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RS改变公共卫生体系
非典已经过去,小汤山似乎也被人们深埋在记忆中,但由此带来的诸多变化却无法被忽视。
那个春天,一些人的生活被改变,整个社会对待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态度、政策、措施也在发生变化。
“一个省长跟我说,非典以前我们不知道CDC是个什么单位,之后才知道这个单位是干什么的,是值得重视的。” 卫生部副部长王陇德曾对媒体如此表示。 “
它使我们认识到国家安全不仅仅是经济、政治、军事问题,还有重大的公共卫生事件。”中国医师协会会长、原解放军小汤山非典定点医院院长张雁灵,用“酶”发酵的作用来形容非典的影响。
“SARS之前,基层医院的传染病防治体系基本形同虚设。”安徽省一位县级医院的负责人说,“当年SARS让全社会到了草木皆兵的夸张地步,也是因为缺乏系统的防治体系。”
后非典时代,甲流来临时,有了快速的应急反应。
2009年5月10日22时30分,四川出现内地第一例甲型H1N1流感疑似病例后,为“避免恐慌猜忌情绪蔓延”,5月11日凌晨,成都市政府开始着手准备新闻发布会,凌晨3点正式召开。这种“甲流速度”比之前的“非典速度”还要迅速。
更为深层的影响是,非典撬动了中国的医改进程。卫生部前任部长高强把中国的医改分为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2003年以前,第二个阶段是2003年以后。“2003年前后,人们对于卫生问题的理解、观察、分析和研究发生了很大变化。”
与《民生周刊》记者说起突发卫生事件应急管理时,张雁灵翻开办公桌上的一叠纸稿:“我正在计划写一本《回望玉树》。”2010年4月玉树地震中,时任解放军总后勤部卫生部部长的他负责一线指挥救援。
救援行动之所以非常成功,张雁灵将它归功于玉树地震半年前,他和同事在银川的一次军地联合救援行动演习。“这次演习就是假设高原上突发一次大地震,军地联合进行医学救援,和半年后的汶川地震场景十分吻合。” “
不过,县级以下的公共卫生系统还不是很健全。”说起公共卫生应急体系,张雁灵似乎更有发言权。除了“小汤山非典医院院长”这个称号外,他还参加过四川汶川地震、青海玉树地震救援工作。
他用了一个很恰当的比喻:“向心性肥大”症。“所有的医疗资源都向大城市集中,这是病态的。”
正是这种病态,使得上级机构很难对基层报上来的数据是否及时与准确进行评估。
真实面对才是最大进步
2003年春天,和张雁灵一样被广泛关注的医师还有广州呼吸疾病研究所所长钟南山院士。在非典肆虐的4月,他在一场新闻发布会上语惊四座:“控制什么控制?根本就没有控制!现在病源不知道,怎么预防不清楚,怎么治疗也还没有很好的办法,病情还在传染,怎么能说是控制了?”针对疫情防治,他同样有自己的观点。
2008年春天,钟南山曾质疑广州市一处禽流感疫情:“(3月)13日就发现鸡出现非正常死亡,而16日农业部才公布确诊为高致病性禽流感。为什么几个小时就可以监测出来的结果,足足拖了3天?”
2009年,他批评个别地区为证明甲流防控做得好,对甲流死亡病例隐瞒不报。他甚至说:“现在全国报告的甲流死亡病例数,我根本不信!”
2012年的冬天格外寒冷,2009年流行的“甲流H1N1”又出现在北京。与以往不同的是,此次疫情很快得以公布。
北京市疾控中心于2013年1月2日表示,北京市二级以上医疗机构累计监测门、急诊就诊人数超过100万人,流感样病例百分比为2.75%,流感样病例人数为2.8人,已达到自2008年以来的同期最高水平。
不仅如此,在传闻刚刚开始之时,北京就在媒体上公开报告两起因“甲流H1N1”死亡病例。两人均为女性,一位是22岁的来京务工人员,另一位是65岁癌症患者。
敢于及时准确地报道疫情真相,这也许是非典后十年来公共卫生应急机制的最大进步。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