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量一部商业电影价值的方式很多,但是最直接无异于进行对比。诚然,纵使《2012》有着些许瑕疵和几多不爽之处,但是不能因此否认这部鸿篇巨制的魅力。这种感官刺激是在大银幕前才能体会的极致。正因为此,从一部商业灾难片里找文戏毛病,是很令人厌烦的本末倒置。
为何这样肯定?试想一下灾难片最大的看点是什么?无外乎在合情合理的范围内,以摧毁视线内一切的方式上演连篇灾祸,慌乱的人们在末日来临之际满街奔走,躲避着一切的不幸。于是,当一部集结了滔天洪水、山崩地裂、火山喷发、雪灾景象和山海巨变景象的灾难电影出现,且样样精通皆满分时,就显得无比强大了。
说到底,导演艾默里奇绝对是个聪明人。影片中世界末日的可能性暂且不论,单就离眼下只有三年,一切周围事物影片中无比熟悉的“迫近感”而言,这玛雅预言主题选择,就显得技巧性十足又切中观者的要害了。要知道,那些看上去不算陌生的电子通讯设备、豪车楼宇沉没在加州的阳光里的场景、以黑人身份出现的美国总统徜徉在火山灰间、以及直播电台方式时时刻刻为预言临近添油加醋的描绘,均打造出了一系列难以言说的真实感。这个与今时今日仅仅不足千日的未来故事没有生疏,只给人以身临其境时日无多的恐惧。
因此,单从这一点上,影片就可谓脱离了常见灾难片藩篱。因为这类电影常常有一次航行、上演无端的一次远足的窠臼。人人面临将要到来的末日,造就了所有观影者皆在此列的代入感。这种接近是无价之宝,使得人们在观看影片之时和离开影院之后可以时时探讨关于影片的一切。哪怕这是一个任何人都无法肯定的古老预言,或者制片方用来推波助澜的宣传噱头而已。
于是乎,影片里出现了你所能期许和不敢想象的一切。影片首先有一个离受众无比接近的主题,属于先入为主的优势。同时,如果不能带来震撼人心的效果,一切都将是空谈。影片里的视觉特效达到了近年来的巅峰。雪灾景象犹如导演前作《后天》般精细;而滔天洪水和大船故事直指《泰坦尼克号》;至于火山喷发的漫天烟尘犹如《天地大冲撞》的俯瞰角度创造惨剧;海上巨浪和卷起航母砸向白宫的劲头仿似《完美风暴》;满地火焰炽烈烘烤和天塌地陷的裂缝令人想起《世界大战》……也即是说,《2012》这部影片属于“巨无霸”式的灾难大集合,最近十几年来所有在大银幕上出现过的灾难电影之卖点齐聚一堂,被艾默里奇拿来放大型号,重新塞到一起组成大杀器般的灾难巨制。当然,还包括加州沉没的惨烈和洪水流过喜马拉雅山脉的浩渺。单从对地球的杀伤力和编导的创造力来讲,这都是同类型前作们所无法企及的高度了。
可问题是,好的片段需要好的手法来展现,先不论整片中CG效果的真实程度和精细,单就一些表现方式就值得夸赞。以天塌地陷的裂缝为例,可能营造气氛这一点上,艾默里奇远不是斯皮尔伯格老狐狸的对手,但是同样的离异男子亲情故事(老爹带着一儿一女狂奔)里的裂缝都是不请自来的,它们隐藏在一些视觉化的分割画面中,比如女主角与现任丈夫“需要分开一段”的话语过后便分立在裂缝两侧,以及《创世纪》名作从指尖为界断裂的弧顶,都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至于加州沉没一段时时刻刻追逐着汽车和飞机的裂缝以及浓烈烟尘,都使用了一升一降的空间悖异。看似上升的飞机在镜头里玩命爬升,而下方,是由无数汽车、房屋、行人掉落裂缝场面所充当的背景,爬升艰难的同时放大了灾难的悲悯。
而之前在斯式电影里用来当作卖点的高架桥断裂场景,和《完美风暴》里夺人眼球的数百米巨浪都升级到新款。前者好像不要钱般随处赠送,后者被变成几千米的巨浪漫过世界之巅,单以目前电影技术的极限和表现力的宏大来看,目前的世界影坛拍摄灾难电影的同行们,已无人出其右者。
于是乎,除去这些硬件,影片的故事就显得要求不高了。好在影片的主线三条清晰不拖沓,你可以归结如下:过气作家杰克逊一家的冒险,黑人科学家艾德里安与白宫的交涉、以及俄罗斯富豪的半路加入。这三条线中的前两条是主力,属于串起全片的骨架,最后一条副线渐渐的与杰克逊一家相融合,合二为一。导演在文戏中选择了三种表现对象:普通人,也即是民。政要与科学界。以及富豪们。灾难来临之际,政要们毫发无伤,富豪们汇金似土用10亿欧元搞定一切,普通人过五关斩六将上演绝地自救。而这种不正常的反人伦和反生命的择选生存权力现状,最终在灾难临头之际引发矛盾。故事在最后露出“纠结”本质,在最后内一个小时不光有天灾,且弄出人祸。不过影片总体看依旧思想深度欠奉,比之冰山沉船的老夫妻相拥赴死,和世界大战的众人疯狂抢车的人性善恶追问,显得力度骗弱,浮于表面。
至于影片的情节中的中国元素,相信是近些年好莱坞大片思路最“正常”的一次,因为既没有怪异口音打扮奇特的国人,也没有假文化民俗的展示。“诺亚方舟”建在中国的思路与救赎犹如西方主流影视界一次彻底的回馈。而对于汶川的致敬虽是亮点,但那些繁体字的按钮标识还是输在了想当然,不过,造船工人带领主人公和家人进入大船的景象还是极具国人熟悉的“走后门”趣味的。与此相比,影片反复渲染的八国峰会和白宫内黑人科学家艾德里安与上司的争执就显得很模式化了,不过好在这是在一部灾难片里推动情节进步的软件,属于不过不失的标准配置。它们和男主人公杰克逊一家的遭遇一样,给不了你大的惊喜,只负责让你在灾难之余稍作喘息。不论演员任何卖力的表演,他们塑造的人物都不会给你留下太深的印象。单论戏份,俄罗斯富豪这个老家伙演的最传神和雷人,而谈及细节,杰克逊女儿的帽子是一个亮点,时时奉上新意。
而影片的结尾,就和所有的灾难电影一样,不令你绝望到最后,顷刻阳光遍洒大地高调结尾。这于是也带来了科学家与总统千金的速配和所有人员走出舱门时山寨《walle》的开门迎接新生活,地球没有在“山崩地裂水倒流”里毁灭,未来不可预知。
这一切,用中国人最传神的一句“沧海桑田”即可概括。好莱坞的口吻,也许会称其为“创生”。
至于你讨厌那些黏糊糊的文戏,考量了玛雅预言的真实后,对灾难场景嗤之以鼻戴上有色眼镜。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行为了。简而言之,别对这种剧情可以忽略不计(其实本片剧情蛮可以)的片子在弱项上反复刁难了。以软件定高低的这种判评标准对灾难片并不公平,这犹如去《变形金刚》里找剧情,到《罗马假日》里去批判特效。到《007》系列里去质疑这哥们为啥总是不死还艳福不浅。到《大力神在纽约》里质疑那家伙为啥像个雕塑光着身子乱跑。到《××总动员》里质疑你皮克斯敢不敢弄些真人来出演一样无聊之极。
所以说,综上所述,一部影片是不是好电影,需要考量它的评判标准如何选择,以及最直观的拿来与同类作品进行对比。作为电影,你有一万个理由把《2012》贬得一文不值踩在脚下。但作为灾难片,它不仅近年来无出其右者,且在历史坐标上一一对照也难寻敌手,可称最牛。
整体质量:★★★★
演员表演:★★☆
音画效果:★★★★★
娱乐指数:★★★★★
文/慕容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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