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来和尚会念经,十年“御医”不如一朝洋医
医疗小组成员认为,他们长期照顾蒋介石病情,非常清楚他的体质和病史,现有的治疗方法固然不能很快让蒋介石痊愈,但持续善加保养,尚可维持病情稳定一段时期。如果一旦使用过于急切的治疗方法,恐怕欲益反损,得不偿失。这也正是《蒋介石治疗报告》中强调“咸认为不施用药剂,控制发炎等保守疗法”的主因。
心心念念认为“远来和尚会念经”的宋美龄,对医疗小组提出的反对意见,完全不当一回事看待,仍执意要听从洋医师的意见,作背部穿刺手术抽取肺脏积水。医疗小组的医师们担忧,宋美龄如果尽信洋医师,怀疑且推翻医疗小组原本稳健而安全的治疗方法,势必造成难以挽救的后果。
宋美龄践踏医师专业,“御医”找蒋经国评理
医疗小组的医师本于专业职责,和对蒋家的一片忠心,苦口婆心,仍然拗不过一意孤行的宋美龄。这群台湾的“御医”们,迫于无奈,只有私下跑去见蒋经国,要蒋经国帮忙劝阻宋美龄独断独行。医生们衷心表示,美国医师并不清楚蒋介石的病史,而且中国人的体质、体型比较纤细,明显和白种人不同,如果美国医师光是凭着阅读蒋介石的书面病历资料,骤下诊断并进行肺部穿刺手术,是相当危险的。医疗小组也一再向蒋经国抱怨,宋美龄屡屡偏听孔二小姐的非专业意见,洋大夫又执意要抽取蒋介石肺部积水,万一有个闪失,恐将严重危及蒋介石健康与生命安全。
蒋经国乍听之下,也大吃一惊。心想孔令伟又在搞什么花样,她闯的祸事还不够多吗?万一真给医疗小组不幸言中,让那个洋医生骤然抽肺部积水,抽出了毛病,蒋介石有个三长两短,谁负责任呢?
蒋经国当即答应去找宋美龄“敬禀”、劝告。哪知道蒋经国不去还好,去了士林公馆,老太太一顿好比连珠炮地抱怨,迎面而来。宋美龄告诉蒋经国,她完全是希望蒋介石的身体能赶紧好起来,最好过完圣诞节和阳历新年,就能恢复正常上班,处理当局事务。这个美国医生,是孔家好不容易从美国以重金礼聘来台湾的,在美国,哈医师可是大大有名的外科权威医师,在美国的手术行程已经排到明年了,这次费尽唇舌请他破例从美国飞来台湾,到国外“出诊”,费用高得吓人哪!孔家预付了好多美金,动了好多唇舌,才请动哈医师的啊!
赞扬完哈医师的医药专业,宋美龄开始数落蒋介石身边的医疗小组:“经国,你自己回想一下,从‘民国’六十一年(1972年)到今朝,搞了两年多了,先生的病时好时坏,他们医疗小组的确很辛苦,但是先生仍未恢复健康却是事实,那为什么不试试看哈医师的抽积水手术呢?哈医师给我作的简报,十分专业,我们的医疗小组就该学习他的专业,要服气人家,更要尊重哈医师的专业,不要动不动就质疑人家。”
宋美龄扬起嘴角,很笃定地说着:“经国,我看就这样子,哈医师只能在台湾几天工夫,我马上就要召集医疗小组和哈医师一起开会,经国,你也一同来参加,等你听过哈医师的意思,就明白我的苦心。经国啊!我同你一样,也希望你阿爹早一点好起来,我们医疗小组太过保守了,要靠他们治病,不知要拖到几时啊!”
蒋经国无能为力,宋美龄强渡关山
1974年12月1日(恰逢礼拜天)中午,宋美龄召集全体医疗小组,加上哈医师和蒋经国,一起开会的人将近20人,在士林公馆的大客厅开会。会议首先由宋美龄讲了一段洋文客套话,赞美了哈医师一番,宋美龄发言大意是说哈医师来一趟台湾不容易,他在美国的行程都排满了,在台湾停留的时间有限,马上又要赶回美国,蒋介石的病情紧急,医疗小组要多听哈医师博士的专业意见,争取时间,为恢复蒋介石的健康共同努力。
摘要:医疗小组“御医”们早就警告过宋美龄、蒋经国,所谓背部穿刺手术的高度风险,可惜,宋美龄始终置之不理。“御医”们自始就认定背部穿刺手术“是蒋介石病况恶化的主要原因”。医护人员和侍卫人员心里都有数,决定肺脏穿刺手术,抽出肺部脓血积水,确实出自宋美龄一片善意,却无疑也是蒋介石生命快速终结的催命符。
接着,宋美龄让哈医师发言,以洋人的身材而言,哈医师的个子不高,讲话时面无表情,只顾重新讲解一遍他的抽积水理论,哈医师讲英文的速度不快,可是他谈话的内容一大半部是医学名词,以蒋经国的英文能力,普通谈话闲话家常还行,遇到讲些比较抽象或是稍微专业一点的话题,他就仿佛丈二和尚,完全摸不着边了。因为他完全听不懂哈医师讲的医药专业术语,根本无从判断眼前这位洋医生究竟高明到什么地步,更难以分辨做背部穿刺抽肺脏积水存在什么风险。
哈医师讲完话,会场一片沉寂,没人敢发言顶撞,或者发表不同的意见。宋美龄很清楚,在场的中国医师没有人会赞成肺部穿刺手术。她马上发言补充,她夹杂着一半洋文一半上海话说,哈医师讲得很有道理,不抽出积水,任由蒋介石的肺脏恶化下去,身体怎么可能变好。这积水里边肯定都是一些很毒的细菌,不把它们赶出身体,先生怎么可能好得起来?现在,蒋介石的肺叶有三分之二泡在这毒水里,每天靠氧气输管过日子,再不想办法把细菌抽出来,有再好的药也不成。
宋美龄一边替哈医师助讲,眼神往会议桌边每个人脸上一扫而过。当宋美龄掉转她的眼神的瞬间,医疗小组几位“御医”不约而同地看着蒋经国,他们深切地期盼蒋经国能在此时发言,及时制止宋美龄一面倒的意见。只要能及时帮蒋介石避开一场性命豪赌,哪怕是出言不逊,“御医”们也愿意冒死直谏,但是,关键必须由蒋经国先开口,他只须在会议桌上讲一句话:“是不是请医疗小组的医师们发表意见。”只要蒋经国发第一枪,他们就会同声响应。
就在这几秒钟时间,宋美龄眼神梭巡会议桌一圈之后,回过头来问蒋经国:“经国,你有什么意见?”蒋经国已经被哈医师一大套英文医学名词,搞得如坠五里雾中,完全无从判断哈医师是不是真能救自己阿爹一命,蒋经国明白宋美龄早已心有定见,自己根本无从在专业上反驳哈医师什么,他只好回说,一切请母亲决定吧!
听完蒋经国这句“一切请母亲决定吧”,医疗小组明白一切已经没有指望,连蒋经国都无条件投降了,他们只能坐着待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宋美龄以半洋文半上海话高声说,“我认为外国医生的意见很好,既然经国也没有意见,我们就决定请哈医师博士为总统施行肺部手术吧!”
老太太明明知道医疗小组并不认同哈医师的“高见”,却完全不给他们讲话的机会,在宋美龄强势作为之下,她强制性作出了会议的最后结论。会议结束之后,医疗小组成员个个心灰意冷,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蒋经国怕宋美龄怕到这种程度,抽肺脏积水,可不是闹着玩的。在20世纪70年代,这种手术在台湾很少对80岁以上的老人施行,更何况蒋介石曾经一度昏迷,心脏机能又是如此脆弱,医疗小组的医师们个个摇头叹息。
“国危思良相,病笃思良医。”这群蒋介石的“御医”们,想起蒋介石1972年第一次昏迷前夕,蒋介石的医疗小组特地派了卢光舜大夫,到美国敦请华裔心脏名医余南庚博士。
余博士早年毕业于上海医学院,通过庚子赔款奖学金留学考试,出国深造。毕业后任职于美国纽约罗彻斯特大学医学院心脏科,不久便成为科主任。他生长于中国备受帝国主义者欺凌的时代,深切体会到这一代中国人负有振兴华夏的重责大任,余博士具有强烈的民族意识和良医救人的使命感。卢光舜医师远涉重洋,到美国找到余博士,当面说明蒋介石病情危在旦夕,希望能延聘余博士到台湾为蒋介石治病,余博士当下答应接受这项任务,放下手边的医疗工作,远涉重洋,专程从美国赶到台湾。
从此,余博士经常往返美国、台湾两地,到台湾,短则停留几个礼拜,长则停留好几个月。每天一大早,“总统府”派车到余博士下榻的圆山饭店,载他上“荣民总医院”“总统病房”。一天工作时间总是超过十几个小时,为了照顾蒋介石病情,他日以继夜,无怨无悔,拿的酬劳也不过是工作范围的应有报酬,从未借机勒索敲竹杠。
医疗小组成员大家心里有数,余南庚是咱们中国人,他为蒋介石治病,是基于一份民族意识,不是为金钱。但是,哈医师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据说,宋美龄透过美国的孔家,花了好多钱,才把他礼聘到台湾,为蒋介石开刀。哈医师毕竟是外国人,你们的“总统”生死存亡,干他何事?所以,他只管给专业意见,只管动手术刀,台湾当局付钱埋单,开完刀,哈医师拿钱走人,不会像余南庚带着任何一丝丝感情的。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