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遗体保护室原来是某医院的地下手术室,设施完善,条件齐全。按照遗体保护的要求又对每个房间进行了改造,使其成为一个密封、隔氧、低温的环境。在保护室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盛放遗体的钛金属容器。容器里盛满了药液,遗体就浸泡在药液中。遗体保护面临着方方面面的问题,最重要的当然还是防腐。不仅仅要遗体不腐坏,还要注意遗容的颜色、神态。要长期保存,遗容就不能进行化妆,任何化妆品对遗体都是一种损害。陈长江说:“毛主席的遗体安置好在这个地下室后,在这里生活的连卫生部的专家在内共有30多人,大家的吃、住等一系列生活问题也很快得到稳妥的安排。
此后的一段时间里,华国锋、叶剑英等几次问讯卫生部专家看遗体是否有变化,也安慰和鼓励大家做好工作。”毛泽东主席就静静地躺在这里,没有谁再打扰他的安宁。一直到这年10月6日深夜,一队匆匆而来的人站在了他的面前。他们是华国锋、叶剑英、汪东兴、张耀祠……
没有任何信息和通报,首长们如此密集地出现,一定意味着什么重大情况的发生。守卫在毛泽东灵前的陈长江有些紧张,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不能询问,只能注意观察。他所看到的来人的表情,似乎与这地下室里的庄重与肃穆有些微的差异,因为他看到首长们的神情有一种压抑着的兴奋与紧张。没有人说话,也没有安排谁站谁位,而这在平时是很严肃的大事儿。只见首长们站在毛泽东遗体跟前,鞠躬、默哀。随后,陈长江只听到华国锋喃喃有词,像是向毛主席报告重大事情:“主席,我们执行了您的遗愿,一举解决了‘四人帮’的问题……请主席您安息吧!”
首长们再鞠躬后,匆匆离去。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地下室口那幽暗的灯光处。望着首长们的背景,陈长江如坠云中。他自进入毛主席的遗体存放处后,所接到的指令就是“保密,不要向任何人说起这里的事”。由于与外界的隔绝,自然“地上”的事他也全然不知。“四人帮”这个词所指何人他也知道,却不知是什么“问题”,更不知是怎样“解决”的,和“解决”了什么。一时无法想象……离去后的华国锋等人,立即驱车上了玉泉山。华国锋到达9号楼时,已经接到电话的李先念、陈锡联、苏振华、纪登奎、吴德、倪志福、陈永贵、吴桂贤等政治局成员,已经在会议室大厅里等候。
当天晚上,不在京的政治局委员如韦国清、许世友、李德生、赛福鼎都接到了汪东兴的电话,征求他们的意见,大家都表示赞成。这样,中央政治局的决定是完全一致通过的。鉴于政治形势的复杂,为安全起见,当天晚上,所有政治局委员全部住在玉泉山。
直到后来粉碎“四人帮”的消息公开了,陈长江才慢慢懂得了华国锋、叶剑英等那天深夜来这里的原委。就这样,日复一日,陈长江等在毛泽东身边过了1年。“在卫生部专家进行有关遗体保存方面的科学研究和具体技术操作时,我们则根据他们发来的指令对停灵房间的温度、湿度进行监测和控制,还有那些消毒、杀菌一类的工作,不管是再脏的、累的,还是再呛人的、对健康有害的环境里,我们的同志知难而进,心甘情愿,兢兢业业做好每一件工作,就像毛主席在世的时候那样。”
经过近1年的紧张施工,毛主席纪念堂建成交付使用。 1977年8月20日,是决定把毛泽东遗体转交纪念堂的日子。这天凌晨1时20分,陈长江等4人穿上防毒衣,戴上防毒面具,直入遗体存放室内,把毛泽东遗体抬上灵车。运载遗体的车辆从遗体存放处出发,按照事先制定的方案驶向毛主席纪念堂。陈长江回忆说:“到了纪念堂,依然是我们4个人,穿戴好防毒装,把新做的水晶棺抬到密封的消毒室,在徐静等卫生部专家的指导与密切配合下把毛主席遗体安置好。当天上午遗体移入水晶棺内,我们换了衣服后,华国锋、叶剑英等中央领导过来与我们一一握手、问好,说:‘……代表政治局和全国人民,感谢你们多年来保卫毛主席,也感谢你们这1年保护毛主席的遗体……’”
护送毛主席的遗体前往纪念堂,让他老人家在那里安息后,陈长江和警卫分队的工作才算告一段落。“我从1950年来到中央警卫团,到这时,可以说在毛主席身边27个年头。离开他时,我真想放声大哭一场。”自 1962年毛泽东取消了卫士和卫士长后,由陈长江所带领的一中队接替了保卫任务,“我全权负责毛主席的警卫、日常生活工作。尤其是‘文革’10年期间,毛主席每次外出巡视和接见国内外友人,都是由我负责警卫工作”。1958年,因多年警卫工作无事故,成绩突出,陈长江出席了公安军模大会,被授予三等功。 1968年,陈长江出席总参学习毛主席著作表彰大会,被评为8341部队(中央警卫团)“学习毛主席著作标兵”。在毛泽东身边的20多年里,陈长江多次受到上级领导的表扬和毛泽东的称赞,在毛泽东眼里,他“忠诚、老实,反映情况可靠”。
毛泽东逝世后,陈长江在1977年负责保卫过华国锋参加大庆会议和出访朝鲜的警卫工作,1978年负责保卫邓小平南行和出席军委(广州)扩大会议的工作。1985年起,陈长江任中央警卫局办公室副师职参谋,并兼任毛泽东故居开放办副主任,于1987年底离休。
众所周知,毛泽东是一个历史底蕴极其深厚的人。他喜欢研读历史,尤其是《二十四史》。毛泽东认为研究中国历史,“必须扎扎实实地把《二十四史》学好”。毛泽东对《二十四史》中的一些重要篇章反复研读,并写下了大量评注。读史可以明智,评史更可知兴替。在陈长江看来,毛泽东跟所有人一样在读书,又跟别人不一样,他是作为一个大思想家、政治家、实行家在读书—— 毛主席跟所有人一样,读《二十四史》是想要了解历史,又跟别人不一样,是想着如何从对历史的了解来在行动上变革现实。
在晚年,陈长江每有空闲常读一读《二十四史》,尽管文化水平不高,读起来挺费劲儿,他还是坚持往下读。因为毛泽东曾经对他说,他应该读一读《二十四史》。陈长江说:“毛主席读史最主要的是想为现实服务,古为今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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