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8日是个星期六。晚上,丑子冈照例提着马灯一个窑洞一个窑洞地查房,这已是她多年养成的习惯,晚上不去看看孩子,便睡不着觉。孩子们大多已睡着了,只有个别的孩子在踢被子,丑子冈给这个盖盖被子,给那个塞塞胳膊,又带一个憋尿的小孩子去撒尿,一直折腾到半夜11点多钟,才提起马灯离开了窑洞。临走时,丑子冈又对两个值夜班的保育员叮嘱了半天,直到两个保育员说:“丑所长,你回去睡觉吧,这里你放心,没事。”丑子冈这才提着马灯回到了自己睡觉办公用的窑洞。夜,越来越静,托儿所的周围死一般宁静,只有远处几只蛐蛐叫个不停。两个女保育员四处查巡了一圈,没有什么动静, 便站在院子里说话,也许是发觉太冷了,老保育员对另外一个年轻的保育员说:“你等一下,我去烧点开水就来。”“好吧。”
老保育员走后没多久,年轻的保育员肚子有点疼,她以为是被夜风吹着了,便将身上的衣服用力裹紧。然而作对似的,肚子越来越疼, 疼得她蹲到了地下,双手按到肚子上。她想喊老保育员,可又怕惊醒了孩子们,也许今天晚上不会出什么事吧?周围这么安静,又是后半夜了,我去找几片止痛药就回来。年轻的保育员想。她实在疼得忍受不了。
吃了几片药,年轻的保育员感觉好了点,便和老保育员一起回到院子里。两人又沿着托儿所的院子里巡查。大地仍然漆黑一片,周围 仍然是死一般宁静,没有任何动静。她们又到孩子们睡的窑洞前查看,孩子们也没有一点动静,安安静静地睡着。
“这些孩子玩了一天,大概是累了,瞧他们睡得多香。”老保育员说。
“下午洗澡时,打得可热闹了,我的衣服都被他们弄湿了。”年轻保育员说。
“肚子还疼吗?”
“好多了,刚才差点疼死我。”
“是不是着凉了?”
“可能是。”
“晚上夜风最凉、最硬,一不小心,就容易着凉,以后值班时多穿几件衣服。”
“现在几点了?”
“估摸着有二三点了,快了,快天亮了。”
第二天早晨,值班的阿姨吹响了起床的哨子,孩子们一个个赶紧从床上爬起来,穿衣服蹬裤子。新的一天开始了。
也有赖在床上装睡不起床的小调皮鬼,负责各个班的阿姨便到各个窑洞中把小家伙们从被窝中拉出来,“命令”他们迅速地穿衣服,去操场上出早操。
小一点的孩子不会穿衣服,当然只好由阿姨来给他们穿了。
总之,新的一天又繁忙、又紧张、又热闹。可不知为什么华北今天没有起床。她是一个非常乖、又十分遵守纪律的孩子,每天都能按时起床,起床后不等阿姨来催,她便自己开始穿衣服。可今天怎么不起床了?是不是病了?照看华北的阿姨感到奇怪,她忍不住叫道: “华北、华北,该起床了。”没有任何动静。阿姨慌了,忙走到华北的床头。华北用被子蒙着头,一动也不动。阿姨上前一把掀开了被子, 啊!眼前的景象使她惊呆了:华北浑身是血地躺在那里,身体早已僵硬,小腹部被人用刀子剜去了一块,鲜血溅满了雪白的被褥。“丑所长―――”女保育员半晌才尖叫一声,向窑洞外冲去。
刘伯承:“二女儿的案子没能破,我是死也不瞑目啊。”
几乎所有人都来到了华北的窑洞,大家被这一意外的事件惊呆了。丑子冈来到了华北的小床前,她怎么也不相信,这个胖乎乎的小华北竟会被人这么残忍地害死。昨天还在给她洗澡,昨天还在她粉嘟嘟的小脸蛋上亲吻。
照看华北的保育员哭起来,埋怨自己没有照看好小华北。
昨晚值班的两个保育员也伤心之极,她们怎么也没想到,几十分钟的疏忽,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托儿所的工作人员都难过地流着眼泪,华北这孩子是他们看着长大的,从几个月就来到托儿所,这才刚刚过了她6周岁的生日。
丑子冈强压下心中巨大的悲哀,抹去了眼角的泪水,一字一句地下达着命令:“周桂枝、曹和静保护现场,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其他同志各回各的岗位,照看好孩子,不能有丝毫疏忽,不许再发生任何问题。”
大家散去了,带着深深的内疚与难过,这件事情本不应该发生,华北本可以不死的,该怎么对刘伯承司令员讲啊。
丑子冈立即将这一事件报告了卫生部长傅连及保卫部门。 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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