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澜:方言大师啊,太牛了,侬今朝老扎台型的!
韩红:记得去年八月我带领爱心车队到西藏做公益,一路上从一站到另一站的间隔距离很长,当时整个车队有四十多辆车,每个车上都有车载台,随行人员比较多,因为众人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高原反应,所以疲惫不堪。为了缓解大家的不适,我尽管发着高烧,但抄起对讲机就开讲笑话,这样大家注意力被分散,多少好过一点嘛。我还在他们的“怂恿”下玩起了男女配对游戏,结果他们说我的洞察力还是很敏锐的,基本配到点子上。
杨澜:现在的很多女孩子整天为身材问题烦恼,你纠结过吗?
韩红:没有。我曾经减过肥,但人家还是认为我不好看,算了,容貌美丑你没得选。当你们被我的歌声迷住,就不会在乎韩红有多胖了。
杨澜:说实在的,你的歌声真的会让我们神魂颠倒,因为音色就摆在那里,而你的一些歌词里充满了一种无奈和孤独,这是你真实的心境吗?有的时候会把悲伤留给自己一人承受吗?
韩红:我喜欢的很多歌曲的歌词不一定有多贴切我的生活,我只是欣赏那份美妙的、能让我沉静下来的旋律。音乐于我而言是生命,是陪伴,它让我度过了很多艰难岁月,它给予我足够的时间思考,想清楚自己究竟是谁。
杨澜:能不能为我们描述一下你的幸福时刻是什么样的呢?
韩红:我每次在演唱会上唱 《家乡》的时候,当听到几万歌迷与我同唱,我真的感觉很幸福。
杨澜:你在唱这首歌的时候,脑海里有画面吗?
韩红:有,我仿佛看到了布达拉宫,看到了几万盏酥油灯,它们告诉芸芸众生,我们要以善的意念去生存,我们要用自己的力量去爱护家园。
包容感恩、温暖相伴
杨澜:在我们每个人的心目中,可能都有那样的一些时刻,在我们最危急、最痛苦的时候,给我们一种安慰、信心和力量。你六岁的时候,父亲去世,母亲又没有陪伴在身边,你对这段经历感到不开心吗,有怨天尤人过吗?
韩红:我可能在二十岁之前,一直都是责怪我妈妈的。
杨澜:你是不是暗暗怪她把你推出去了?
韩红:在我最需要母亲关怀和教育的时候,母亲却不在身边,这样的生活倍加难熬。如果不是奶奶,不知道我会长成什么样。一个孩子从小到大的家庭教育是非常重要的,要学坏很容易,况且我自小混迹于演艺圈,幼时可说是在歌厅里度过的,里面的环境何其复杂啊。你要让一个处于青春懵懂期、尚不成熟的孩子通过自己的双眼去甄别善恶美丑,没有长辈的引导是不行的。可我妈妈已经成立了新的家庭,相形之下,我仿佛是局外人,因此不免生怨。光阴荏苒,现在想来,我心中已释然了许多,不再责怪妈妈了。我应该好好地感谢她,因为她生下了我,给了我生命,让我那么优秀。毕竟,她把她的那副好嗓子遗传给了我。在我眼里,老人和孩子永远都是无罪的,我的母亲自然也不例外。
杨澜:在你的一生当中,使你感到最温暖、最被爱的一个场景是什么?
韩红:我们藏族人每到节假日,总喜欢把全家的亲戚叫到一块,到草原上去玩。 2000年的时候我回西藏,记得那天我玩累了,就顺势躺在了姥姥的腿上,觉得很舒服,后来才知道其实她的腿不好使了。而姥姥怕吵醒我,一直拍着我,一动也不动。我的姥姥从来也没有抚养过我一天,但是这种浓浓的亲情的氛围让人难忘。
杨澜:这或许也是某种补偿吧。当你小的时候,需要有姥姥的腿依靠的时候,她没有在那里;如今能够补上,不仅仅你是幸福的,她也是幸福的。
韩红:今天的韩红,经过岁月的洗礼沉淀,更多了一份快乐的自由。我发现,我越来越爱现在的自己。我这几年变化好大,尤其心里面充满了包容、感恩与温暖。有这么多人爱我,我真的一点都不觉得孤独,一点都不冷。
杨澜:韩红,你真的有这种感受的能力,有这种创造的能力,同时也乐于跟大家分享,你让我们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你。有一句话我想送给你:你有很远大的理想,很开阔的内心,特别像一个女超人。但即便是光影世界里那个大名鼎鼎的超人,他也不是24小时都穿着那身衣服的。你可别忘了聆听自己的身体,聆听自己的心声,从而最终成为自己梦想成为的人。
韩红:不管怎么变,我依旧是那个有时会软弱、但一直很强大的小孩。我想做一件超人的衣服,在需要当超人的时候穿上,在需要做小孩的时候把它脱下。梦想是很高远的,现实却是很残酷的,我们会面临许多的问题,但我们至少要做到拿得起、放得下。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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