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你当时看完什么感受?
L:因为我母亲……尤其是我父亲去世以后,这15年,一直是跟着我在一起生活的。我会很感动,我就给她回了一个“收到”,其实我们俩都在房间里面。我吃完早饭,拿起手机看到了。
P:这影响了你的决定吗?前后心情有什么变化吗?
L:人有时候会有这种不被理解的时候,谁都有想去表达的时候。但是那天我觉得我母亲那个短信就坚定了我去做自己该做的事吧,那个短信确实还是给了我很大的力量。我的家人确实给了我很大的支持,不管是我母亲,还是我女儿。我就说我女儿说的,我真的很欣慰,就是她听见广播上说我那个事的时候。
就是有一天在车上,我送她周末去画画,广播电台也在播这个事,说嫣然黑幕,什么什么李亚鹏涉嫌刑事犯罪。嫣儿就听见了,听见了她就问我,她说爸爸,嫣然怎么了,你犯什么罪了。当时我真是不知从何说起,我就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跟她说,我很认真地跟她说,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这不是用玩笑可以开得过去的事。我说嫣然现在正在经历一些困难,面对一些困难,但是这种困难给嫣然带来的磨炼,会让我们嫣然更茁壮地成长,将来就会帮助到更多的小朋友。然后我妈还说,她听得懂吗?我就很认真地看着她,跟她讲。她想了想,她说那我长大了也要面对困难。那一瞬间我真的是很欣慰的。
怎么说,就是家人中,可能不经意的,人都是需要情感的,家人,包括我们捐赠人的信任。今天没有一个捐赠人出来质疑,这是我们最大的自信。我记得有一天我去医院的时候,你当时问我,大概意思就是说是不是今天的感情有点太饱满了。我说是因为你没有身在其中。因为7年了,大家的付出是很多,这种付出不是白白付出的,这种付出其实还是精神上得到了极大的回报和获得的,而这种精神的回报和获得我觉得和名或者利所能够给你带来的感受是截然不同的。就是这种东西同样是会给予一个人很多的力量。
谈演员往事
我一低头一看,一个手绢,低头的瞬间我就看见我一颗眼泪滴在这个手绢上。
P:我问一个小小细节的问题,在以往的报道里,说中戏课“解放天性”,老师让全班同学站成一排,每个同学从别人的裆下钻过,李亚鹏就是不做,最后老师带头爬,李亚鹏伤心地哭了,这个是真事吗?
L:真事,最后一点没说对,最后就是老师爬,让我追,说追上就算了,因为本来是要爬一圈,所以老师实际上就给我个台阶。
P:让你爬着追?
L:对,他说李亚鹏,你要不爬,全班同学陪你站着,我们全班同学在那儿站着,站了快半个小时的,我就是不爬,我就不钻。快下课了,我们一堂课4个小时,然后我们刘立滨老师说,这样吧,我爬,你追我,你要抓到我就算。所以他就爬了。我当时一看,一个30多岁老师怎么就,他经过我面前的时候,等于是钻了两三个就抓住他了,就算了,算了以后就结束了,结束了就排队总结,刘老师在前面讲话,然后,我记得我们班主任是何炳珠老师,后来是我们何院长,在那儿捅我,我一低头一看,一个手绢,低头的瞬间我就看见我一颗眼泪滴在这个手绢上,我就哭了,我不知道,他看见了,他就悄悄拿着手绢捅我。
P:所以中间那半小时你就在那儿站着,全班同学在那儿站着,你也站着,一动不动?
L:我站着,老师就坐下喝茶。
P:那半小时挺难熬的吧?
L:嗯,很难熬,想不起来,但是很难熬。所以我真的不适合做演员,知道吧。尤其是解放天性对我来说太难了,但后来还慢慢就适应了。
P:我觉得艺术家要有两点吧,第一,感受力特别强,第二,表达力特别强。
L:对,我是感受力超强,但是我的表现力稍弱,相对而言,在这个演员上。
P:你什么时候愿意承认你的表达力其实不是那么好?
L:我没有,这个不需要,我愿意承认。
P:做演员不是那么满足你对事业的期待,因为它是太被动的行业,主动性差吗?
L:最关键的我觉得根儿上的原因还是没有觉得这是自己的终身的一个事业。就是现在我回忆演员这个道路,就是那种成功,什么喜悦,确实就是我说的,我不享受这个东西,所以它在我这儿形不成太多的记忆。我迅速说一个吧。
《笑傲江湖》的时候,因为当时我是接替一个男演员去做了令狐冲,都是太久的事了。总之呢,我进到剧组时已经开机拍了大概半个月了,当时换了令狐冲的演员,所以我去的时候呢,可能之前他们的一些矛盾,一些原因,然后再加上那时候我是一个所谓的青春偶像,我没有拍过古装剧,所以其实武行们对我是很……就是我第一天到现场拍戏,第一次拍打戏,所以其实手上、胳膊上全都是被剑……全是小的伤口,可是我也没有准备好这些药材、药品什么的,然后我就让我那个助理,就是连子,问那个导演,导演说武行,给令狐冲拿药,拿云南白药,他说好,知道了。那时候已经收工了,我去要那个药,结果一辆车走,一辆车走,一个灯熄,一个灯熄了,到全部人走光了,根本就没有人叫我,也没有人给我送这个药。我那个助理连子都急了,小孩嘛,也是年轻,那会儿我也才不到30岁,然后我说走,我说咱们去无锡城里买药去,买完回来都两三点钟了,吃点东西,5点钟要化妆了,我说连子,我告诉你,我说从今天起,我们在这个组不提任何的要求,就拍戏,连子说好。
就在那样一个情况下,大概拍了有两个月左右的时间。令狐冲有一个镜头,就是他头冲下,下来到地以后,用剑尖一点地,然后“啪”一回身再飞上去,在片头里也有,是独孤九剑当中的一个什么什么招式,我也忘了,那就是武行要拉着我,把我倒吊在空中,然后这么猛地放绳子,所以人“倏”,快临近地面的时候,我用剑尖一点,他们要配合,然后再把你拉上去,这个配合比较难,拍了不知道多少条,我的头都已经大了,那个血管全都是这么粗,因为你被吊着。
P:脑充血。
L:都两个小时,那真是年轻,你现在把我吊两个小时?20分钟,我跟你讲,我肯定完蛋了。吊了我将近两个小时,一条不过,一条不过,一条不过,最后那个副导演真是看不下去了,说亚鹏,你没请武行吃过饭吧,我看他一眼,我说没有,他说唉,他就没说话。终于导演说好,说就这样吧,然后武行就过来给我卸威亚,我说等等,我说导演,我想再拍一条,导演说,啊,还拍一条?我说对,我觉得你刚才好像不是太满意,你再拍吧。结果大家不说话了。好,接着拍,又拍了大概20分钟,导演说哦,就是OK了,这条可以了,“咔”可以了,好,可以过了。
然后这个时候武行过来帮我解威亚的时候,就是我进组两个月,听到第一声说,“鹏哥,辛苦了。”就是从那一天以后,一切就没有问题了。
在拍戏当中,可能我会有一些这样的场景的印象,因为其他演戏的东西没什么可说的。可能也是有一种挑战的东西在里面,因为人跟人的接触和交往其实我更愿意用行动去跟对方交流。 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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