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拼
主动加班睡露天广场
李安然说,定居固安后,她通过拼车时认识了不少周边的业主。像她一样选择过“双城”生活的人不在少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北漂”故事,故事里有笑有泪、有苦有甜,他们重提往日苦涩,眉目间已是与生活和解的释然。
“想想刚到北京时,真的挺苦的。”2008年,研三实习期,李安然只身从河北老家到北京打拼,找了一份策划的工作,月薪刚过2000元。除日常花销外,几乎没有结余,她就借住在亲戚开的美容店门脸儿房里,“我睡的是美容床,每天早出晚归。”害怕影响店里的生意,她走前要把美容床收拾干净,保证台面上没有任何私人物品。
美容院日常不休息,节假日客人多起来,更加没有李安然的容身之所。
她回忆,节假日,同事都高高兴兴地回家团聚,她反倒因为无处可去而格外发愁。她会主动申请加班,下了班就到商场闲逛,“那时候挣得太少,去肯德基、星巴克坐坐都会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更多的时候,我都是坐在商场免费的休息区里看书。”
李安然说,有时候,自己住的门店里来了培训老师,人多了地方腾不开,亲戚会好意邀请她到家里去住,但她清楚亲戚家也有不便之处,就谎称自己去同事家住。其实,她是回公司睡沙发。还有几次,公司布展做活动需要做场地搭建,她就主动申请到现场监督工人工作。
盛夏,蚊虫满天,李安然就站在写字楼的广场上,盯着工人搭建。次日清晨6点,跳广场舞的大妈们开始都精神饱满地出来跳舞了,搭建才完成。“夜里困了,你什么讲究都没有了,躺在广场上也睡得挺香。”
“那时候哪敢想买房,就想着自己能租套房子。”李安然说,转正一年多后,她和同事在陶然亭租了一间房,月租是每人1000元,后来经历了室友离开、换工作,她单独租了一套房子。她希望住在哪都能有家的样子,“我会花时间清扫公共区域,自己用的区域都要保持干净整洁。”但她清楚这终究不是自己的家,不能随心所欲地布置,即使看见特别喜欢的精致物件,考虑到以后搬家的辛苦,最终还是会抑制购买的冲动。
为省钱挤6平米小屋
李安然拼车的车主孙娴是河北衡水人,2000年,她离家来到北京,在印刷厂打工时认识了现在的丈夫。结婚后,两人换了几次工作,每换一次工作就要换一个住的地方。曾经租过最小的房子是6平米的单间,“屋里就能摆得下一张床,一张小饭桌,煤气灶都放在过道里,就是凑合着住。”
2006年起至今,孙娴在西红门附近的印刷厂里工作。她和丈夫在厂子附近租了13平米的房子,加上暖气、电费、网费,每个月要花550元,“因为要供养孩子,还想存点钱,我们恨不得把一分钱掰成两半花。”她说,后来,因为西红门建地铁,租的房子要拆迁,她又和丈夫搬到了天宫院附近一处10平米的单间里。
受限于居住条件,她的孩子自出生起一直由父母代为照顾。孩子到了上幼儿园的年龄,才来了北京。可是后来还是因为住房的问题,他们不得已又把孩子送回老家。谈起孩子,孙娴心里有愧疚,“我们没有能力,钱不够花,孩子也跟着受了不少苦。”
孙娴说,老家几乎没有就业机会,绝大多数年轻人都在外打拼,在外面混得好的人会带着孩子到大城市租房、买房,只有极少数年轻人会留在家乡种田。丈夫的家乡条件更差一下,每年回家都要经历一路颠簸路,扬尘满天,直到今年村里才把公路修好。孙娴记得,当年她离开家乡时,妈妈跟她说过一句话,“种地没有出息,但愿你们谁也别种地。”至今,孙娴还会用话鼓励自己,她说,“再难都不会回家了,走出来总有活路。”
□安家
有在北京“扎根”的感觉
“在北京这么多年,我心里总有种漂泊感,打从心眼里羡慕在北京有家的人,也想有自己的家。”李安然在北京“漂”了4年后,租房的种种尴尬让她动了买房的心思。不想依靠家里,在收入水平有所提高、小有积蓄后,她才敢有所行动。
由于工作地点在东三环,她最先考虑的是通州和燕郊,但当时燕郊的房市火热,拥堵的交通和高涨的房价让她望而却步。
多方考察后,李安然看中了固安一处仍在开发期的小区。她考虑,南边虽然暂时相对荒凉落后,但是大兴南部马上要修首都第二机场,机场可以带动交通,以后交通可能会更方便,房子有升值空间,“最关键是这里的房价,我可以承受。”而且作为河北人,她可以享受贷款优惠。最终,李安然以7400元每平米的价格贷款买了90平方米的一套小三居。在支付了17万元首付后,她花光了所有积蓄,还向亲戚朋友借了钱。
此后,在房子未交付前,她在距离单位2小时车程的通州租房,每个月负担1500元的房租和2500元的房贷,“我想先辛苦一点,争取在年底把债还清。”
去年年底,李安然搬进了属于自己的家,家里的装饰家具全由她个人设计操办。尽管房子买到距离单位70公里的河北固安,她还是有种在北京“扎根”的感觉,“特别兴奋,感觉心里有底了,即使将来什么都没有了,换工作了,我还有自己的窝,在北京就不会再有那么漂的感觉。”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