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人:华国锋见毛主席的时候,给毛主席汇报国内的动态,给毛主席汇报的时候暴露一种思想、忧虑,毛主席就给他写了,“不要着急,慢慢来,照过去方针办,你办事我放心。”其中有个“照过去方针办”,“四人帮”就抓住这句话,他给伪造一个“按既定方针办”。
解说:就在江青等人大力宣扬“按既定方针办”两天之后,1976年9月18日,毛泽东追悼大会在北京天安门广场举行,按照治丧委员会的安排,大会实况转播的任务交给了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身为电台副台长的杨正泉深知,这不是一次普通的转播,而是一次严肃的政治任务。
杨正泉:没有想到毛主席去世的时候,治丧活动的宣传,重大转播的宣传,竟然我来承担这项工作,心里想法很多,百感交集。
刘振英:所以这个事情天天在琢磨,睡觉也睡不好,吃饭也吃不好,万一转播出了问题怎么办,这不是天大的事情吗,这一辈子不就赶上这一件事情,领袖的事情,就很用心吧。
解说:在那个年代,能够参与毛泽东的治丧工作,对于杨正泉、刘振英等人而言,无疑是一种荣耀,但是他们也很清楚,如果工作出现差错,那么荣耀也就变成罪名了。
为了能够达到所谓的最高规格,追悼大会的各项准备工作都在突破着常规。
杨正泉:当时追悼大会的现场,原来是安排在天安门城楼,天安门城楼上就带来一个问题,毛主席巨大的遗像挂在什么地方,不能够挂在城楼的中央,挂在城楼的中央,人在城楼之上,领导人在城楼之上,那等于是巨像在领导人的前面,而且在他们的下方,按照正常的应该是挂在领导人的后面、上方。
刘振英:他们决定在金水桥搭一个大台子,然后后面是大屏幕、主席遗像,这样比较庄重一点。
解说:根据毛主席去世时治丧委员会发布的《公告》,追悼大会要在九月十八日下午三点整举行,按照惯例,电台转播提前十分钟开始,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为了确保这次播出无误,除了指定的播音员方明之外,还特地安排另一个播音员到场助阵。
方明:一个心里紧张,一个怕出差错,直播,因为在那个时候,不仅天安门广场,而且是全国,甚至于全世界都听我一个人的声音,这个压力是很大的,不能出错。
解说:同样的天安门广场,同样的百万人海,十年前天安门城楼上的毛泽东春风抚面,意气风发,广场上的民众更是沸腾般的狂躁。
然而十年之后,天安门城楼上已看不到毛泽东的身影,就连他彩色的巨幅画像也变成了黑白两色,广场上的百万民众不再沸腾,只是静静地等待,而这种沉静不仅仅只在天安门广场,整个中国都沉静了,可是又静得让人不安,就如同地震前的那片刻寂静。
陈晓楠:在毛泽东晚年,虽然江青和毛泽东早已分居,连见一面都不那么容易,但是即便如此,“毛泽东夫人”这个称号仍然是江青手中的“王牌”,江青也正是依仗着这样一种身份,行走于中国的政治舞台之上,可是如今毛泽东的离世让江青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丈夫,更重要的是她头上那把无形的保护伞。
而对于和江青等人对立的中国元老们而言,毛泽东的离世却让他们多了更多自由发挥的空间,因此毛泽东的追悼大会就像一座权力的天平,两边都希望通过这次大会给自己添加获胜的砝码。
张常海:天安门大广场是一百万人,我们就坐在金水桥前面,《光明日报》一大块。
方明:天安门广场那个时候是太安静了,成千上万的人,几十万人在,鸦雀无声。静静地等候追悼大会的开始。
解说:如此高规格的大会,转播工作必须做到分秒不差,大会在十八日下午三点举行,可是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转播要提前十分钟,他们要在追悼大会开始之前向全国听众介绍大会情况。
杨正泉:反复播音员实验,把时间一秒一秒记下来,比方说播这一段需要多少秒,中间空多少秒再播另一段有多少秒,再空多少秒,这么加起来,反复地保持一种播音速度,加起来以后九分半或者九分四十秒,算到这样一个精细的程度。
刘振英:因为当时的追悼大会真是史无前例,没有这样的追悼大会,我们这个追悼大会全世界关注。
杨正泉:方明是久经沙场的老播音员,那个手就哆嗦地发抖,稿纸就瑟瑟发抖。
解说:为了顺利完成这次播音任务,在追悼大会开始的前三天,杨正泉就带领着方明等人来到天安门城楼上反复试播,本来试播的目的是为了让现场直播更有把握,可是试播之后杨正泉、方明等人心里却反倒更加忐忑了。
方明:当时喊惯了伟大领袖毛主席万岁,这时候要说伟大领袖毛主席永垂不朽,你不能在这个地方出错,熘出来伟大领袖毛主席万岁,因为在试验的过程当中曾经出过两次这个错误,是自觉不自觉地就把这个话漏出来。
杨正泉:因为平时播都是毛主席万岁、毛主席万岁,现在是毛主席去世了,追悼大会要播永垂不朽,他却播毛主席万岁,我很担心最后有两句话毛主席永垂不朽,我很害怕他播成毛主席万岁。
方明:所以心里很紧张,一定要看准看清楚,就把速度放慢,播完了开始十分钟的时间,播完了后面就正式开始,两手都是汗,不仅我两手汗,我的备份常亮他也是两手汗。
解说:追悼大会前的十分钟,有惊无险地过去了,接着是王洪文宣布大会开始,为了能让王洪文准点宣布,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还特地为王洪文准备了一台收音机,从收音机里王洪文可以听见整点报时的钟声,但是身居高位的王洪文是否配合,大家都不敢保证。
刘振英:这个时候我有看后边,华国锋就拉他,问他意见,那意思就是开始吗,王洪文一会儿看看表,一会儿看一下表,也不答话,也不理他,他不开始,这就说明我这个收音机这个试验也起作用了。
解说:王洪文宣布大会开始之后,华国锋致悼词。
华国锋:极其沉痛地悼念我们敬爱的伟大领袖,是在毛主席的领导下翻身做了主任,灾难深重的中华民族是在毛主席的领导下。
解说:也就是华国锋悼词中的一段话,让敏感的人们察觉到平静的主席台上两派斗争已经愈演愈烈。
王忠人:我就从华国锋致悼词的时候,提出“三要、三不要”。一般在这种大会上不提这个东西,“三要、三不要”是毛主席在1975年的一次政治局会议上批“四人帮”的时候讲的话,批“四人帮”讲话,意思告诉“四人帮”你不要搞修正主义,要搞马克思主义,你不要搞分裂,要团结,那是批“四人帮”的,批“四人帮” 的话拿到悼词里说,这里有斗争。
钱嗣杰:在这个中间感觉到华国锋回过来给叶帅聊几句,看着聊得很亲近,我赶紧跑过去前面拍几张,赶紧再离开,你像张春桥,那些老帅根本不理他,这个知道,这个看得出来。 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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