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生南希(Nancy Downey Caddick)也是。她在21岁生日那天加入了芝加哥的花花公子俱乐部,理由依然是挣钱凑学费,以及“思考人生接下来怎么走”。在充斥着爵士乐和男人欢笑声的俱乐部里,南希穿着让她尴尬的紧身衣和兔耳朵,接受男人们红光满面的调情,但同行的女顾客总投来奚落的目光。
三年之后,南希决定离开,但把“当过兔女郎”写在了简历的最后。完成了医学博士学位的她被芝加哥一所医院录用,人力经理指着她的简历,说他喜欢《花花公子》。
是,这是一份取悦男人的工作,挣的却是让女孩们走入独立世界的钱。这很讽刺,但又十分真实。
顺便八卦,在大西洋对岸的伦敦,第一间花花公子俱乐部于1966年开张。在伦敦政治经济学院(LSE)和哈佛法学院攻读法学的金芭•伍德(Kimba Wood)也曾接受过兔女郎的培训。她后来去了美国,成了克林顿时期的联邦大法官。
金芭•伍德是反垄断法领域的专家,从1987年开始担任美国纽约南区联邦地区法院的大法官。图片来源:Wikipedia
波莉•玛卿格,故事继续
说回波莉吧。波莉全名叫波莉•玛卿格(Polly Matzinger)。可能医学生已经猜出来了,她就是那个提出免疫学“危险模型”的人。
在这之前,人们对人体免疫系统的理解,基本建立在“自我-非自我”的基础上,这也是免疫学奠基人、诺贝尔奖获得者彼得•梅达沃(Peter Medawar)提出的。如果一个东西不是自己的,比如侵入了一个细菌,或者被安上了别人的肾,那么免疫系统就开始排异,把“入侵者”赶出去。
但这个模型,1980年代遇到了困难,达到了它能解释的极限。
为什么母亲不会排异她体内的胎儿?为什么肿瘤在体内看起来如此怪异,免疫系统却不为所动?我们整天都在接受异物,消化道里也都是细菌,为什么还是安然无恙的?
波莉觉得这整个学说需要的不仅仅是修正,而是彻底的重构。她提出了一个全新的理论,“危险模型”——即人体感到了危险,才会启动免疫系统,而这个危险的信号,来源于受到了“伤害”,比如细胞破裂释出DNA。
她还记得最初那场在酒吧里的谈话。“当时,我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她说,“不管多有趣的事情,我都很快就厌倦了。兔女郎也是。”
但那个问题改变了一切。
2013年,作报告的波莉。
为什么蝴蝶会拟态而臭鼬不会?为什么母亲不会排异她体内的胎儿?什么时候,免疫系统才会感受到“危险”?免疫细胞又怎么接收危险信号?……
科学就是这么一个个问题累积起来,再一个个解决。好奇心的背后,是一个庞大的世界。
波莉在洗澡的时候想出这个答案。“危险是因为受到了伤害,就这么简单。”她欣喜若狂地跳出浴缸,在屋里狂奔。
“或许科学,真的没那么容易让人无聊。”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