅公路必须如期完工。
时局空前紧张,云南省主席龙云命令公路沿线的地方当局必须在1937年年底前开工,3个月之内先建成一条可以通车的简易公路。这种路只需把路基平整出来,在上面铺上碎石,用压路机压平即可。
沿线约20万各族劳工被征集到了工地,他们大多是老人、妇女和儿童。这是因为,青壮年基本都已开赴中原参加抗战。由于缺乏施工机械,这些劳工只能胼手砥足,在崇山峻岭之间,用血肉之躯开辟出一条长达上千里的公路。
然而,最可怕的不是苦累,是疟疾。原滇缅公路工程师娄性回忆了那段触目惊心的日子:怒江、芒市这些低洼的地区都有恶性疟疾,人被牛蚊叮咬之后,发抖、发烧,不到三天就会死掉。一批人倒下,一批人换上,代价惨重。
1938年8月底,经过20万人坚持不懈的努力,滇缅公路终于通车。由于武汉会战局势吃紧,急需战略物资,没有举行任何通车仪式,公路就投入使用。《云南日报》为此发表社论,称滇缅公路的完工,就像给中国建了一条强有力的输血管。而在大后方,几乎所有的报纸都争相报道了这一振奋人心的消息。然而,这场奇迹的诞生,是用3000条生命换来的。
在今天看来,盘旋于山谷之间的滇缅公路也许有些寂寞。如果不是特殊情况,司机绝不会放着高速公路不走,来选择这条颠簸危险的道路。然而70年前,这条公路是中国和外部世界的唯一通道。自通车起的三年里,滇缅公路一共抢运了50万吨军需品,15000多辆汽车,以及不计其数的各类物资,是一条支撑抗战不折不扣的生命线。
日军进攻缅甸,中英各怀心思
1941年,英美盟军在太平洋战场上节节失利。12月,日军先头部队入侵缅甸南部,直接威胁仰光和滇缅公路。鉴于缅甸局势岌岌可危,12月下旬,蒋介石在重庆主持召开中英美军事联席会议。会后,有记者问蒋介石,万一缅甸不守,中国政府有能力应付四面受敌的困难局面吗?蒋介石回答说:鉴于亚洲局势日趋严重,我国作出决定,不日将出兵缅甸,与日寇决战。
第二天,蒋介石的谈话被刊登在《中央日报》的头版头条,国内媒体欢欣鼓舞,世界舆论反响不一。《泰晤士报》的评论员五味杂陈地写道:“中国人决心重返缅甸的行为是否表明,昔日白种人在亚洲的统治权威已经破碎了?”
在大英帝国的版图上,缅甸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印缅省,它的战略意义仅仅在于为印度构成一道外围屏障。然而对中国人来说,缅甸却势在必夺,随着泰国、香港在1941年相继沦陷,它已成为中国通往外部世界的唯一通道,它的存在直接关系到抗战大后方的安危。
英国人虽已无暇东顾,却不愿中国盟友插手缅甸事务。当蒋介石在黄山别墅盛宴款待英国来客时,英方代表韦维尔却当场宣读了一份强硬的备忘录,要求中国军队的入缅人数“不能超过一个团”。
蒋委员长焦灼的心情,英方丝毫不能体会。1942年1月,日军攻入长沙。第九战区炮兵第一旅占据岳麓山阵地,压制敌人炮火。战至最激烈的节骨眼,炮弹告罄。第九战区电告重庆,军令部回答:炮弹尚在仰光待运。同月,从汉阳迁至重庆的兵工厂因缺少钢材被迫停工。国民政府仅有的十余架运输机亦因油料缺乏而停飞。
中英分歧引起了白宫的不安。罗斯福对英国人的短视和自私极为不满。中国人参战不仅对亚洲战局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对焦头烂额的欧洲盟国也至关重要。只有让中国人牵制住日本,英美才可能集中力量对付德国。
1942年1月14日,阿卡迪亚会议在华盛顿结束。会议签署并发表了《联合国家宣言》,确立了以欧洲为中心的战略方针。同时,将缅甸、泰国和越南从盟军东南亚战区中划出来,与中国战区合并,称“中缅印战区”,由蒋介石出任最高总司令。
中国远征军入缅
2月的一天,美国迈阿密空军基地,一个身高不到六英尺的瘦削将军登上了一架银白色的水上飞机。几天前,他还是一名美国的集团军总司令,而现在却要到中国担任战区参谋长的职务。他,就是约瑟夫·史迪威。
史迪威1883年出生于佛罗里达州,1904年西点军校毕业,一战期间参加美国赴欧洲远征军,后任西点军校教官,是一个颇有传统美国牛仔风格的将军。史迪威对自己佩服的人直率真诚,对看不上眼的将领却尖酸刻薄,由此得到了一个“酸性子乔”的绰号。他学过中文,1935年到1939年期间曾在北平当过美国驻华武官,能说一口不太流利的中国话。
与此同时,滇缅公路上尘土飞扬,浩浩荡荡的中国军队像一条望不到头的灰色长龙,向缅甸境内大规模挺进。这是由蒋介石嫡系,第5军(军长杜聿明)、第6军(军长甘丽初)和66军(军长张轸)组成的中国远征军。
3月初,蒋介石首次以盟军中缅印战区总司令的身份飞临腊戌视察。腊戌是缅甸北部重要的交通枢纽,滇缅公路蜿蜒而至。当时所有中国的外援物资都是从仰光经铁路到达腊戌火车站后,用汽车转运到中国。
3月3日,蒋介石同他的美国参谋长在这里相遇了。早在史迪威任驻华武官时,就对蒋没有好感,而跟冯玉祥、李宗仁亲近。蒋介石也非常讨厌这个尖酸刻薄的美国人。蒋拉拢史迪威,看重的是他手中掌握的美援,而史迪威却对国民党将领的贪腐无能切齿痛恨,在美援等一系列问题上与蒋格格不入。他是中印缅战区参谋长,蒋是总司令,是上级,而史迪威却是美国在此地区的利益代表,这几乎是不可调和的矛盾。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