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规划》非否定三峡
5月18日,历时两年多的规划,获得国务院常务会议讨论通过。
由于提到重点考虑移民后续生活、生态环境保护以及希望解决三峡蓄水对长江中下游的不良影响等问题。这份新出台的《后规划》立即被很多人解读为,这是中国首次承认三峡工程“存在问题”。很多声音也将其与今年的南方大旱联系在一起。
翁立达并不赞成这种解读。他表示,移民问题、保护生态环境和预防地质灾害问题,在三峡工程论证时,就已经被反复提到,也做了一些预案。早在10年前,政府就已经投入巨资整治,反过来说,那个时候,政府就已经承认这些问题的存在。
他说,在2002年,国家就开始实施《长江三峡库区流域水污染防治条例》,进行生态环境整治,为了处理水污染的问题,避免库区富营养化,国家给每个区县都专门拨款,要求修理垃圾处理厂和污水处理厂。“比如地质灾害问题,从2002年,三峡一期时,时任总理的朱镕基就拨专款40亿元用于治理三峡工程135米水位线下的地质灾害。”翁立达解释,后来的二期和三期,国家又陆续对于175米蓄水线下的地质灾害处理投入了近80亿元。如此算来,这十年,光是用于地质灾害防治的,中央就拨了专款120亿元。
“所以,不是不重视,只是治理效果不太理想。”翁立达说,造成这种不理想的结果有很多,不仅仅是三峡的问题,其中有人的因素,也有所使用设备的因素。
翁立达说,此次《后规划》的制订过程中,关于长江中下游影响区的处理讨论激烈,最终把“消除长江中下游不良影响”也写入后续规划中,显示大家对长江中下游不良影响的认知也有所突破。“三峡水库蓄水后,因为清水下泄和河床下切确实产生了少数城镇取水困难,同时也产生了河势调整、崩岸增加、局部航道条件恶化,洞庭湖、鄱阳湖生态环境受到影响,长江河口咸水倒灌等问题。
至于被联系到近期南方大旱等问题,翁立达表示,任何结论,都需要数据来说话,但目前,并没有直接数据或者证据,表明这些气候因素都跟三峡有关。“我要强调的一点是,三峡的主要功能是防洪。目前来看,防洪效果非常好。”翁立达说,从三峡工程开始建设的那天开始,外界的宣传就夸大了三峡的发电功能,但实际上,如果不是防洪,三峡工程根本就不可能获得通过。
而长江委的相关人士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制订《后规划》花的时间较长,因为既要保持政策的连续性,同时又要有改革创新,特别是三峡工程的管理问题上,曾存在诸多博弈。现在长江委正在酝酿一个优化水库调度的方案,或可看成是对《三峡后续工作规划》的细化。但同时,该人士也表示,方案的出台要顾及到包括水利、农业、环保等多个部门的诉求,何时出台尚未明确。
翁立达:质疑三峡与当初宣传过度有关
时代周报记者龙婧采访长江委长江流域水资源保护局原局长翁立达。
时代周报:你如何看待每次三峡工程流域范围内发生地震、洪涝、干旱,都会引发“与三峡工程有关还是无关”的讨论?
翁立达:我觉得现在的媒体大多数是两种态度,一种是恨不得所有的干旱、洪涝、地震都扯上三峡;另一种就是把三峡撇得干干净净。其实这都不对,每个问题都需要具体论证,不能妄下结论。
三峡工程建成后,确实在防洪、发电、航运、抗旱等方面发挥了综合效益,但三峡工程确实也改变了长江流域的自然环境,对生态、气候等方面产生了影响。影响确实是有,只是程度、大小、范围等方面存在不同。
时代周报:三峡工程的影响是什么?
翁立达:三峡工程的影响要分两种情况来看,一个是周期性的变化,比如气候、环境变化,这个需要三五十年甚至更久才能得出结论;另外一个是趋势性变化,比如污染、水资源的变化,这个能够当下作出结论,像长江鱼类资源减少,污染变重,这些都能够说与三峡工程直接有关。
时代周报:现在有人认为三峡导致的一些问题是不可逆的,比如阻碍航道,砾卵石淤塞等,真的是这样吗?
翁立达:泥沙淤积的问题,是黄万里先生提出的。他当时对三门峡提出过这个担忧,后来的事实证明他对了。他的话,其实并没有被采纳,据我所知,政府对三峡的泥沙问题,是相当关心的。至今,三峡工程都还保留着泥沙专家组。但这几年进行的检测发现,泥沙比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减少了40%多,大大低于当初的预期(也与上游兴建多个水坝拦沙有关)。我们做过分析,泥沙量减少,是因为长江上游的金沙江暴雨区和泥沙区没有重复,大大减少了泥沙进入长江的量,还有就是三峡库区的水土保持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当然,即使泥沙减少了,有一天也许还是会淤积的,但这一现象的出现,也是上百年以后的事情。
但泥沙的减少,又会带来另一个问题,就是清水下泄、然后河床下切。这次洞庭湖的干旱,其实在一定程度上跟三峡工程有关,因为洞庭湖的入水口是三口,但河床下切后,水进不来,就很容易干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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