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锦春见我来了,立即喜笑颜开,迫不及待地把我往床上拉。刚刚和邓毅分手,我又马上投入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那种从骨子里蔓延开来的堕落感让我惶恐不安。我有些抗拒,曾锦春脸色大变:“你真是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你满郴州去打听下,有多少女人在排着队想巴结我!”听了这话,我周身寒意四起,没想到一个纪委书记,骨子里丑陋得竟还不如一个街头小混混。
但我不敢得罪曾锦春,只好强装笑颜周旋在两个男人之间。有时我想,自己这样非常肮脏,但又无力自拔。我内心很厌恶曾锦春,总想挣脱这种生活,但又担心他将我和邓毅猛地推下深渊。我徘徊在爱与恨的边缘,痛苦挣扎着。
有一天晚上11点多,我和曾锦春分开后回到家里,心情低到极点,突然想起了邓毅,就给他打电话。在那一瞬间,我还来不及说什么,泪水就夺眶而出。但我没想到,他在电话那头显得很慌张:“我在家,有什么事情明天去办公室说吧。”说完就挂了电话,嘟嘟的忙音让我像一只被狂风刮断了线的风筝,在暗夜里更加孤立无助。我不知哭了多久,最后累了,才沉沉睡去。
这种残缺而阴暗的爱如同一条毒蛇,不断地啃啮着我,让我痛入骨髓。后来我想,既然得不到他的爱,能从他那里捞点好处也不错。我试探着对邓毅说我哥哥想买辆车搞出租,没想到邓毅二话没说,就给了14万元。我把这些钱交给哥哥和父亲。他们拿着这笔钱在郴州市区开了个餐馆,并给我60%的利润分成。
单位上的人隐约知道了我和邓毅的事情,对我也是百般逢迎。没有人管我上班,不去也没人敢吱声,工资奖金一分不少。有一次,我的直接领导还提了烟酒等礼品来我家串门,一脸谄笑,说想换个地段更好的部门,让我在邓毅面前美言几句。我轻描淡写地说:“我试试吧。”领导千恩万谢走了。我心里感慨万千,当初我进单位时,就是他极力阻挠,如今时过境迁,他反而低声下气来求我了,难怪人家说权力是让人发疯的魔杖。
领导调动的事情我给办成了,同事们对我刮目相看,认为我是个非常有能量的人,而我心里也由此生出许多虚荣的满足。正是在金钱和虚荣心的驱使下,我在这条邪恶的路上越走越远……
1999年1月,我怀孕了。可我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这让我心乱如麻。我不敢把这个消息告诉曾锦春和邓毅,只有自己去医院做了人流手术。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进医院,也不知道怎样躺上手术台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手术结束时,我再也忍不住了,两行泪无声地滑落……
我请了长假,在家休养,邓毅连个电话也没有,曾锦春就更不用说了。我彻底明白了自己的身份――一个公共情人而已,不如趁现在为自己谋条后路。
大肆捞钱补偿感情空洞,竹篮打水一场空
过了很久,邓毅才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怎么老长时间没跟他联系。我淡淡地说:“要到年底了,工作比较忙。”他说了几句要我注意身体之类的话,就挂了。刹那间,我的心坠入到一种深不可测的虚空之中:已经29岁了,但我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
曾锦春也几次打电话约我,我硬着头皮假称身体不舒服拒绝了。我下决心离开他,况且我只是一个平民百姓,只要不违法乱纪,他再怎么骄横跋扈也拿我没办法。渐渐地,曾锦春不再跟我联系了,后面那些“排着队”的女人,很快“递补”了我的空缺。
有一天,我到同事家串门,在楼道口意外地碰到了邓毅的妻子。令我非常惊讶的是,还不到五十岁的她几乎满脸皱纹,头发白了一大片。和几年前我见到她的样子相比,显得苍老多了。我心里抖了一下,这个可怜的女人,由于缺少丈夫的关爱,都快成了一片枯黄的叶子。我顿时涌起对这个女人的一丝歉疚,是我抢走了邓毅对她的爱。
再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情,让我终于认清了邓毅的嘴脸。
1999年5月的一天晚上,我几个大学时的同学来玩,我请他们去郴州国际大酒店唱歌。唱到中途,我去上卫生间,经过一个包厢门口时,透过门中间的透明玻璃,正好看见邓毅搂着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还不时在她脸上亲一口。我顿时觉得血直往头顶冲,猛地推开门,邓毅脸上的笑也凝固了。我在原地足足呆了半分钟,气得什么话都说不出,狠狠地瞪着他。邓毅这时回过神来,大声呵斥:“你想干什么?”
刹那间,我觉得那张熟悉的脸变得如此冰冷和陌生,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我跌跌撞撞回到自己的包厢,同学们见神情不对,以为我不舒服,把我送回家。躺在床上,仔细回想我和邓毅这几年来交往的点点滴滴,为自己的付出感到耻辱。一直以来,我犹如深宫里的某个妃嫔,等待他那不确定的宠幸。现在我才明白,有些爱是毫无意义的。
我托人辗转了解到,那个女的在酒店坐台,他们的关系已经有一年多了。我不甘心自己的爱就这样灰飞烟灭,我需要钱,需要他对我的补偿。我找到邓毅,就直说让他给我10万元。没几天,邓毅乖乖地把钱给了我。
在这期间,我结了婚,但旋即又离了。丈夫是下面县里的一名公务员,人很踏实,我向他隐瞒了自己过去的一切。当时我想,他毕竟离郴州远,很多事情应该不会知道。结婚后,尽管聚少离多,但我很享受那种家的温暖。在我内心深处,渴望婚姻,渴望过一种小女人的生活,两个人相濡以沫走完一生。我甚至想,从此以后,我的生活要向美好的方向前进。但没多久,丈夫知道了我和邓毅的事情。
邓毅见我们两地分居,隔三差五的打我的电话,开始我拒绝了,但最终经不住诱惑,又和他频频幽会。丈夫就是在这个时候生出怀疑的,因为他不能随时找到我。他很多次晚上给家里打电话,总是没人接,打手机要么无人应答,要么干脆关机。而第二天再接通时,我只好支吾着解释说在加班、开会或者在接待领导,不方便接听电话。频频神秘失踪的次数多了,再怎么坦荡的男人都会有疑心。他找人跟踪我,真相很快大白天下。
2003年底,我维持了四个多月的婚姻支离破碎。我的心情跌到了谷底,有人劝我说:“你也别伤心了,他不是还在位吗?赶紧捞点钱,等有了钱,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啊?”我仔细一想,确实在理。就这样,我以买房、装修、开店、买车为名,先后从邓毅手中拿了六十多万元;并且利用他的关系多次介绍工程,从建筑老板那里拿不菲的好处费。
就在我准备靠邓毅这棵“摇钱树”继续发财时,2005年4月,他调到了常德市工商局任局长。我去看过他几次,但他似乎对我失去了热情,后来我们渐渐地没了来往。2007年,邓毅又调任湖南省工商局公平交易分局局长。
不久,邓毅东窗事发。可笑的是,他竟然是曾锦春在接受审讯时“咬”出来的。
2008年11月20日,我看报纸才得知,曾锦春收受巨额贿赂,生活糜烂,被长沙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处死刑,并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后来,我才知道邓毅有十来个情人,贪污受贿金额达四百多万元,有三百余万花在情人身上。其中仅一个姓金的女人,就从他身上卷走近百万。案发后,法院判令追缴我的全部非法所得上缴了国库。加上同事和周围的人一改过去的羡慕,对我的眼神是那么的鄙夷和不屑。我心里真是痛悔极了,奢华如梦啊,到头来落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曾经以为,邓毅给我的伤害是多少钱都补偿不了的,但那种失衡的心理又让我忍不住一次次伸手……也许,我曾在那么一刻像抓救命稻草一样,寄希望于那段短暂的婚姻来救赎自己,但最终还是溃败在欲望、贪婪之中。我背负着卑鄙小三的骂名,在破败不堪的结局中失去了自己的人格和尊严。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噩梦,希望我的后悔能让更多的人警醒、让亲人原谅!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