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在记者接触到的农村吸毒者中,虽然他们在戒毒所里可以两年不吸毒,但出来后不久很快就会又开始吸毒,然后再被抓进戒毒所,再放出,再吸毒。但社会对这群农村吸毒者熟视无睹,任其自生自灭。
在记者接触到的农村吸毒者中,每个人都进出戒毒所多次,虽然他们在戒毒所里可以两年不吸毒,但出来后不久很快就会又开始吸毒,然后再被抓进戒毒所,再放出,再吸毒,无限循环。
■因为吸过毒,从戒毒所出来的他们并不被周围的社会所认同,虽然他们中的很多人都很想融入社会,做一个普通人,过正常人的生活,但在别人看来,他们的身上有永远洗不去的污点。
■问题长期存在,社会往往对这群农村吸毒者熟视无睹,离开戒毒所后任其自生自灭。其实,戒毒不仅仅是戒毒所的事情,如何帮助他们建立回归正常生活的通道才是问题的关键。
(节选)
作者:宋平
亲爱的 请听我说
以前的我实在是做了太多的错
尽管 你已离开 我还是希望你能原谅我
亲爱的 请听我说
如今的我已经真正懂得
未来的路
还是需要你陪着我和孩子一起过!
亲爱的 请听我说
以前的我已经错过太多
如果一切可以从(重)来
我会给你新的生活!
亲爱的 请听我说
现在的一切都是因你而做
所有的艰苦 我都可以挨(捱)得过。
期盼以后所有的幸福都有着你和我
戒毒者写给妻子的情书
近段时间以来,一群来自粤西的农村吸毒者向南方日报报料,反映他们的生活极其艰难,已经走投无路,希望政府和社会能帮助他们真正走上新生,而不是再进戒毒所。
南方日报记者近日走进“吸毒犯”的生活,与农村吸毒者零距离接触,调查这一特殊群体的生存现状。
记者发现,他们在社会上被人遗忘,人人都见而避之,在哪里都被贴上“坏人”的标签,只要发生什么坏事,他们是最先被怀疑的对象。找工作被拒绝,上网时不时会有人来检查,日子过一天算一天。
当初,他们中的有些人只是一时兴起,有些人是受人引诱,还有部分人完全就不知道毒品是什么东西,他们就这样迷迷糊糊地走上了吸毒的道路,他们是受人唾弃的农村“吸毒犯”。
走上不归路
最严重的时候,他瘦到只有78斤。因为吸毒过量,他经常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有时我自己都以为自己死了”
今年42岁的李元升家住高州石鼓镇,在上世纪90年代初,他曾是镇上有名的“大哥”,用他身边朋友的话来说,“李元升抖一抖,石鼓镇就要震三震”。
1992年,镇上的年轻人开始兴起吸食海洛因,作为“大哥”的李元升自然也免不了被拉入伙。他向记者回忆,“那会儿我们一边赌钱,一边吸毒,根本就没把它当回事,从来也没意识到有这么大的危害。”在他们看来,吸毒是一种“时尚”,根本没人懂得毒品的危害。
最严重的时候,他瘦到只有78斤。因为吸毒过量,他经常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有时我自己都以为自己死了”。
1999年,从李元升第一次被抓进戒毒所开始,他有一半的时间是在戒毒所度过的,直到今年8月12日,他才第五次从戒毒所出来。李元升说,现在镇上大概还有二三十个吸毒者,而原来常在一起吸毒的朋友圈子里,有四五个已经死了。
同在石鼓镇的张志强以前是发廊老板,因为他乐观开朗,喜欢交朋友,所以生意也一天比一天红火,腰包也渐渐鼓了起来。
但就是他那渐鼓的腰包,招来了让他后悔一辈子的祸害。因为看到他比较有钱,一些从珠三角打工回来的吸毒者就把他当成目标,慢慢接近他,在尝试了第一次吸毒后,他就成为吸毒者的“金主”。“一天花几百乃至几千块都很正常,我经常一个人请几十个人吸毒”,他向记者这样描述当年的情景。
据张志强自己说,他一共去了戒毒所三四次,但李元升告诉记者:“他至少都进去六七次了,和我一样,都是镇上出名的老白粉仔。”等他去年春节从戒毒所出来时,他的父母都已去世一年多。
35岁的赖俊已经有15年的吸毒史了,刚从戒毒所出来不到一个月。目前还在吸食冰毒。
20岁那年,一个朋友给了他一些毒品,他说:“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别人说好玩,我就跟着一起吸了。”从此以后,他就再也没离开过毒品,有一次,为了向家里人要钱吸毒,当着父亲的面,他砍掉了自己左手的小指。
因为吸毒,他身体也逐渐垮掉,才35岁的他,现在视力和听力已经很不行了,和记者聊天,有时候记者一句话要重复好几遍,他才听得清。他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死了,或许死了还好过些。”
他也多次被抓去强制戒毒,反反复复折腾了五六次,在戒毒所里待了7年后,他对自己也失去了信心。
因为长年吸毒或者待在戒毒所,很多吸毒者的家庭早已支离破碎,上不能为父母尽孝道,下不能教育好孩子,自己也留不住另一半。
今年8月初,家住高州市石仔岭街道的宋平第二次从戒毒所里走出来,然而他首先要面对的就是妻子要求他去离婚的电话。妻子在他进戒毒所前就已经离开家,留下两个还在读幼儿园的孩子给他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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