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陈金奉妻子的介绍,顾国相的恒奔公司成为该装修项目的承包商。2008年10月3日,陈金奉与顾国相签订《上海如家加盟酒店建筑及装饰工程协议书》。因为如家酒店在全国有几千家,形式和造价标准都是规范化的,装修基本在500万元左右,所以双方“约定工程总造价为500万元,最终工程量按实结算”。
2009年11月24日,恒奔公司将竣工图及决算书送交雨捷公司,提出实际工程款为1100多万元。双方在垂直运输机械费用、钢结构部分所用钢材是否废旧钢材、安全网造价是否涵盖在开办费中、拆除及垃圾外运工程造价、布草间与清洗间木门等造价诸多方面存在争议。
对簿公堂后,闸北区法院通过上海高院委托上海沪港建设咨询有限公司对该工程进行审价。沪港公司认为该工程造价为820万元,陈金奉一方应向顾国相一方支付剩余尾款720余万元。
上海汇业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吴东律师告诉本刊记者:“该案的重中之重是审价。”在该案的民事审判书中,针对各类争议款项,“该部分费用以沪港公司的认定为妥”这句话频繁出现。经沪港公司审价后的工程造价仍然与一般如家酒店加盟店的装修工程造价存在较大出入,在其后的上诉中,法院是否应当再请其他审价公司进行重新审价呢?陈金奉不解的是,闸北区法院判案,审价公司为什么由上海高院来委托?吴冬律师告诉本刊记者:“我们国家是人民法院独立审案,而不是法官独立审案,所以在标的较高的案件中,基层法院会请示上级法院,行政力量确实存在干预法官审判的可能性。但就这个案子而言,还不能轻易下结论。”
陈金奉告诉我们,在打官司前,雨捷公司请太仓宏正建设项目管理咨询有限公司对工程进行审价。但由于恒奔公司没有提供装饰部分的签证单、消防工程的图纸等结算资料,当时审计工作无法按时完成。
另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知情人告诉我们,在上海市二中院与闸北区法院的民事判决书上,都写着这样一句话:“从合理性分析,恒奔公司、顾国相作为未收到绝大部分工程款的施工方,并无理由拖延审价。”但是,顾国相一方拖延太仓宏正公司的审价是可能获益的。这两份民事判决上同样写明,工程竣工验收后,陈金奉一方在收到顾国相一方的结算资料后,必须在一个半月内出具审计报告,否则视陈金奉一方同意顾国相一方所报的工程造价并按同期银行贷款利率的双倍赔偿给顾国相一方。
陈金奉觉得:“顾国相他们设了一个套子,等我钻进去以后,就盖子一盖,把我关在里面了。”他说,得出这样的认知有三点原因:第一,沪港公司由上海高院委托,而赵明华又是上海高院的领导,审价时可能偏向顾国相一方。第二,恒奔公司并没有取得与这项装修工程相匹配的建筑施工企业资质,这导致自己与顾国相之间所签的协议书与补充协议成为无效合同。第三,他计划本是装修款项不影响自己生意的资金周转,故约定工程款的具体支付方式为每月支付15万元及规定的银行贷款利息,而打了官司之后变成一次性支付工程款,把自己弄得很狼狈。
决心
官司输了后,陈金奉的生活虽然没有一些媒体所说的“从富人区沦落贫民区”那么夸张,但他的确觉得“被整得很惨”。一是在他支付工程款之前的“限制高消费令”。“我平时消费很高的,这个限高令对我来说太难受了,而且我当时在柬埔寨还有生意,连机票都买不了。”另一个“惨”是由于一次性支付工程款,他只好把淮海路那套房子卖掉。“那套房子我特别喜欢,跟范志毅一个小区,我家楼下是徐匡迪的弟弟。房子卖掉后,我心里特别不舒服。”陈金奉愤愤不平地说。在去年卖房子前,陈金奉曾在北京、上海上访,他说:“我让40多个员工带着家属,一共90多人到上海高院去上访,最后还是没用。”
之前,陈金奉曾听说过顾国相在上海高院里有亲戚。这一点终于在他一路开车跟随顾国相回老家过春节时得到确认,顾国相是赵明华的堂妹夫。此后,陈金奉不再跟踪顾国相,而是锁定赵明华。他认定:“从一开始工程款的审价,就是上海高院指派的,这是他们设计好的圈套,就是他赵明华。再说,就算能挖到小喽啰的腐败问题有什么意思?”
“这个赵明华的生活规律已经被我摸透了,他好色,常去嫖娼。他作为党员,作为法官,他好这一口儿,我就知道他死定了。他用法律整我,我就用党的纪律整他。抓住他的把柄只是时间问题。有的色情场所有暗房,进不去,我就先不暴露自己,慢慢跟踪。”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