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2010年10月开始,中国已经连续5个月减持美国国债,累计达304亿美元。美国财政部5月16日最新发布的月度国际资本流动报告指出,2011年3月末中国持有美国国债1.1449万亿美元,相比1月末减少了92亿美元。今年2月,美联储超过中国成为美国国债的最大持有者。
中国不断减持美国国债,最主要的原因是主权债务危机。从欧洲债务危机的演变逻辑看,美国也有可能逐渐向主权债务危机的方向发展。尤其是随着标准普尔下调美国主权债务评级由稳定到负面,金融危机后美国去债务化(私人债务转为国家债务)带来的后果已经逐步显现。由于数次量化宽松政策产生的效果并不是很理想,美国经济依然处在伯南克口中的“不确定”中。此时此刻,无论是面对国内舆论压力,还是面对购买美债巨大损失预期的压力,中国都不大可能继续大规模增持美国国债。
另外,美元指数不断下滑,导致持有美债的债权人损失不断扩大,中国通过减持美债来控制损失,保证收益率,也是理所当然。2010年年底以来,美元指数一路走低,虽然5月初有反弹迹象,但未来走势仍不明朗。考虑到美国经济疲软、利率低等基本面因素,美元继续走弱的可能性较大,而人民币却在稳步升值。在“一升一贬”的情况下,中国减持美国国债一定程度上能够避免可预见的收益率损失。
在这样的局面下,美国长期宠大的国家债务会导致两种结果。
一是债务的永久货币化,其实目前美联储已经踏出了这一步(实施量化宽松)。美联储现已成为美国国债的最大持有者,其量化宽松的脚步很难停下来。因为一旦停止量化宽松,美国国债的发行将遭遇巨大风险,必然会导致美国国债收益率激增。若是失控,即美国国债出现违约现象,融资或借贷成本就会大幅度提高,从而引发投资大幅下滑,就业机会减少,甚至引发全球金融体系崩盘。正是基于这种担忧,美联储未来退出量化宽松的可能性越来越小。
二是寄托于债务的海外转移。但目前,无论是从中国自身的角度还是从日本震后的困境看,这两大主要的美国国债购买者很难继续大幅购买美国国债,这将带给美联储更大的压力。
现阶段,美国债务似乎陷入了两难境地。寄托于货币虚幻能够力挽狂澜的量化宽松刺激政策,却没有带来预期效果,美国经济增长依旧疲软。此时此刻,货币政策已经用到极致的美国,如果开始大规模地削减财政赤字,实行紧缩的财政政策,将会使此前实行的量化宽松政策前功尽弃。
综合考虑,美联储只能继续充当盖特纳最后的借款人角色,维持必要的财政赤字,维护市场对美国偿还债务能力的信心。
美国债务的上限一定会继续提高,即使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美国也不会选择违约。因为美国掌握着国际储备货币——美元,实在不行的时候,可以直接进行债务货币化,这或许是美国最后的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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