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下午,一名武警告诉成都商报记者,已将虎圈山全部包围,“肯定是有依据的”,不时上山搜查,已查遍包围圈内所有小房。“他(高玉伦)也就熟悉这里,现在出不去了。”这名23岁的武警说。昨日下午4时许,包围此处的武警已全部撤离至设在青川中学的指挥部,拒绝接受采访。5时许传出消息,高玉伦被抓获。
昨日17时许,高玉伦落网了。
9月2日凌晨,哈尔滨市延寿县公安局看守所,3名在押嫌犯高玉伦、王大民、李海伟将1名当班狱警杀死后逃走。3日,王大民逃至新胜村被抓;4日,李海伟逃至玉山村被抓;11日17时,高玉伦在青川乡落网。高玉伦逃亡的10天内,引发诸多猜测,比如他是否当过侦察兵、是否惯常打猎等等。昨日成都商报记者采访高玉伦的母亲,她说高玉伦“把我坑死了”。
被抓细节
汤大名的父亲劝高玉伦自首,高玉伦不肯。这时,父亲给汤大名的弟弟递了一个眼色,二人趁高玉伦不备,用塑料绳子将其双臂捆住。高玉伦拼命反抗,踹了汤的父亲一脚:“连你都出卖我。”
为何现身
高玉伦面容憔悴,满腮胡子,明显消瘦,身上污垢不堪。据其交代,连日来,在警方强大的搜捕和布控重压下,在群众踊跃参与、协助抓捕的强大声势下,他走投无路,无奈之下只好铤而走险,到该亲戚家寻找食物。
家属声音
昨日15时许,成都商报记者在延河镇卫生院见到了高玉伦的母亲冯桂兰,她说:“抓到好,我高兴,他不遭罪了。”
延寿县看守所在县城北郊,9月2日凌晨,高玉伦、王大民、李海伟从看守所逃出,向西北方向逃窜。昨日成都商报记者在现场看到,一名武警持枪站在看守所的塔楼上,此处看守所外的铁栅栏近两米高,栅栏外的地上有杂乱的脚印,西北方向是一望无际的玉米地、稻田、小树林(小树林里遍布蜘蛛网),穿过田地即是绵延数里的土山,山上绿树掩映。
这些山脉,当地人粗分为南山、北山,南北山相隔一条公路,北山直通松花江。高玉伦三人逃出看守所,钻进南山之中。南山又有虎圈山、老黑山等多个土山,连在一起。山下有延河镇、青川乡、新村乡的多个村庄。9月3日,王大民逃至新胜村被抓;4日,李海伟逃至玉山村被抓。6日,青川乡唐家屯的一家小卖部被盗,这被看成抓捕高玉伦的重要线索。
唐家屯离高玉伦老家(北安屯)不远,东部即是虎圈山。虎圈山在青川乡光荣屯和延河镇兴隆村中间,山不算高,山上林多树密,山下有广阔的稻田和玉米地。前日下午,光荣屯至兴隆村的路上,每隔60米左右就有一名武警持铁棍站立。一名武警告诉成都商报记者,已将虎圈山全部包围,“肯定是有依据的”,不时上山搜查,已查遍包围圈内所有小房。“他(高玉伦)也就熟悉这里,现在出不去了。”这名23岁的武警说。昨日下午4时许,包围此处的武警已全部撤离至设在青川中学的指挥部,拒绝接受采访。5时许传出消息,高玉伦被抓获。
昨日下午,高玉伦的老家延河镇万宝村北安屯,院子里,一只母鸡还在屋檐下吃食。高玉伦家的房子在村里算新的,里面收拾得也较整洁。高玉伦的一个弟弟,坐在一条炕上接受警方询问。对着的另间屋,有一条大炕。村民聚集在村道上,谈起高玉伦,言辞闪躲。多位村民证实,去年年底,高玉伦用杀猪刀捅死同村人李德玉时很是“残忍”,“不让报警,看着李德玉血流尽死了”。村民还称,高玉伦对其母亲确实孝顺。“不管他好吧坏吧,总之杀人了。”村民说。该村有50多户人,陆续开始打豆荚、收稻子,半月后收玉米。高玉伦被抓后,村民对此亦不愿多评价。“小村子,亲戚连亲戚,没法儿说。”一位当地人说。
可怜天下父母心
老太太说“抓到好,他不遭罪了”
记:您哪天来住院的?
冯桂兰:9月1日。打11天针了。心脏、胃、胰腺都不好。他是2日走(越狱)的?我不知道他走,他也不知道我住院。没联系,也没打过电话。我想明儿回家。还有一针,打完就走。住不起,这些天花3000多(元)了。
记:这几天在想什么?
冯桂兰:我一天到晚寻思。也希望能抓着他。抓不着,他遭罪,越来越冷了,吃啥喝啥?抓着好,抓着算了。愁是一天,乐呵也是一天。
记:高玉伦是个什么样的人?
冯桂兰:外向人,性格大大咧咧,不抠抠索索。我儿在家孝顺。吃的喝的穿的戴的,不拒我。去年母亲节,带我到县上给我买了好几身衣服。
我有四个儿子一个女儿。他在家排行老二。他18岁时,他爸得癌症(膀胱癌)死了。我就领这一帮孩子,过这穷日子,到今天。他儿子今年28岁,在延寿县租房,给人家开挖掘机。他的孙子、我的重孙5岁了。
记:有人说他当过侦察兵?
冯桂兰:他一天兵没当过。上学念到七年级不念了,回家种地,一直种到去年。他承包了40亩地,稻子20亩、旱田(玉米)20亩。他这些年盖房、买机动车(拖拉机)、给儿娶媳妇儿、买农具,现在欠银行7万元、欠个人一万多元。他出事儿(去年杀猪过年,一家杀猪,叫大家去吃猪肉,喝点小酒。李德玉说,我给我孙女儿买楼。他觉得李德玉显摆。就是这点口角。就用杀猪刀捅了李德玉)后,别人来要账,他儿子把车都卖了还账。
记:他打过猎吗?
冯桂兰:他没打过猎。上山撵过兔子。夏天爱去捕鱼。花两三千元买那海竿儿,一帮人去钓鱼。他不怎么上山。家里有柴火(豆秆、苞米秆)烧,上山干啥。他对那片儿山(那山叫龙架山,像两只老虎搭脖儿)根本不熟悉,就没去过。
记:有人说他爱喝酒?
冯桂兰:喝点酒,张牙舞爪,不打架。他喝白酒能喝六七两,啤酒3瓶就喝不下去了。不是喝大酒的人,喝了耍魔怔,我跟他一块儿住。他媳妇儿死了,剩他一个人儿,我就去他那儿照顾。
记:他媳妇儿怎么死的?
冯桂兰:他媳妇儿内向。五年前的一天,他回家见他媳妇儿做饭做晚了,就说她,两人吵架,他媳妇儿喝农药死了。
记:有人说,他杀的是他发小,发小跟他媳妇儿有染。
冯桂兰:这我不知道。没看着,谁也不敢说是事实。
记:您这次回家住哪里呢?
冯桂兰:我回家还住他家。我一个人儿,就这命。
我现在睡觉,咯噔一声就醒。寻思,乱七八糟。有一天梦见他,穿得利利索索,后面还跟仨人。我说妈呀,你这咋出来了、咋回家了?他没吱声。这几天一梦不梦。
一审(高玉伦杀死李德玉案)时,在后面(法庭旁听席)见着他,我心难受,哭得……我控制控制。在看守所,他儿子给他送钱。他没给我打过电话。如果打电话,我就说,你这一辈子可把我坑死了,我死了你爱咋地咋地,我没死你就弄这大浪。这大浪,惊天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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