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书金(中)在法庭上。
死刑犯王书金,已经在高墙里度过了11年。
这11年,他始终在等待一个结果。他身背数起强奸杀人案,2005年被警方缉拿时,他就给自己判了死刑。
只是在死之前,他希望他所交代的事情,能被查清楚。
“为什么石家庄西郊玉米地这起不认定呢?”这些年,王书金与辩护律师朱爱民见面时,一直问这个问题。
正是这起发生在1994年8月5日的石家庄西郊强奸杀人案,让王书金案变得扑朔迷离。
该案当年已告破,21岁的聂树斌被认定为凶手,于1995年被执行死刑。但王书金坚持认为,自己才是真凶。
一案两凶。王书金的命运从此与“聂树斌案”紧紧捆绑在了一起。聂案一天未决,王书金便要继续等待。
有人说,王书金把聂树斌的案子揽在自己身上,是为了多活几年。但王书金说,“多活等于多受罪。”
“这种煎熬是一般人无法体会和承受的。”朱爱民打比方,王书金的头上始终悬着一把剑,而这把剑,随时可能掉下来。
2016年6月6日,因客观证据不足、不排除他人作案可能性等问题,最高法决定对聂树斌案进行提审、再审。
朱爱民对剥洋葱(公众号ID:boyangcongpeople)说,等聂案有结果了,王案也就快了。
“多活等于多受罪”
河北邯郸磁县看守所,9张床位的监室,王书金已经住了快四年。
看守所里的人兜兜转转,他跟朱爱民说,在现在的看守所里,没有一个人待得时间比他长。
在看守所里,他一直过得不错。因为案情特殊,他被特殊对待。他能和公安局长、看守所所长、医生直接对话;想吃什么可以和看守所所长直接反映,他能吃上别人吃不到的方便面和火腿肠。
朱爱民对剥洋葱(公众号ID:boyangcongpeople)介绍,前一两年,王书金一度吃得虚胖,看守所的干警提醒他要节食。
今年4月,最近一次会见,他发现王书金,确实瘦了,身体除了血糖有点高,没有其他毛病。
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看电视,看守所里的大部分时光,他都用来等待一个结果。
2013年9月27日,河北省高院二审驳回上诉人王书金上诉,维持一审判处王书金死刑的判决。
不久,王书金案进入最高法进行死刑复核。
朱爱民明显感觉到,拿到死刑终审判决后的半年,王书金的心态相对平静。但最近两年多,隔段时间,朱爱民就会接到磁县看守所的电话,说王书金情绪波动,坐立不安,快帮忙做做工作。
2013年6月23日,河北邯郸广平县南寺郎固村,王书金废弃的家,王书金的父母都已去世,只剩下两间废弃的砖房。新京报记者 侯少卿 摄
认识王书金11年,朱爱民知道,王书金性格内向,坐立不安是他表达焦躁的方式。
王书金曾跟朱爱民说,原以为死刑复核在2015年就应该走完程序,没想到至今没有一个结论。这让他“心里没有底”。
王书金另一位辩护律师彭思源也对剥洋葱(公众号ID:boyangcongpeople)回忆,今年1月他见了书金, 王书金的精神状态并不好,有些消沉,一直重复“拖的时间太长了,受不了了”、“还不认定,怎么回事?”
“为什么石家庄西郊玉米地这起不认定呢?”王书金反复提出了这个问题。
三个月后,朱爱民再次会见。王书金问他:“我从电视上看到了,中央开两会,是不是没时间管这件事情啊。光说延期,也没说啥原因。我认为这是拖时间。”
朱爱民跟他说,有人说他把石家庄西郊玉米地案揽在自己身上,是为了多活几年。
王书金立刻反驳:“他们真的不知道,我多活等于多受罪。”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