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子—”很少动感情的刘少奇这次动了感情,他情不自禁地把儿子揽在怀里,一个劲地说,“快长成大小伙子了!”
刘少奇十多年来戎马倥偬、浪迹天涯,自儿子出生还没有见过他几面,这次见已13岁的爱儿如鸣雁翩翩而至,舐犊之情令人潸然。
“爸爸,这些年是否忘了我?”允斌心底的压抑和不解油然而生,仰头问道。
“不思量,自难忘呵!”刘少奇难过且感慨地回答。
隔壁毛泽东听说刘少奇的大公子来了,也来看望,听刘少奇这番言语,也若有所思地感慨起来,他是否也想起了自己在苏联的两个儿子?他何尝不是自难忘呢!
是呵,他们怎能忘记自己的孩子?
革命者虽志硬似钢铁,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刘允斌来到延安后,如冲出笼子的鸟儿见到了高阔的蓝天一样,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对一切都感到新奇。
在这里,他第一次见到了比他早几个月到延安的妹妹刘爱琴,并一同进入延安保育小学读书。他们每天都到宝塔山下的延河滩上去出操、上课。后来,因敌机轰炸,学校搬到离延安较远的一条山沟里。在这偏僻的山沟里,刘允斌贪婪地吮吸着知识的乳浆,用共产主义思想的刀斧雕琢着烂漫的灵魂。
党组织在找到湖南的刘允斌、武汉的刘爱琴后,却一直没有找到在上海失踪的刘允若。
周恩来曾经多次指示上海地下党寻找,过了好几年,才打听到何葆珍当年留下的孩子被一个无业游民收养着。
等弟弟回到父亲刘少奇身边时已10多岁了,抗日战争也已经结束。党组织寻找这个孩子整整用了八年时间。刘允若因为长期生活在充满着悲苦和愚昧的贫民窟里,从小得不到母爱和父爱,过着沿街乞讨、打小工为生的生活,性情变得比较孤僻和敏感,在一般人眼里他是个性格古怪、沉默寡言的孩子。
或许人生经历决定了人的命运,刘允若是何葆珍所生三个孩子中最为不幸的一个。虽然他的哥哥刘允斌在“文革”中受到迫害而卧轨自杀,作为国家的一个高级尖端科技人才这样死去是非常可惜和惨痛的,但是他毕竟有了家有了后代,有过自己辉煌的事业。
而刘允若,因为苦恋曾经是同学却因为中苏关系恶化而不能相见的苏联姑娘,终身未婚,“文革”一开始就被投入监狱,等周恩来得知刘允若被关押在北京,将他解救出来时,已奄奄一息,死时还不到40岁。
刘爱琴作为何葆珍唯一幸存到今天的后代,尽管已80多岁了,但她永远无法忘怀当年回到亲人怀抱的那个时刻,周爸爸邓妈妈在刘爱琴12岁的心灵里就是她感知的第一个亲人。她还记得周恩来告诉她,远在延安的父亲已经接到这里发去的电报,知道失散十多年的女儿找到了,他很高兴,想让女儿去延安。
当时她内心对父亲的感知说什么也没有对周恩来爸爸来得那么亲切和自然。这或许是因为她太需要爱太缺乏爱太没有爱的缘故,第一次得到亲人般的关怀,尽管只是短时间的爱,留给她的记忆却是终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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