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问姚贝娜的父亲“会回武汉再给她举行一次追悼会吗”,对方回答:“她生在武汉,长在武汉,最终我是希望把她送回家,回到武汉的。”
1月17日报道 特派记者在陪同姚贝娜家人护送遗体去殡仪馆的路上,跟姚贝娜的父亲姚峰先生同车对话。
他一直忙碌着处理女儿的身后事,打电话、接电话、回短信和微信。他努力保持着理智,没有让情绪失控。对话最后,车厢内是久久的沉默。
记者一直以为,姚峰是在看手机处理事务,回来整理放大后的录音才发现,他最后还伴随着很低很低很低的抽泣,低到坐在他旁边的记者都没有发现……
这大概是世上最令人心碎的声音之一了,来自一位中年失女的父亲。
记者:贝娜走的最后,有对您说些什么话吗?
姚峰:没有。她这六七天都没法说话。大概20天以前吧,她说,爸,我呀,其实不怕死,但我死了爸妈怎么办?然后她就哭了,哭完又很快擦干眼泪说,我想把遗体捐了。10天前吧,另外一个场景,她说,我最难过的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有就是,我的歌迷对我那么好,我舍不得他们。
她非常感恩歌迷对她的支持,一路走来有很多欢乐,也有很多纠结,但欢乐是大多数。
记者:大家都感觉太突然了。
姚峰:病情恶化这么快,是我们始料不及的。也努力去挽救,想了很多办法,无力回天。
记者:她之前有跟您表露过捐遗体的想法吗?
姚峰:就是20天前那次,当着我和她妈说的。我们想,她的遗体也没用,因为是癌症患者,器官都没法使用,而且她是普通癌症,不是疑难杂症,遗体对科学研究也没有作用。后来想到她的眼角膜是好的,能帮助两个人重见光明,满足她的心愿吧。晚上7点半做完的眼球摘取手术,非常成功。她的眼睛,漂亮。
记者:您和夫人也签了身后无偿捐献角膜志愿书?
姚峰:我早有这个想法,小平同志捐了,给我们很多启迪。我知道我们国家这方面研究的进展不是很大,还很困难。我也想这么去做,但人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去细想这个。这一次,贝娜又让我想到这个事了。我们俩应该陪贝娜,能够帮助几个人就帮助几个人。
记者:特别伟大。
姚峰:千万别说伟大。贝娜是个非常实在的人,她唱歌高调,但做人做事是低调的。而且她最反对假大空,最反对拔高,我希望大家理解这点,千万别拔高,是什么就是什么。我认为啊,她就是一个小姑娘,一个热爱唱歌的小姑娘,跟邻家的小姑娘没有什么区别。
记者:她病了之后在微博微信上一直很乐观,刚听您说她的状态,最后也一直保持着乐观。
姚峰:她是一个非常阳光的小女孩。我一直叫她小姑娘,从她1岁开始,一直到刚才,我都一直叫她小姑娘。很奇妙,她昏迷了6、7天,她之前昏迷在药物控制下是不会有回应的。奇妙的是今天(16日)上午,我叫她小姑娘的时候,她动了。她听到了,肯定听到了。她是阳光女孩,用积极的人生态度,去歌唱,唱她喜欢的歌。
记者:其实,正是她的实在让人感动。这么多年,她一直是靠实力一步步走来的。
姚峰:她在唱歌方面非常执着,不是一般执着,每天想的就是唱歌。在我看来,她的一生,短暂而完美。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