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静宜在文革时是中国知名的大人物,这个只有初中文化程度的小姑娘,一度掌控清华、北大,甚至赢得毛泽东、江青等一干人等的欢心,并且进入了中共中央的核心。
由当代中国出版社出版的吴德口述《十年风雨纪事》,谈及谢到北京市委任职的经过:
“在这里就有必要谈一下谢静宜的情况。大概在1973年时,谢静宜调到市委任书记处书记,她是中办机要局的人,与毛主席很熟。谢静宜调来前,是周总理与我谈的话,周总理说,就派谢静宜任市委书记处书记,可以经过她向毛主席反映一些情况,传达毛主席的指示”(见该书页196)。
吴德以上回忆的线条还是基本清晰的,吴还说及谢静宜到市委后,“是准备闹一闹的”,确实也闹腾了一阵子。而在该书中,吴德还提及1974年下半年筹备四届人大时,“周总理还提出谢静宜任副委员长,他找我征求意见时,我表示同意”,而毛泽东在批阅人大和国务院的人事安排名单时,才把谢任副委员长划掉了(见该书页105-106)。吴德无意中透露了在谢静宜一路往上窜的过程中,周恩来是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的。
而曾经担任过两案审理小组办公室副主任兼审讯组长、参与审理过谢静宜案的汪文风先生,写有一本《从‘童怀周’到审江青》,书中书
“文化大革命中,谢静宜同迟群一道,作为8341部队派出的军宣队,进驻清华大学,担任该校的党委副书记。她在领导清队、整党、斗批改等工作中,参与了对学校许多干部、教授、教员、学生的迫害,后来飞黄腾达,当上了中央委员、中共北京市委文教书记。”
“她所具有的一个特殊地位,就是‘通天’,并且跟江青过从甚密。在北京市委,甚至市委第一书记也要看她的脸色行事。这也反映了邓小平同志所说的,有段时期,党内政治生活极不正常。正所谓小人得志便猖狂。谢静宜这么一抬举,就不知自己几斤几两了,她仗恃其特殊的身份,积极搞江青集团打倒一切、全面内战、篡党篡政篡军的一套东西。在作风上,则飞扬跋扈,任意训人骂人。她对原为党中央的政治局委员、政府的副总理、军队的元帅将军们,都不放在眼里。” “《林彪与孔孟之道》第二批材料,就是她秉承江青的旨意炮制出来的。在1975年的‘一.二四’、‘一.二五’万人大会上,江青纵容她出来当打手,在台上发言,对周恩来同志搞突然龚击,明目张胆地整周总理。她还率领一批‘打手’,冲进中央政治局会场,公然指着鼻子诋毁邓小平同志出来后的‘抓整顿、批派性’,是所谓搞‘右倾翻案风’。”
这个只有初中文化水平的谢静宜就这样步步高升。
一脚踏进权利核心
到1971年八月时,毛对林彪的不信任达到了极点。清华大学革委会副主任谢静宜的丈夫小苏(注:苏延勋)在空军党委办公室工作,通过谢传来消息:林立果在空军成立了秘密组织,包括“联合舰队”、“上海小组”和“教导队”,在做武装夺权的准备。小苏要毛注意。毛决心南巡,乘南巡的机会和大军区的领导人及省的领导人打招呼。
九月,发生“九·一三事件”,林彪派系被清除,谢静宜为毛立了功。1973年中共召开“十大”,谢静宜当上了中央委员,还兼了个北京市委书记。
“小谢”同时掌管北京大学和清华大学,权大得很。那时不举行高校入学考试,而实行名额分配到各地,由党政部门推荐“工农兵”上大学的办法。只要进了校门,不管原来是干什么的,都叫“工农兵学员”。
1975年1月全国四届人大结束时,她又多了个“全国人大常委”的头衔。11月20日,江青给毛泽东写信,要求让谢静宜当全国人大副委员长,让迟群当教育部长,乔冠华当副总理,毛远新﹑迟群﹑谢静宜﹑金祖敏列席政治局会议,作为接班人培养。
让“小谢”当全国人大副委员长实在有点离谱,毛泽东没采纳这个意见,但从此谢就实际上参加政治局的工作了。不是政治局委员,却可以出席政治局会议。
1975年春,毛在外地呆了十个月之后回到北京,于5月3日召集在京政治局委员开会。谢静宜也列身其间。毛与众人一一握手时,对女副总理吴桂贤说:“我不认识你啊。”吴说,1964年国庆节见过主席。毛答“我不知道。” 轮到谢静宜时,毛和谢有几句对话:
毛:“你当了大官了,不谨慎呀!"
谢:“我不想当大官,但是现在官做得越来越大。”
毛:“试试看吧,搞不好就卷铺盖。”
看来,对谢静宜有多少本事,毛倒也心里有数。 那风风火火的17年,谢静宜叱咤在中国的政治舞台上,曾被主席亲自点名为北京市委副书记,这是主席身边工作人员荣任的最高级别。随着“文革”的结束,她被宣布隔离审查……
如今,她已从北京市委某单位退休,过着极其普通的生活。
作为“文革”敏感人物,谢静宜是绝少在媒体抛头露面的。她不愿意接受采访和拍照,每次在纪念堂参加活动,遇到记者问话或投来的好奇目光,她就对同行的人说:“我们还是走为上!”
但是她12月5日接受了我们的采访,并且谈得很愉快很尽兴。这些年,她一直默默地写一些怀念小文章,她说:“有的人见主席一面就能写出一本书,若让我写,一辈子都写不完。也许我的文章没人家写得美,写得漂亮,但它都是真实的,经得起历史的考验。我希望通过我反映出真实的历史,真实的毛泽东。”
谢静宜的家就在北京土城路塔院的一栋旧楼里。面前的谢静宜不是传闻中张牙舞爪的模样,而是极端朴素,一脸真诚的笑意。她热情地把我迎进门,双手握住我被寒风吹得冰凉的手,一股暖流从掌心流到了我心中。
房间里很温暖,墙壁上悬挂着一副《南乡子》词作:“何处望杭州?刘汪两据一号楼。西子湖畔景已旧,悠悠,不见主人泪空流。老人精神抖,稳坐小庄挥神州。古今英雄谁敌手,无有,人民思念好领袖。谢静宜一九九九年十一月七日于杭州”
词作工整而有韵律,看得出作者扎实的古文功底。谢静宜不好意思地笑了:“这是我1999年回杭州参观主席曾住过的寓所时写的,当时也是百感交集,一首词一蹴而就。”
我看到窗台上有一张照片,毛主席站在中间,一对朝气蓬勃的青年男女分列左右。“那是我和我爱人苏延勋1960年与主席的合影。我爱人也是中央机要人员。不过,他现在已经追随主席而去了。” 谢静宜语气低沉下来。桌上压着一首《江城子》词:十年阴阳各一方,离别久,相思长。相隔遥远,亦可话家常。暮暮一同欢天宇,谈古今,论短长。朝朝阳台赏花香。葡萄垂,花齐放。相顾笑看,群鸟寻觅忙。静观天下人间事,柴门院,心宽畅。这是谢静宜为纪念丈夫去世十周年而写的。“我每天晚上看电视的时候,就把主席的相片和老苏的相片放到桌上,让他们和我一起看电视,睡觉前,我再把他们收起来。”
谢静宜真的从桌子下面抽出了两个相框,再次认真地对我说:“我还跟老苏说,你在下边可得好好替我照顾主席呀!”她的眼睛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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