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评人戴方那会儿跟他们混在一起,她说唱片公司老板宋柯曾带着这个小组织见过李宗盛,看李宗盛能不能帮着做几首歌。刚开始一切很好,李宗盛带他们到自己棚里、到家里聊音乐,渐渐地,“大哥也扛不住了”,因为这女孩“太晕了,太另类了”。
录到一半,周迅和李亚鹏恋爱,撂下挑子跑到海南帮男友拍电影《海滩》去了,小组只好跟着搬家到海南。周迅天天片场、酒店两点一线。没录音棚,大家找四五个床垫往酒店房间墙上一堆,没防风拍,街上买丝袜包在羽毛球拍上。周迅模仿录音师李军在小摊上挑丝袜的样子,乐不可支,“这儿拉拉那儿拉拉,就像色老头!”
一年半后,这张在他们看来旷日持久乃至遥遥无期的唱片居然做完了。最初,专辑中的主打歌《看海》4个人都看不上,“流行歌,俗!”周迅态度十分坚决,“唱看海鸥,我不唱,精神洁癖嘛,不唱不唱。”宋柯迫使他们就范。几个月后,《看海》真的红了,黄少峰在电视上看周迅参加《同一首歌》,现场火爆,“她唱着唱着,‘好听是不是?’然后全场就喊,‘好听!’”
4 月26日,电影《我的早更女友》杀青,从进福州机场大厅到落地北京、取行李、出航站楼,摩肩接踵的人群里,周迅一路牵着男友Archie的手。《人物》记者问,恋情尚未公开不担心被拍到吗,周迅困惑地说,“你跟这个人在一起,你不是对他全部认真的话,那跟他在一起干吗?对他全部认真的话,拍到就拍到啊。”
“有些时候很奇怪,我和他(经纪人陈辉虹)明明是朋友,被很多人说成我跟他是一对的,然后明明我跟我男朋友手牵手,也没人拍。”周迅无奈地眨眨眼睛。5月8日,周迅索性在微博上贴出了两人的合影和Archie的百度百科,“请大家多多关照”。
拍雨戏的日子,Archie总会拿一条干爽的大浴巾等在摄像机后面,一听到“cut”就快步上前把周迅像裹小猫一样包起来,周迅也会很配合地蹭一蹭,甩甩发梢的水珠。“才华还是比较在情感之外的东西,你再有才,再有钱,再怎么样,两个人不是一个路子的,就不是一个路子的。”
“什么叫不是一个路子的?”
“就是你们两个不能互相安慰。”
编剧史航说,周迅让他想起一篇名叫《塞万提斯的未婚妻》的故事。故事里的小姐想嫁给《唐吉诃德》的作者塞万提斯,但塞万提斯已经去世100年了,她要的爱情多么不切实际,她又如此高调,在小城里成为笑柄。但慢慢地她不是个玩笑了,因为她已经30岁了,慢慢地她又35岁了,一点一点老了。
每天黄昏的时候,小姐出来散步,只有一个老女仆陪她。夜深了该回去时,老女仆的责任就是跟小姐说一句话,她会说,“回去吧小姐,不要担心还有明天,因为你有一张未婚妻的脸。”
史航说,周迅也给人这种感觉,就是小姐,你有一张未婚妻的脸。“不是说你这辈子没人要你才叫未婚妻的脸,是因为周迅永远是抱有期待的,期待明天,仿佛明天对她全无恶意。”
有一次高晓松和周迅在一家叫搏击俱乐部的酒吧喝酒喝到天明,聊早年在那些真正好的角色里怎样过瘾,聊到后面,高晓松告诉不开心的周迅,“每当你不满足的时候,你就把银行里的钱全取出来,从地板堆到天花板,你就看着,就平衡一点了。”
这不能怪周迅,高晓松觉得,是整个电影环境,那一拨人,慢慢地过去了。哪样的一拨人呢?一帮年轻人扑上去,大家一起燃烧,“每个人都把自己当烟花放,当二踢脚放”。
他谈起电影《那时花开》周迅死在夏雨(微信号:xiayu1028) 怀里那场戏,戏完了,现场鸦雀无声,剧组所有人都是年轻人,演员、导演、灯光场务都二十几岁,一两分钟那么长的时间里,所有人都不动,就默默看着他俩。大家爱这个。很久后才爆发出热烈掌声。高晓松说,那个时刻才是对每个在现场的人投身这个行业的真正的犒赏。
10 多年过去了,那样的时刻他再也没有见过。电影市场好了,周迅身价也越来越高,电影片酬高达600万,她却永远面临矛盾,因为能付得起这个身价的只有商业片了。高晓松说,“她努力过,不要什么钱,找有生命感的故事,有时找不着,有时也有,可在大环境下,那种电影也没拍好,或者拍好了迅速被淹没掉,早年观众会欣赏艺术感,会为那种电影赞美和讴歌,现在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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