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高晓松不太强调自己的才华,常常感叹自己的命好,原来以为24岁年少成名已经难得,没想到在人生遇到一个大跟头之后反而成为名人中的模范人物,不要说自己玩的那些事儿件件受到肯定和瞩目,漂亮老婆又事业独立,女儿绕膝。他来来回回地说,都让自己赶上了,“姑娘,你想想,这有多好,你年轻的时候她喜欢年轻的,你老了她喜欢老的,你弹琴的时候她喜欢弹琴的,你有钱了以后,她喜欢有钱的”。但尽管如此,他并没有仅仅沉浸于“赶上”的得意,这一生立志不买房的他反复地提到他妈妈的话:“这个世界不只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与远方。”
玩儿・奋斗・好命
人生千万别规划,不然会失望
按照高晓松的说法,人生前40年他“把所有喜欢的事儿都做了”,似乎功成名就大概该心满意足,但现在,他反而更加忙碌,出书、开作品音乐会、写剧本、导演电影、视频节目主持人、制作唱片、音乐公司总监,以及各种节目嘉宾、各种唱歌节目评审……2012年,高晓松大概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在成为了“中年胖子”之后还过上了这样忙疯了的生活,他用“过得跟半神经病似的”状态来形容自己。很多时候,他手中拿着那款三星的平板电脑――因为工作实在很多,而且所有的工作联系、邮件、音乐的小样,甚至连谈话节目《晓说》的审片工作,都通过平板电脑在线进行。
尽管身兼数职,高晓松仍觉得“一个人挂一个职业在前面特别无聊”,他至今犹记当年他在自己的书房里挂的那个“文青翘楚浪子班头”条幅,当然如今已过不惑之年的他收敛很多不会再自称“翘楚”,只是调侃地用了“文艺圈一混子”来形容自己,而自己所有的一切成就,他统统总结为“基因”――就是命好。
南都娱乐周刊:最近你特别忙碌,好多工作在身,还经常在各种场合看到你,感觉从过去的一个音乐人好像变成了“社交名流”?
高晓松:我原本也不是音乐人,我在清华学的雷达专业、在电影学院学过导演,唯独音乐不是科班。我从小就琴棋书画什么都会,就后来“音乐”的“帽子”太大就顶在脑袋上,其他的小帽子都扣在里头了。但很多事情是音乐表达不了的,比如对世界的态度就用《晓说》这种脱口秀来表达,对人生的态度就用电影、小说来表达,主要还是在各领域都挺有成绩的,才这么受到大家注意。
南都娱乐周刊:各种抛头露面……
高晓松:主要是让我抛头露面的人多了,我又不是一个艺术金刚,非得坚持这个那个。我特别随遇而安,很多事儿我都愿意干,好多大学请我去讲,我都去各种胡讲。
大学生老是问“我们怎么规划人生”,我说你千万别规划,不然会特别失望,你就想一件事儿,只要每一顿饭是你自己挣的,你就很成功了。社会不是你规划的,你只能在这个社会里被选择,我也是这样,被选择做了这么多事……一张椅子,一张嘴,两张。我这辈子被选择干的就是这事儿,坐在录音棚、坐在片场、坐在这儿、坐在镜头面前“白话”。
南都娱乐周刊:你过去特别“浪子”,感觉对名利都不在意,现在这种状态怎么有种抓紧做“正经事”,感觉变成了“奋斗”?
高晓松:哈,奋斗谈不上,人不能一直奋斗,那样会失掉很多东西,这些只是该做的事儿。我是一个特别尽量让自己自由一点的人,生意肯定不做,我就是一个小工作室,十多年来一直那样,虽然今年是急剧膨胀了50%的人员,从原来俩人变成了仨人。好多人以为我要去追求什么艺术,根本不是。我根本不知道我要去干吗,我就知道我不要这个。从小到大,我都没有想过我喜欢什么样的,我只知道我不喜欢什么样的。所以我过得特别快乐。当你把所有不要的东西,一样一样拿掉了以后,想要的东西自己就冒出来。
明白・自尽・成功学
千万别相信成功学
南都娱乐周刊:你之前《如丧》那本书说“终于老得可以谈谈未来”,似乎有种活明白的感觉,你已经过了四十岁,这个感觉如何?
高晓松:老,是一件特别好的事情,想起年轻的时候想死。“四十不惑”总觉得非常好,其实就是不慌张。现在,四十多岁的人即使没有衣食无忧他也不慌张,他也很坦然,这就是生活给我的,就是我应得的。
南都娱乐周刊:“不慌张”不见得意味着满意,那你对现在的人生状态满意吗?
高晓松:我书里也写过,前40年我“把所有喜欢的事儿都做了”,我的作品音乐会上全场哭在一起万人合唱,连宋柯这种狼心狗肺的人都哭,整个华语乐坛我算是唯一一个能在大型体育馆开作品音乐会的幕后作者,当时有种当场自尽也值了的感觉。当然了,电影还需要再努力,所以,现在还不能自尽。
南都娱乐周刊:还有不满意的地方吗?
高晓松:我们家给我特别豁达和乐观的基因,这是最宝贵的两样东西。所以我也容易觉得幸福,就是说我失败其实都是可以总结的,知道为什么失败了,所有成功都没法总结,就是命。所以这命就跟你基因什么这很有关系,你永远不能总结出这人为什么成功了,并且去复制了,凡是说这成功能复制,是骗子,因为你买两本书你就看完你也成功了,天下有这么好的事吗?所以我说所有像我们这种幸运抽准了的人,其实就是命,就是命好,加点基因没什么别的原因,说实在的,千万别信那成功学。
南都娱乐周刊:不过有一件事儿,可能并不是你真正喜欢却被迫经历的,就是最长的那半年……不过塞翁失马,听说你自己也收获不少,比如你看《大英百科全书》,比如你翻译马尔克斯《昔年种柳》。
高晓松:创作其实是最小的收获,那特别功利,我觉得最多的是我这么多年就没有长时间发过呆,读过万卷书、行过万里路,但从来没有把这些事情静静地梳理过。在里面发呆,把这些年读过的书、行过的路、见过的人,甚至掩盖住的愤怒、不满、各种傲慢与偏见都变得很清楚。这是最重要的。
我那屋一共十几个人,但换得勤,先后接触了可能50人,我开始还特别热情地跟人聊天,聊着聊着就清楚了,我之前想不清楚的盲区,一路就读着全中国最好的学校,然后22岁就发财,24岁还出名了,我没有见过更多层次的人。崔健就批评过我就是公子哥,说你看你就写风花雪月。这次正好把那补上了。聊了两个礼拜,那些曾经神秘的角落我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了,因为我发现人都是一样的。
南都娱乐周刊:听说你还拜了把兄弟,等他2014年出来带他环游世界?
高晓松:是,但这些事儿现在我更不想说,没事儿就说“兄弟我在里边的时候如何如何”没有什么意思。就好像你聊“兄弟在美国的时候”大家都是海归就没有问题,但是有不是的,人家就觉得你讨厌。如果都是刑满释放人员,我就可以聊“兄弟我在里面的时候”。
南都娱乐周刊:这几年最想达成的心愿又是什么呢?
高晓松:就是把电影拍得更好点和恒大音乐上市,哈哈哈。(对未来状态的设想)现在就是等着,反正一切该来的都会来,总而言之你已经从生活那儿拿了那么多东西,现在是往外找补,属于你防守、生活进攻了,但是四十多岁了你已经不怕了,来吧。
老婆・女儿・幸福
我确实重色轻友,闺女也是长得很美
当年的校园民谣流传给高晓松打上了“风花雪月”的标签,一度被人们认为“风流才子”的他也在几年前静静地结婚生子,他年轻漂亮的太太引得不少中年男子艳羡,但两人的相处之道也令人好奇。他曾如此解释在美国的那些年:“结婚生孩子也是一大事,不能新婚燕尔就忙得和孙子似的,大家好好在一起待几年嘛。”有一个细节也很有意思:采访中间来过很多电话,他都拒接了,只有一次他客气地向记者抱歉打断采访,并说“谁的都能不接,唯独老婆的电话不能”――家庭对这个四十多岁男人的重要不言而喻。 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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