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会作一家的故事
经历过“文化大革命”的人对邱会作这个名字都不会陌生,作为林彪反革命集团“四大金刚”之一的他在“文化大革命”前期曾红极一时,而随着林彪事件的发生,邱会作也跌下历史的舞台。从“红小鬼”到共和国中将,从祸国权臣到阶下囚,最后成为一个寻常的老人,邱会作的一生扮演了几个大相径庭的角色,颇值得探究。
据《邱会作回忆录》披露,1981年8月,考虑到邱会作等人年事已高,中央做出对他“保外就医”的决定。邱会作的老伴胡敏原籍是陕西西安,邱受审查期间她也一直过着被审查、改造的日子。随着邱会作保外就医,老两口终得团聚。
刚到西安,老两口居住在民宅区,房间面积比较窄小,每月生活费一百元,过着一般市民的生活。到1983年,他们的每月生活费增至二百元、三十斤粮、半斤食用油,有病在省人民医院就诊。
胡敏对老伴晚年的生活照料颇为尽心,到西安不久,便重操起医生的旧业,开了个小诊所,一来可以贴补家用,二来也方便有心脏病、肺气肿等疾病的丈夫打针吃药。在西安,邱会作曾多次住院。当这对步履蹒跚的白发老人相依相伴地出现在医院时,人们心中便渐渐淡化了对邱会作的憎恨,取代的是对人非境迁的感慨。
虽然已是平民一个,邱会作仍非常留心国家和世界大事。20世纪80年代,他的经济条件不允许订购报纸,他就采取快借、快读、快还的方式,向左邻右舍借报纸看,邻居也都愿意借报给他。
邱会作的一生多半从事军队的财政经济工作,对中国的经济改革尤为关心,经常在人前人后发些议论,畅谈自己对国家经济发展的观点。除此之外,他把大部分时间用来练毛笔字和写回忆录。用他自己的话说,练字可以修身养神,充实生活;写自传可以省行悟事,对历史和后人有个交代。
上世纪90年代初,邱会作夫妇的居住条件得到较大改善,组织上将他们安排在西安市南郊某干休所安度晚年,住房面积约170平方米,与原来的相比,真是天壤之别。邱会作每月的生活费也跟着涨至一千五百元,还为他配备一辆汽车。晚年生活衣食无忧,丰富充实,使得邱会作身体硬朗,精神饱满。只要与他接触过的人,都会感到这位老人坐有坐相,站有站姿,腰杆笔直,走起路来挺胸昂头,说起话来声音洪亮,思维条理清晰,废话不多,丝毫看不出是个年过八旬的老人。
2001年底,邱会作因多种老年病缠身,被接回北京,组织上安排他住在协和医院高干病房进行观察治疗,直到次年7月18日在医院安然逝去,终年八十九岁。
邱会作有四子一女。长子邱路光,次子邱承光,三子邱光光,四子邱小光。邱路光原来在一个商学院做老师,后来也下海了。老三也下海经商,老四从石家庄一个国营汽车制造厂退休。小女邱小京嫁给父辈一个老战友、某开国少将之子。
邱家长子邱路光曾经回忆:赵紫阳的确给我们这些子女解决了一些实际困难。当时,我在北京商学院当教师。我在那儿教了八年书,一直没有房子住,晚上就睡在教研室的桌子上。不幸的是,我的腰被汽车撞伤了,伤了八根骨头。正好,赵紫阳的儿子回北京,我们俩是大学同学,他让我写封信。大概是1987年11月,我写了一封信,交给赵二军。二军进中南海回家也就十分钟,赵紫阳就批了,二军给我复印了赵的批示。批条上面写着:“告诉部队,恢复原来的行政级别。告国务院机关事务管理局,适当分配住房。赵紫阳。”我看了以后太激动了!有些事,搞十年搞不下来;有些事十分钟就搞下来了。
除《邱会作回忆录》外,邱家次子邱承光在香港出了一本和父亲邱会作对话的书:《心灵的对话》。据说他是清华大学工程物理系的高材生,懂俄、英两国外语,文化革命中恐遭到江青的迫害,弃笔从戎到广州军区司令部某部门当参谋。
他写过一篇回忆文章:1971年国庆节假日刚过,团政委突然让保卫股长来叫我。政委严肃地说,上级决定送你到广州学习。我说回去准备一下,他说不必了,这就走。我们到了广州,在军区附近的中山二路一个院子的楼里住下了,大门口站着双岗,楼门口有内岗,是特别加强的警戒。还有人押进来,他们是黄永胜的两个儿子,还有几个穿空军衣服的年轻人。
一会儿,一名干部来向我们宣读文件,是1971年9月29日发出的《中共中央通知》,内容只有一句话:“鉴于黄永胜、吴法宪、李作鹏、邱会作四同志参加林、陈反党集团宗派活动,陷入很深,实难继续现任工作,已令他们停职反省,彻底交待。”听到这儿,我的头轰一下,感到全身发热……我难以置信,我9月7日离开家,才几天就发生“九一三”,一点迹象也没有呀!
1971年的年底近了,天气变凉。广东的冬天并不严寒,可是我突然感到很怕冷。我没有任何家人的消息,也不许离开营区外出,只是工作还“正常”,但我知道,今后一定有苦日子难熬。我开始天天洗冷水澡,经常跑步锻炼,对寒冷逐渐适应了。
邱会作次子承光与白雪一段爱情故事令人唱叹。人所共知,邱的妻子胡敏是为林彪儿子林立果“选妃”的主要角色。当她看到美丽典雅的一个女青年白雪时,也不可能完全摒弃私心杂念,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在胡敏脑中形成,她立即付诸实践。在胡敏的活动下,白雪不久应征入伍,成为北京解放军总医院的一名战士。有一天,邱承光被母亲从广州召回。当他风尘仆仆地回到自家的院落时,一个女兵美丽的倩影映入了眼睑。正像她的名字那样,她洁白纯净得如同白雪一般。
1969年秋,在白雪即将赴西安第四军医大学上学之际,邱承光从广州回到北京,两人正式订婚。从此,他们天各一方,鸿雁传书,互倾衷肠。想不到,温都尔汗一声飞机坠落的巨响,把两个人震得音讯杳无。
在把有些问题交待清楚后,邱承光便踏上寻找未婚妻白雪的漫漫长途。
据可靠消息说,白雪就在南京无锡一带,然而他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其实,白雪就在那一带的郊区农村,只是因为已经改名为薛静,所以硬是找不着。
当身心疲惫不堪的他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南京市郊一家百货商店门口,准备进去买点东西,然后乘车离开此地时,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出现了:三米远处站着的正是他朝思暮想的白雪!
不久,邱转业。在领导上征求他对自己去向的意见时,他只讲了两个字:“无锡”。邱进入无锡一家机械厂之后,便与白雪办了结婚手续。当时是1978年,邱31岁,白29岁。婚后,邱经过各种努力把白雪调到了无锡市一家事业单位工作。不到一年,就得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儿。之后,白雪靠着自己的才干在民主选举中走上医院领导岗位;邱也已成为一名出色的工程师。邱会作生前曾感叹地说:“他们的爱情是非常纯洁的,非常真诚的。”
邱承光最后在中信公司退休,现在是一名文革史研究专家,笔名程光。
在某类戏谑环境中,他们被视为“黑二代”。但黄春光不接受“黑二代”称号:“我们可不认为我们是‘黑二代’啊,我认为我是共产党的基石,我们仍然属于这个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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