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宅、别墅、商住楼内办学
4月30日,记者探访了位于方庄(北京南三环)的一家私塾,其所在的大厦,是一栋商住两用楼。每天出入的人员比较复杂。
私塾就位于这栋楼的六层,进门时要穿上鞋套。室内空间被隔断分开,设有音乐教室、手工教室,体育教室和国学教室。记者看到,国学教室内共有五张桌子,学生上课时是席地而坐。私塾内不提供住宿,学生每天由家长接送,学费是每月1890元。
而在香堂村,私塾多开办在联排或独栋的别墅内。别墅一部分房间被改造为宿舍,学生可在此寄宿。记者进入开在村里一栋三层别墅内的私塾,与想象中应该听到的琅琅读书声不同,院里只有三个孩子在打羽毛球。
别墅院里遍植兰花,墙上贴着一幅二十四孝图。私塾教学,主要在别墅的二层进行。会客室里,私塾开办者唐先生正与一位慕名而来的朋友品茶聊天,这位朋友将自己8岁的儿子送来,准备在私塾里念书。
上述李老师任教的私塾,面积约200平方米,年租金6万元。“这还带个院子,可以种菜供老师和学生吃,还栽有桃树、杏树等果树。
记者调查获悉,香堂村十几家私塾的办学场地,都是开办者从村民手中购买或租赁的产权房。在村里租房,一套农家院的租金是每年4到5万,别墅是每年6到7万。但这些私塾办学之初,并没有和村委会沟通。
记者探访过程中了解到,每家私塾的教材、课程和课时都不一样。如一本五千字的《道德经》,有私塾规定要讲一个季度,有的是两个月,私塾内授课老师的来源,更是五花八门。
毕业于北京语言大学的李老师,本科学的是计算机专业,目前每月在私塾教学拿不到两千元的薪水。“我是经朋友介绍来的,这儿的老师都是本科毕业,学什么专业的都有。”李老师说,私塾的入职门槛很低,只要人品好、爱好国学就行。因为喜欢郊区清静的环境,他觉得就算挣得不多,也愿意在此教书。
李老师的老板,是某高校艺术学院的一位老师,还在私塾开设了舞蹈课。该私塾成立于2011年,目前有5位老师和8名学生。“北京和外地的孩子各占一半。年龄在6到12岁之间,学费每月两千五。”
孩子们上午读经,下午学习语文、数学、外语、书法、舞蹈等课程。周一到周五都吃住在私塾,周末由家长接回家。
而开在方庄商住楼的私塾,并没有固定的授课人,所有老师都是从“总部”调过来的。主讲国学的老师,据称是书法家协会的会员。值班人员表示,老师们虽然没有教师资格证书,但都对国学有所研究。
“谦学堂”的赵校长解释说,有教师资格证的人不一定懂国学。他对任教的老师并没有严格的资格认证要求,也没有规定教学指标。
办学:丈夫教学、妻子招生、老人做饭
记者在探访中看到,在民宅或别墅中办学的私塾,多是开办者全家总动员来参与管理的。如校长是国学研究者并负责教学,妻子主抓招生工作,家中老人解决学生的伙食。
“海印蒙学”私塾负责人张利民吃的是厨房单独做的四菜一汤,而学生们吃土豆、面条
私塾的食堂,“掌勺人”并没有经过专业培训。每餐的食谱,也只是按照个人意愿,尽可能做到营养搭配。食材是自家人去菜市场采购的,卫生标准难以得到监管。
此外,这些私塾也不像正规学校那样,有保安队伍负责学生的安全。但记者发现大部分私塾都是大门紧闭,多是在核实身份后才能进入私塾内。
学校无资质 家长担心无学籍
在京城兴起的“私塾热”,是此前“国学热”、“读经热”的延续,但目前面临着无证办学、场地多变、师资来源复杂、“家庭作坊式”管理等问题。
“谦学堂”的赵校长承认,私塾教育存在上述问题,他认为主要原因是国内没有相关法规,来界定私塾教育并予以规范。“要在教委以培训机构的名义注册,很多私塾又达不到标准。”他希望有关部门,能根据私塾办学规模小而精等特点,“量身定制”法规。让“黑着”办学的私塾,早日取得资质。
家长们最担心的问题,是私塾无法保留学籍,学生无法参加国家考试。“谦学堂”的赵校长表示,在台湾和美国等地都允许接受家庭教育或个人教育的学生,参加国家正规考试。
专家:私塾教育大都在忽悠
今天(5月5日)上午,北京师范大学教授、中国家庭教育学会副会长赵忠心在接受《法制晚报》记者采访时表示,目前的私塾教育掺杂了太多的商业目的,“将私塾教育变成了赚钱的买卖”。
赵忠心提到,许多大学教授都不敢轻易讲国学,“私塾里的老师就敢讲?”他认为,学习传统文化不是将教室装饰成古代私塾的模样,穿上古人的衣服,再摇头晃脑读点经书就可以了。
对于一些刚毕业的大学生,到私塾任教的现象,赵忠心说“打死我都不信他们能讲国学”。他表示,目前的私塾教育大都在忽悠。“老师胆子大敢忽悠,家长也不懂,就信忽悠。”因此造成了私塾教育的虚假繁荣。
赵忠心认为,对孩子的教育必须以现代教育为主,传统文化教育为辅。此外,法律规定适龄儿童必须入学。私塾教育大多没有办学资质,属于非法办学,“办学者开私塾,和家长送孩子念私塾(不上正规学校),都属于违法行为。”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