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岁的李贵友病情加重,最终抢救无效死亡,他到死也没有见到日思夜想的儿子。一个有儿女的人,却没有儿女在死亡书上签字,尸体无人认领。一年前他被儿子李刚送到老年公寓,当时已偏瘫,之后儿子便杳无音讯。养老院的负责人用棍子撑着李贵友的睡衣,身上挂的纸板上写着“捉拿李刚为父认尸”。有句老话:“家中有老是一宝。”这个“宝”多被理解成有利用价值,而非“有妈的孩子是块宝”的那个“宝”。
老太太膝下有五儿一女,摔伤后大小便失禁,儿女嫌脏便将其送到猪圈,与猪共眠,从未出圈。生老病死不由己,父母从未想过牵绊子女,但肯定更没想过,病时榻下无子,只有猪相伴。
64岁的佘淑辉住在楼道里,太阳晒了撑个伞,渴了喝开水瓶里的水。而女儿的家就在这个单元楼上。她有时晚上就在女儿门外的楼梯转弯处睡觉。面对外人的声讨,女儿大言不惭,称母亲不爱卫生太脏。但儿女却未曾想过,老太太年轻时生活困难,为了把6个儿女拉扯大,只得靠拣垃圾为生,几十年下来,已经成为了习惯。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父母曾经心甘情愿吞下的艰辛,到头来竟成了子女撇清关系的借口。
儿子为还40多万赌债,找人冒充父母将房出售。大雪中,年近六旬的老人被赶出家门,住在楼下简易帐篷中。儿子逃走下落不明。亏得北京房子值钱,不然难道能卖了爹娘?父母全力满足子女所有的愿望,然而子女却能轻而易举浇灭父母最后的指望。
老人的老屋中只有一张床,一副棺材和一些简单生活用具。镇政府送来的“长寿人”匾额,随意放在棺材上,尘埃覆盖得厚厚的。老人身患重病,食不果腹。独子虽离世,但儿媳就住在老屋200米开外的花园式洋楼里。面对镜头老人挤出的苦笑,世事百味杂陈其中。如此孤寂悲凉的晚年,长寿到底是福还是祸。
“孩子!如今,我的脚站也站不稳,走也走不动了,所以,请你紧紧地握着我的手,陪着我,慢慢的,就像当年,我陪着你一步一步地走……”据说这首诗来自一家养老院的墙报。衣食足了,心却更空了。平时“忙”是儿女的借口,老人就盼着过节,然而团聚之后孩子们散去的心理落差却更加难以承受。
八旬柴老太在老宅中去世,法医的鉴定结果让人惊愕,老人竟然是饿死的,老人的胃黏膜由于长时间空腹蠕动,已经被磨得像纸一样薄。她膝下的4个儿子却各执一词拒不认罪。儿孙满堂的老人饿死家中,靠儿不如靠己,那自己也靠不住的时候呢?
养老院变“伤老院”:在中国的传统观念中家是唯一的港湾。在最需要安定的晚年,选择养老院多是无奈之举。暴打、辱骂、刷锅水……老人身伤,心更伤。老泪纵横诉说各般羞辱,是我们社会的羞辱。当养老需要依靠政府时,政府应有实际作用,难道只有“一曝十寒”的作秀式“送温暖”?
中国60岁及以上的老年人截至2009底已达1.67亿,选择到养老机构去养老的人也越来越多。据测算,我国养老机构床位至少缺300万张。北京一位市民为了让老人进一家较好的养老院,整整排了两年队。“劳我以少壮,息我以衰老”。年老时找块巴掌地太难,各种问题集结成养老机构的尴尬,把老人仅有的退路堵死。
医生误诊导致老人白白挨了一刀,老人讨说法,医院回应称实施的剖腹探查“手术”只是一种检查手段。人老体衰疾病多,老人难免成医院“常客”。即便遭受此番“开膛破肚”之罪,仍不得不来,更难料再受何种“刑罚”。那种风烛残年的胆颤心惊,几多无助,几多悲戚。
公交车上,一个猛刹车让74岁的孔奶奶摔倒在地,满车乘客,没一个伸手扶一把的。“怕被讹”像信条一样被广为普及,我们的助人之心被这一光明正大的借口挡得严严实实,老人的孱弱无助亦常被扭曲成“歪门邪道”。在这样的社会中,老人只能变得更加无助,但肯定也有那么一天,这种无助会轮到我们自己头上。
这个在街上卖红薯老人的三轮车链条被城管人员剪断,前轮钢丝被城管踩断。城管干完就走了,他靠着墙独自哭泣。好心的路人纷纷向老人施出援手,大家帮他把钱收到怀里。有网友表示,中国人是好面子的,这个草民也有面子。但他此时不要面子了,老泪纵横,必是伤心到了绝地。因为,他得吃饭,他是个老人,所以他做不了民工,他也没力气去偷抢,他是个男人,所以他当不了妓女,但他也得活呀。不让他卖东西也许是对的,那你给他指条活路呀!
“当你老了,两鬓斑白,沉沉欲睡……”中国人欣赏爱尔兰诗人叶芝在《当你老了》中所描绘的爱情。但当我国快速进入深度老龄化社会之际,越来越多的普通中国人在思考“当我老去”时,所想到的问题却往往没有诗中的浪漫。争议最大也是最直接的,是“钱”的问题。不断被做实的中国个人养老账户基金,正在无声地被另一种力量不断“做虚”:由于保值增值渠道非常狭窄单一,这池不断积累的巨量资金之水,随着中长期CPI可以预期的攀升,面临不断被“蒸发”的窘境。
一个多小时,在楼顶徘徊、挣扎,两位60岁左右的老夫妻还是选择了共同死亡。警察得知,两位老人都患有重病,人们猜测,他们是为了不拖累儿女才选择一起赴死。 我们或许能理解老人的初衷,但谁能鼓起站在楼顶这一跃的勇气?生,谁不留恋,只是一个病字给了老人和儿女太多可预见和不可预见的艰辛,恐怖到,宁可弃生而死。
麦收时节,老人拿着镰刀在4分5哩地里独自收割,老人说,两个娃都在外打工,很忙,回不来,“我自己个能割”。佝偻的身躯、如雪的白发,动作缓慢却娴熟,她不时地捡起掉下的麦穗。 小时候,我们或许还能跟在父母身后捡麦穗,当他们把白米饭端到我们面前时,一定没有想到,迟暮之年竟没有人可以搭把手。麦子收了,操劳可以告一段落,但那没着没落的孤独呢?
一位瘦弱的老人坐在地上,面前是要卖的报纸,冬天披件衣裳,夏天打把伞,吃饭在摊前简单解决。 网友的贴图在网上迅速流传,“我奶奶也是这么大年纪。”有的网友赞扬老奶奶自食其力,但也有人指责老人的子女没有尽到赡养责任。头上雪白银发,脸上深深皱纹,街头疲惫的老人家刺痛人心。我们是该因老人自食其力而称赞,还是该以此为耻而觉羞?
刚住了四年的房子被要求拆迁,商谈不成便已被拆成危楼。“他们用尽各种手段威逼我!”刘老太说,他们上下左右“围攻”,毁楼顶,砸山墙、割楼梯、断自来水……甚至雇了不明身份的社会青年。 “特色”强拆,我们已看到接近麻木。只是这张着两个大洞的墙,和一个六旬老人同矗蓝天下,又多了几分悲壮和凄凉。中国人安土重迁,老来尤甚。想不出好好的家为何说没就没了,纵有再多顾虑,也只能鼓足勇气站在这,为安居,做最后的斗争。
孙法菊今年72岁,她和95岁的母亲董宝英住在一起。因为没有户籍证明,两位老人不能入住养老院,也无法享受低保,为了生活,孙法菊每天去捡拾废品。住着破旧的、漏雨的小屋,吃着捡来的、别人送的食物,她每天给母亲洗脚、暖被窝,用饮料瓶子给母亲制作“热水袋”……只是有时会无奈地感慨“就是太穷啊”。人到七十古来稀,腰已直不起来的她依然恪守孝道,“不养老人要遭天谴的!”如此朴实却振聋发聩的语言,那些年轻的儿女可曾听到?让老人疲于奔命的社会可曾听到?
老人有儿有孙,四世同堂 ,儿孙住屋里,老人开始住在地下室,后来却坚持搬出来住在不足两平米的窝棚里。“儿子对我很好,很孝顺,是我自己愿意的。每天都能吃得很饱我就知足了……”,老人不断地念叨着。也许腿脚不好确有不便,也许人多房少确实拥挤,但在他的晚年之中,不给儿孙带来麻烦,肯定是他最大的愿望。我们有如此心地善良、一心为后辈着想的老人,却没有能让这么好的老人安享晚年的一席之地。
76岁的菜农张全会和老伴,赶着毛驴车走了8个小时,到郑州卖红薯。一个男子从执法车上下来,把他们的菜往地上摔。老人驼着背,极力阻止,却被连连扇脸。张全会想说:“我们这么做,只为给家中瘫痪两年的大儿子挣点买药钱。”本已年事颇高,无法享受关爱还要照顾儿子;本已生活拮据,无法改善生活还要种菜卖钱给儿子买药;本已辛勤奔波,没有多挣一分钱还要挨人巴掌。这巴掌不止是拍在老人脸上,更是给整个社会的一记响亮耳光。
两个儿子外出打工十年未归,六旬老人思念至极,半夜醒来也不知道哭了多少回。老人从新疆坐了4天4夜的火车来到厦门,但装着儿子照片和手机号码的行李随即被偷,她沿着国道走到泉州,双脚走肿,鞋也走破。这一双脚,能量出千里的距离,却量不出思念的长度。这一颗心,能装下万般艰辛,却装不下年老孤寂。
林先生有一套200多平米的房子,10年前他和黄昏恋的老伴走到一起。两个已成家立业的儿子和老人一起住,并时常逼老爹把房产证交出来,说怕他有个三长两短,房子会落到继母手里。但林先生怕儿子们卖房分钱,自己甚至会无家可归。无奈之下,他出此下策:两人离婚,房子还放在自己名下,再继续一起生活。只道老人没钱苦,谁知有钱也为难?儿子要房理直气壮,老夫妻离婚却要尴尬解释。难为他们绞尽脑汁想出这样的办法,这辈子到底是谁欠谁的?
过了一辈子,眼看着儿孙满堂该颐养天年了,古稀老人却走进婚姻登记处要求离婚。和离婚证形成强烈反差的竟是两张微笑的脸,因为有了离婚证他们就能多拿数十万元的拆迁款。金婚银婚是美好的希冀,如今却为多分拆迁款争相离婚。这双略显颤动又黑又瘦的手,与鲜红的离婚证相衬极具讽刺。我们该讨论值与不值,还是该反思是什么让老人作此决定?
92岁的她独居在山上的一所破到不能再破的老屋,用刻满岁月痕迹的手扒拉木头渣滓,这是她在给自己准备棺材。老人有三儿两女,她说,儿女们不是不管她,但她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到城里老是害病拖累儿女们,所以执意回到老屋来住。摇摇欲坠的破屋下一副沧桑的面容,还有堆了一地准备做棺材的木材,谁能不心酸?不管有多少理由,一个将近百岁的老人在自己做棺材准备后事,难道,我们能做的只有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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