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留守的村庄
传说康熙皇帝当年要上五台山,时值冬日,大雪封山,皇帝从村子里借了几只骆驼上了山,这个村后来被叫做骆驼湾村。
骆驼湾村早就没有了骆驼,也没有沾上康熙皇帝的光,一直非常贫困。村里老人回忆,六七十年代,村民缺吃少穿,每月每家领三五十斤救济粮,不够了就吃红薯干。
如今的骆驼湾村,醒目的标牌立在一座废弃的旧库房外墙上。村里还多是土坯房,很多房屋一盖几十年,外墙损坏严重,刷着“围绕中心抓党建”之类的标语。村支书家外墙上刷出块儿黑板,写着村里各种通知。沿山路进村,一路都是好似文物似的旧房子。村里最新的房子也是20多年前修的平板房。
“村里的副书记刘继平已经50多岁了,村民都叫他“后生”,他几乎是村里最年轻的成年人了”
房屋修着木格窗户,普遍低矮,屋里站四五个人就转不开身。屋里陈设也多简陋,毛主席招贴画,带有凤凰牡丹装饰图案的镜子,深颜色的木头柜子,是家里的普遍陈设。
五六年前的“村村通”工程,让村里有了水泥路。此前村里都是高低不平的土路,几乎跟外界没有什么联系。龙泉关镇有干部告诉记者,别说外地了,河北本地甚至阜平当地都有很多人不知道骆驼湾村。
68岁的唐荣斌在村里住了一辈子,但提起村里几十年来的生活,唐荣斌想了想说:“变化不大,最大的变化就是年轻人都走了,空房子多了。”
唐荣斌有四个孩子,三女一男,都在各地打工。他和老伴带着5岁的孙子留在村里生活。老两口平日种点玉米和土豆,每年到手的收入不到2000块钱,是他们唯一的收入。
相隔不远是唐宗秀家。本来一个院子里住着三户人,现在那两户房子都空了。唐宗秀和老伴在家过日子,孩子外出打工。总书记到访当天,她的老伴刚好在外地和孩子在一起。
像唐荣斌和唐宗秀家一样,村子里完全见不到年轻人。“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在村头,十几个老人聚在屋檐下晒太阳,最大的80多岁,最年轻的也超过60岁。村里的副书记刘继平已经50多岁了,村民都叫他“后生”,他几乎是村里最年轻的成年人了。
老年人留守使得村里发展陷入恶性循环,村里缺乏劳力,缺乏发展的活力,而老年人对生活也没有过多要求,甘愿守护着已经固化的生活方式。整个村子贫困的面貌一直得不到改变,也缺乏改变的内在动力。村里发展停滞了,年轻人就更多地选择离开大山深处。
有龙泉关镇的干部介绍,骆驼湾村是一个行政村,下属包括骆驼山村在内的9个自然村。而现在,因为人口流失,像辽道背、菜树塔这样的村子,原先也不过几户人家,如今更是几乎变成空村了。而黑林沟、大胡卜这样的村子,也已见不到年轻人了。
年轻人都集中在龙泉关镇上,大多选择外出打工。而龙泉关镇的人口也从几年前的9000多人降到8000多人,流失的主要都是年轻人。
有镇里干部对记者说,如果这种恶性循环解决不了,像骆驼湾这样的自然村很可能就慢慢自然消亡了。骆驼湾村几十年来最大的变化是年轻人都走了,空房子多了
院子里的鸡是唐荣斌孙子的玩伴 本版摄影/本报记者郝羿
脱贫的尝试
李学良是龙泉关镇武装部长,也是骆驼湾村的包村干部。2009年,他被分派到龙泉关镇工作,上任第二天就来到骆驼湾村。“第一印象就是,居然还有这种村子,村民这么穷。”李学良说。
街上全是老人,没有年轻人,小孩都很少。因为靠近山西,村民的风俗和山西相近,在屋里支灶做饭。村民热情淳朴,招呼李学良进屋吃饭。但和村民接触多了,李学良发现,这些老人们对外面的世界缺乏了解,对改变现在的生活也没有动力。
村民告诉记者,村里种植最多的农作物就是土豆和玉米,一年仅收一季,夏天收土豆,秋天收玉米。此外,村民平时喂点猪,喂点鸡。到了冬天,除了劈柴火取暖几乎没有别的事儿干。每家的年收入普遍两三千元,平均到人头不足千元。
老人们靠家里种的庄稼过日子,对生活也没过高要求。“也没有想过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什么样。”有村民说。这几乎代表了村民普遍的心理状态。
龙泉关的生猪肉很出名,村民多以红薯等粮食喂猪,猪长成之后肉质很好。来自保定以及周边的顾客,专门开车到村里入户收购生猪肉。宰好的猪劈开成扇猪,一般可以卖到十四五元一斤,高的可以卖到十七元一斤。但是这种粮食猪很难量产,实际上很多顾客也只认农户家里自己圈养的猪所产出的猪肉,难以发展成产业。
“上任第二天就来到骆驼湾村。“第一印象就是,居然还有这种村子,村民这么穷。”
很多村民养当地的笨山羊,但笨山羊一次只繁殖一两只羊羔,也难以让村民致富。
而由于村里缺少年轻劳力,种植业、养殖业也难以发展,何况这些项目投资大、见效慢、风险大,当地也不敢轻易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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