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阴影初步显现
路小洋现在变得脾气暴躁:姐姐没有帮他拉好拉链,他就躺在院子中间打滚;他再也不想去上学,说学校“杀人”;看到黄色的汽车就说是校车,“碾人”;他把爸爸买给他的玩具汽车丢到院里,全部踩烂。
21日,于丹的爸爸于彦雄到幼儿园询问曾经交过的一份保险。不可避免地,他和高红霞谈起了齐耳短发、有一双大眼睛的于丹。
5岁的于丹在事故中头部受伤,伤势很重,入院时的情况很不乐观。这个长得很像妈妈的漂亮女孩昏迷了整整8天。醒来后,她一度行为异常、不会说话。
治疗33天后,于彦雄在12月19日晚带着于丹回了家。
由于左脑受伤,于丹的右手和右腿不灵活。字写得歪歪扭扭;右腿行动不便,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想起入院时的凶险,于彦雄承认,现在算是很幸运了。他说,出院的时候,院长都说于家肯定“烧了高香”。
于彦雄希望女儿快点恢复,但又担心于丹的身体会留下永久性的后遗症,害怕她再也不能上学。
谈到这些的时候,于彦雄和高红霞一起哭了。
是否会留下后遗症还有待观察,但事故造成的心理阴影已开始在于丹身上显现。
于丹以前自己睡一张床,现在一定要和爸爸、妈妈、弟弟挤在一起;在睡觉的时候,她会突然惊醒,一巴掌打过来,拍在别人身上;她还开始尿床,憋尿的时候不再跟大人说。于彦雄说,有一天晚上,于丹连续尿了两次床。
于丹的情况,也发生在其他受伤出院的孩子身上。
事故中受轻伤的高倩,曾是一个“不怕人、野、疯玩”的女孩,见了车就蹦着往上爬。现在,她看到车就紧张,“有时候我们带她搭出租车去医院检查,她一定会先等我和妈妈上去,然后要求我们两个抱紧她。”高倩的爸爸高芳鹏说。
4岁的路小洋在事故中轻微脑震荡、后脑勺磕破。不过,他伤势不重并很快痊愈,只住了9天院就回家了。
但妈妈张芳霞说,路小洋现在变得脾气暴躁:姐姐没有帮他拉好拉链,他就躺在院子中间打滚;他再也不想去上学,说学校“杀人”;看到黄色的汽车就说是校车,“碾人”;他把爸爸买给他的玩具汽车丢到院里,全部踩烂。
多位伤者家属说,已经出院的孩子暂时都没有再去上学。
“女儿得在我们身边”
对一个靠打工维持生计的家庭来说,潜在的后续治疗费用就像一块悬在头顶随时可能坠落的巨石。不过,即使是这样,这些留守孩子的父母也开始意识到,与挣钱养家相比,和孩子在一起更重要。
矛盾的心理在伤者家属中普遍存在着:一方面,他们感激孩子能够活下来;另一方面,他们担忧孩子可能存在心理、生理后遗症,担心后续医疗费用。
对于受伤的孩子,政府制定的补助方案为:营养费20元x90天,1800元;家长护理费54元x(住院天数+15天)。出院后,政府不再负责其他费用。
按照这份补助方案,于彦雄在于丹出院时拿到了约4400块钱。
于彦雄说,他一度拒绝要这些钱。
他和镇上工作人员说,就算是孩子在普通事故中被碰了,碰的人也总得给些赔偿吧;况且,在外找个稍微好点的工作,一个月工资都有3000多块。“如果我拿了这点钱,我对不起孩子啊!”
工作人员表示无奈,说这是“上面”决定的。
之前,此次事故中的每位遇难者获赔43.6万元。
于彦雄说,于丹出院时拿回来两瓶药,他打算等女儿吃完后带她去复查,可是“一进医院就要花千把块钱”,如果以后真的有后遗症,怎么办?
对一个靠打工维持生计的家庭来说,潜在的后续治疗费用就是一块悬在头顶随时可能落下的巨石。
不过,即使是这样,这些留守孩子的父母也开始意识到,与挣钱养家相比,和孩子在一起更重要。
于彦雄说,在女儿刚满百天的时候,他和妻子就出去打工了,一年半后回家,“刚学会认人的于丹根本不认得我们。”
因为姑姑经常来家里玩,于丹见给自己买了很多东西的妈妈,喊“姑姑”;她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盯着爸爸,最终还是不知道喊什么。
事故前,于彦雄在江苏、兰州和上海等地打工。抱着在怀里撒娇的于丹,他说他非常后悔。
现在,于彦雄已经辞去工作,打算在家好好照看于丹。
高芳鹏则选择了一个折中方案,她打算把女儿带走,“她妈妈到时候也会从太仓来昆山,一家人在一起住。”
他说,女儿接过去后,一年大概要增加至少八千块钱的花销,“不赚钱也没关系,女儿得在我们身边。” 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