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韧:张教授提到一个特别重要的观点,越南之所以表现强硬,事实上是希望能够凸显抗衡中国方面的战略价值,孙哲教授,您是如何来判断,包括评估最近越南和菲律宾的强硬的表现,是否是出于这样的立场出发呢?
孙哲:越南当然有找到一个支点,小国抗衡大国,比如说它跟中国有矛盾的时候,它想利用美国,倒也未必是说它想提高它自己在美国心目当中的地位,而是说美国可以作为它的一个外交工具,这样的一种心理状态,另外一个就是在媒体上其实看不到很多东西,就是假如说越南特使可能也要即将访华,中越之间其实有很多共同利益。
除了这种岛礁的争夺以外,主权的争夺以外,它有很多的共同点,关键是说什么呢,就是说在对越南和菲律宾这样的国家,有的时候它想依美自重,中国要想对它们在涉及主权上要进行有效的警示,这对中国外交来说也是一个很巨大的难题,因为我们在谈到国内政治的时候,说我们面临着多重的困境,一个是要维稳,一个是要维权,在外交上我们同样也面临着类似的困境,就是说一方面我们要维持跟东南亚一些国家,其实也包括越南,包括菲律宾,这些国家它的长期构建我们相对和平友好的关系。
另外一方面,在涉及主权利益方面,我们要坚决的维持自己的权利,所以我们不想以大欺小,但是小国也休想利用其他的大国来抗衡中国,所以这对双方的政治领导人和民众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任韧:孙教授,特别想追问一句,所以这一次的中美亚太第一次的磋商,应该说是解决问题的一个契机,而事实上中方在事前所释放的讯息来分析,中方是愿意和美国展开一个建设性的对话,寻找双方利益上的交合点,问题是从美国的角度来分析,它是这样想的吗,您认为这一次的中美首次亚太磋商,是两国矛盾的碰撞还是最终会出现利益的融合?孙教授。
孙哲:亚太磋商是我们胡主席1月份访问美国的时候提出来的,当时美国并没有太介意,也没有认真研究,后来到了5月份战略与经济对话的时候美国才认真考虑中方的这些提出的要求,所以在前一两个礼拜,我也参加了一些国内的主要的咨询工作,这是第一次磋商,因为中美之间虽然有60几个对话机制,但是在亚太问题上没有一个更直接的协商的框架。
所以我想这次恐怕是说大家要设定一些基本的议题,设定一些基本的对话,比如说一年举办两次还是三次,是不是包括讨论第三方问题,比如说美国提出了一个G2加上第三方,比如说中国和美国加日本,中国、美国加澳大利亚等等等等,这些三方的对话,包括印度,对于美方提出的这些建议,其实国内也有不同的看法,但是我想通过这次初步的接触,大家能够把自己相对成熟的一些政策上的想法放到桌面上去商谈,这对两个国家来说,对开启以后在亚太的对话是非常有帮助的。
任韧:孙教授提到了关键一点,这一次的中美首次亚太问题磋商,美方提出不仅是中美两国之间的对话,还可能要包括第三方,请教一下张祖谦教授了,从东盟各国的角度来考虑,它们是什么样的心态,面对这次中美巨头之间的对话。
张祖谦:我想从东盟的反应来看,它们对这个还是很关心的,因为在香格里拉会谈中,在陈炳德国防部长发言以后,新家坡方面的代表就反过来问了盖茨一个关于中国的问题,他说面对中国的崛起,美国在亚太地区的影响是不是会下降,盖茨当然是予以了否定,所以东盟国家肯定是很关注中美谈些什么,这些对话是不是会对亚太地区的局势有影响,或者是产生对它们的利益有什么直接的影响,我想它们是关注的。
当然,它们也知道中美之间既有共同利益,也有很深刻的分歧,这种谈话一时半会也不会有非常具体的成果,但是它们的关心我想是肯定的。
任韧:中国首艘航母瓦良格号在下周五海试,距离国真正建立航母战斗群又近了一步,航母编队会被用于中国的南海战略吗,它所起到的作用是威慑和牵制紧张情势,还是激化更大的矛盾,首先请教北京现场的孙哲教授了,您是怎么来看中国军事介入南海争端的可能性,有一种观点认为,南海地区必有一战,您认同吗?
孙哲:首先我们要超越战与和的传统思维模式,因为中国在南海的大战略,我个人认为应该有三个大的层次,第一个大的层次就是南海350万平方公里,它其实包括新家坡海峡,包括马六甲海峡,这些重要的战略要经,在这种情况下,中国的航母下水,它可以维护整个大南海地区,这个整体的生态系统,它会起到很好的作用,所以中国一定要树立一个大南海的战略,比如说在马六甲海峡附近,据统计每年出现的海盗事件大概有100多起,中国既然可以派军舰到亚丁湾打海盗,为什么不到马六甲海峡,保证这些东南亚国家的一些航线的安全,我觉得这是第一个层次的战略。
第二个层次就是在我们传统的所谓U形线这个领域,历史性的水域属于中国的,那么中国的航空母舰下水也可以保证其他国家这些船只的无害通过,所以这也是我们的一个意义所在。
另外的一些,在最小的岛礁之争,有争议的岛屿之争,我觉得中国的军舰下水也同样是能够宣示中国捍卫自己国家主权的决心,所以这三层的战略关系和战术关系,层层递进,如果是中国说不打第一枪,不以大欺小,但是也不会让其他的国家有放第二枪的机会,所以我同意那样一种说法。
任韧:目前的南海困境,其实源于各方利益的交织,因为中国和南海相关各国,包括和美国、日本都有各种显性或者隐性的冲突,请教一下张祖谦教授了,您的观点,要缓解南海的情势,中国首先要理顺的是什么样的关系?
张祖谦:我想首先要理顺的是南海问题与中国这个发展大局的关系,在确定了以中国发展大局,维护中国发展大局为主的前提下,来如何通过和平的方式解决南海争议。
第二,南海争议实际上还有好多方面,像比如说有的是涉及到主权之间的争议,有的是涉及到资源分配方面的争议,中国跟美国之间实际上有一层是关于国际水道的通行,一个安全和自由的方面的分歧,在这种情况下,实际上不同的问题要采取跟不同的对象谈,像比如说一个国际水道的自由通行问题,这个我们当然可以跟美国谈,但是呢,中国跟其他方面的领土、领海的争议,我想这个美国就没有必要介入进来,如果介入进来反而使问题复杂化。
在这种谈判过程中,国际海洋法当然是可以作为一个基础,但是实际上还有很复杂的历史原因,这种历史原因也必然要考虑进去,就比如说U形线,这个是中国最初划的,划的时候公布以后,国际上并没有很大的争议,只不过后来到了六七十年代,由于这个地方发现越来越多的油气资源以后,这个争议才出现了,所以这里面还有一个情和理之间的关系,就等于法和理之间的关系,就是说有许多事情实际上是虽然,比如说越南、菲律宾它们可以援引一些国际海洋法的个别条款,为它们作为根据,但是在情理之中它们应该说是理亏的,因为你们很长时间都没有一个吭声。
任韧:美国国务卿希拉里和菲律宾的外交部长罗萨里奥23号在美国的国务院进行了会谈,并且共同的发表了进行进一步的军事合作的意愿,南海的问题究竟日趋激化了,还是说会有解决的契机,我们稍候会继续为您跟进。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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