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您怎么看待SM?
我觉得就是很健康的一种成年人的性游戏。从性目的来看,它显然不是为了生育,是纯粹为了快乐的性活动。
Q:就您了解,您的这种“健康的性游戏”的观点能被大众接受吗?
可能有差距,一般人都没这么重的口味。多数人对SM不了解,甚至连知道都不知道,也许因为他们是隐蔽的吧,他们的活动也没怎么进入公众的视野。
按说SM应该比同性恋更容易被接受。一个异性恋者,他怎么样也不会喜欢上同性恋,但SM就不一定了。我觉得它更像是一种风格,一种情调。19世纪性学刚出现的时候,有些虐恋爱好者去看心理医生,觉得自己有病,现在大多数SM人群认可自己。他们只是想在寻常的性活动里增加一些戏剧性的因素,变得更刺激、更好玩。
Q:SM人群的存在对一个社会意味着什么?
他们的存在首先对他们自己有最大意义,那就是一个成年人有没有按照自己的意愿追求快乐的权力?一个社会,对性的自由完全不加限制是不可能的,界限就是不伤害别人。只要不伤害别人,在性的问题上,自由越大的社会就越合理,自由越少、越窄的就越不合理。
手记
由小说改编的电影《五十度灰》引爆微信圈的时候,不难第一时间就想到李银河和她的那本《虐恋亚文化》,当年这部突破禁忌的著作以及附录在后面的法国著名虐恋小说《O的故事》不知让多少国人久久回不过神来。尽管书中的分析数据和案例全部来自欧美,但其敏感性还是给李银河的研究带来了挤压。此后,“虐恋”这个话题似乎再没有大范围地出现在公众的视野里,而关于中国虐恋人群的披露,始终如暗河涌动,不见诸于学者的笔端。
SM情节显然是《五十度灰》的最强兴奋点,绳索、皮鞭、滴蜡、冰块,这些略带惊悚的元素刺激着人的感官,也必然引发强烈的好奇心——SM究竟是什么?
当编辑部将疯传的几篇公号文章转给李银河并提出采访时,没想到她痛快地一口答应,时间就定在情人节当天下午。
提前走进约定好的茶室,不想冷冷清清,一位客人也没有。服务员解释原本茶室已经关门放假,听说李老师有需要特意开张。小姑娘将我带至李银河贯坐的包间并提醒我:李老师下午一般都喝菊花茶,喝其它茶怕影响晚上的睡眠。
没多久门外一阵人声响动,就听见有人问:我的记者来了吗?赶忙迎出去,李银河微笑着冲我点点头:等我一下,还没到三点,先谈个事儿。
花灰的毛衣,淡淡的口红,一口京片子。
外间,已有两人攀谈起来,男的一个,好像是做书的,另一个短发蓝衣,声音干脆利索。
似乎在签一份合同,准三点李银河回到包间,门外仍在继续。采访到一小半时,短发蓝衣人拉开半扇门告知,事情已经处理完毕,自己先走。李银河点点头。
这不是大侠还能是谁呢?
李银河告诉我,当年为了写《虐恋亚文化》,她在剑桥大学看了半年的相关资料,读遍所有关于虐恋文化的书籍。但书出版后引发国内社会震动,她的研究也没再继续深入下去。
“其实我对虐恋很感兴趣,想继续研究。那群来我家的人都给我留过电话,但后来再找他们,电话就不对了,可能时间太长换号了。再以后就没有时间了我退休了。”
退休这两年,李银河的时间反而更紧张,她将全部精力投入到虐恋系列小说的创作上,而且她发现比起经验调查,自己更喜欢这种方式。小说共三部,每部20万字,每个故事独立成章,下半年即将在香港出版。
问及是否为真实案例,李银河摇头:“全部为想象。只有一个故事有现实的一点影子,前一阵新闻不是报道过吗,一个男的在网上发信息说能帮人玩窒息,这是SM里比较偏的一种了。但他的目的其实是谋财害命,最后杀了6个人。”
李银河将一些章节传给朋友看,第一个就是冯唐。冯唐看完回了四个字的信息:很牛,好看。小说的序最终也是他写的,评价李银河写了汉语世界里从来没有的内容。
“暴力美学其实挺有意思的,它不是真正的暴力。鞭子、伤痕,其实有一种美。”说这话的李银河面部平静。(北青天天副刊微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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