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百佑与他的四个孩子。
任何课外活动都被禁止
国产教育模式在萧家,就是孩子不允许自由看电视和上网,不允许随便开冰箱喝可乐,家在广州时,孩子的房间也不允许开空调。从刚会说话开始,几个孩子的必修课就是《声律启蒙》、《三字经》、《琵琶行》。
萧尧是男孩子,萧百佑便鼓励其多看历史书籍,对于他不感兴趣的《红楼梦》,“只要求通读几遍即可,不多作背诵与理解的要求”。
萧百佑不停向几个孩子灌输,考不上北大就是失败。哥哥姐姐同时被北大录取,二女儿萧箫自然有了要延续这一传统的额外压力。“所以我给你一个条件,”萧百佑在考前对她说,“考不上爸爸不批评你,但是你必须重考。”
孩子们上学后,与同学的交往一直被严格限行。为杜绝被同龄的孩子带坏,萧家子弟若想去同学家串门,必先提交一份格式完整的申请书,列明去哪位同学家,这位同学在班级担任的职务,学习成绩如何;同行的同学有哪几个,都在班上担任什么职务,学习成绩如何;大概要呆多久,何时可以回来;同学家长的姓名和电话。最后,申请书还必须由班主任签字。孩子们当然不好意思为了找个同学还去见老师,申请书大都断于签字环节。
孩子在上大学之前不需要朋友。这是萧百佑众多不近人情的坚持之一。因各种原因,萧家搬迁过五次,每次转学、搬家后,萧尧与之前的同学便完全失去联络,他的小学同学如今一个也联系不上。在萧百佑看来,以前的同学既然已经不“同学”了,又有何可交流。从小到大,萧尧只在学校参加过两次春游,对如此严格的社交控制,萧百佑得意洋洋,因为这“为孩子们在同学圈中圈起了一个最纯洁、最安全的环境”。
任何课外活动在萧家都被禁止。小学时代的萧尧曾沉迷于植物研究,家里的阳台上摆满了他种植的各类花草。但在一次幅度不大的考试成绩下降后,萧百佑命令儿子把全部植物扔进垃圾桶。为此,萧尧不顾必然被打的命运,与父亲发生了少有的争执。萧百佑拿着藤条对儿子喝道:“我本来不想管你,但是你太不争气,有兴趣可以,考上大学再来给我谈兴趣!”
打完儿子,萧百佑又布置了十遍《滕王阁序》的抄写。回忆这段往事,萧尧称,自己对植物的兴趣,如今也只限于帮妈妈种些葱姜蒜了。
“素质教育是重要的,但是在中国高考普遍的应试教育大环境下,又怎么能保证素质教育和谐地发展呢?”萧百佑说。
萧家四兄妹一直不被允许参加校内的比赛活动,被同学誉为“三分王子”的萧尧也不能随心所欲去打篮球。父亲对他说:“古有文官与武官,你若选择做文官,便不许做武官。”
在孩子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之前,萧百佑也不给一分零花钱,因为有了零花钱便会有新鲜好玩的东西,对学习也就越发没有兴趣。“荒废了学业,父母反而埋怨是教育制度之过,试问这教育制度又何罪之有?”
因为父亲的“暴政”,萧尧曾经想过离家出走,但却始终下不了决心。没有钱,没有朋友,他想,能走去哪?
萧百佑把自己塞进一条背带裤,或者一件唐装,短发直立。即便笑容可掬地面对记者,也不免让人遐想其手执藤条怒发冲冠的模样。他的妻子虽然对丈夫这套教育方式不完全赞同,但看见孩子的学业进步,也就无条件支持了。
她会在孩子被打出伤痕之后,行使母亲的柔情,为他们上药。外涂的万花油,4个孩子有时候轮着用,有时候一起用。
萧百佑对孩子的惩罚没有上限,因为“错误没有上限一说”。有一次他打完小女儿萧冰,萧冰的姑妈边哭边给侄女洗澡。因为要练琴,萧冰只能被打腿,上面全是血印。“姑妈你别数了,”萧冰冷静地说,“28下。”
“这证明我在打她的时候,她头脑是清晰的,知道自己是错的,应该受罚。”萧百佑对女儿的表现充分认可。
“虎妈”已经让西方人开始考虑借鉴中国式方法教育子女,美国《时代周刊》在对她的封面报道中写道:“我们可以继续在她书中的一些恼人细节上纠缠不清(比如她是不是真的威胁说要烧掉女儿的填充玩具),也可以利用她的总体观点作为鞭策自己的动力……勤劳、坚毅、不容借口,不管是中国人还是美国人,这都是成功秘诀。”
但“狼爸”萧百佑更想效法的还是自己的双亲。他的爸爸是国民党时期的宪兵队长,在家中极具权威。母亲则每天两顿以上,不说道理地打自己的儿子。 “当时的社会环境就是这样,物质一穷二白,精神则完全疯狂,母亲对我有暴打的成分,她又不认字,但却把我教正了。”萧百佑说,“她打我和我现在打孩子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对孩子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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