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
“出了食品安全问题 政府要向人民道歉”
被病死猪镜头震撼
新京报:今天你是和谁一起到的现场?
史璞:我一个人去的现场,没有发动任何人。出于维稳考虑,我们学校的副书记,副校长,MBA学院的第一书记,宣传部领导,工会领导等十几个人陪我在那里站着。郑州下着小雨,我没打伞,没吃饭,他们也没打伞,没吃饭。实在不忍心,那我撤吧。
新京报:有没有朋友劝说你不要做这件事?
史璞:有啊,很多人都劝我不要管这个事儿。可我是老师,我自己都不敢去做,怎么教学生去做?我还要教书育人,还有社会责任的。食品安全不是小事儿。
新京报:你是怎么介入这个事的?
史璞:河南电视台拍完这个片子之后,3月9号让我去做点评。我看了这个片子,发自内心一种震撼。我给广播电视报纸点评的东西多了,心里是有承受能力的。这个片子看完,超出了承受能力的。
新京报:片子怎么震撼到你?超越你的承受能力?
史璞:电视台拍到的镜头让你不敢想象。镜头里,病死的猪尸体布满现场,病死猪肉裁出来一块一块堆在地上,发自内心的恶心。没法想象这样的东西能流到餐桌上。
新京报:你当时是怎么点评的?
史璞:我们既要维护公众的权益,又不想影响河南的形象;既要把不法的事情揭露出来,又不想影响当地的经济,说话的力度和角度就非常纠结。我点评的还算比较理性的。不法养猪户,不法中间商,政府防疫员,地方党政,食品监管部门都说了。后来,电视台可能出自他们的考虑,没有播出我的评论。我就在微博上发了帖子。
刺激监管部门当回事
新京报:有人说你这是在作秀。
史璞:一开始我也没想这样。我在微博上@平安中原,@郑州发布,他们依法查处就行了嘛。结果,他们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就提高嗓门,把话说得越来越难听。
新京报:你做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
史璞:我是想刺激他们,你们要当回事儿。因为现在不缺监督,而是缺刺激,都麻木了。这样的事儿太多了。可是,政府官员不能说,一般百姓说了没什么用。在我的想象中,“教授315绝食,抗议食品安全”,应能引起关注。
新京报:在你看来,病死猪问题该怎么解决?
史璞:在通许县当地,养猪是重要支柱产业。农民养了病死猪,要自己承担责任。而在国外一些国家,政府是把病死猪收购过来销毁的。农民卖病猪,二十、三十块钱他能收多少是多少。如果我们国家财政补贴政策解决不到位的话,这个问题还是很难解决。另外,如果遇到事儿,不去追责监管,问题永远解决不了。
新京报:你是想以自己的方式影响监管部门?
史璞:管理本身是要互动的。如果我们每个人都去影响官员,他是要调整方法的。比如,我这种逐步施压,政府感觉到压力,就要修正自己的行为。世界上哪儿都有野草,问题是我雇的花匠,你给我剪野草了吗?
新京报:做这件事达到预期目的了吗?
史璞:不知道。朋友说,你一个人有什么用?我说,我需要的就是一个人,人多就乱了。我往那一坐,就没人看你,我就觉得自己实际上非常渺小,就像毛主席像下的一棵小草,至少我绿化了我脚下的一块土地。
本报记者 周亦楣
食品安全问题不只是通许县的问题、河南省的问题。食品的问题表面是通许发生的,但暴露的是整个社会的问题,这样的问题太多了。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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