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是功勋卓著、令人敬仰乃至曾被欢呼为“万寿无疆”的一代伟人。对此,毛泽东总是那么理智、冷静而从容。他一生尊崇辩证唯物主义,多次坦然地谈到自己的生死观,1961年,面对外国友人的访问,他还说:“人死后最好火葬,把骨灰丢到海里去喂鱼,鱼虾会感谢不尽呢。”
毛泽东会见蒙哥马利元帅
毛泽东:我只能活到73岁
1961年,英国陆军元帅蒙哥马利第二次访问中国,毛泽东盛情款待。时年68岁的毛泽东问蒙哥马利:“元帅今年多大岁数?”
“74岁。”
“哦,过了73岁了,咱们都老喽。”
蒙哥马利说:“主席先生,你的共和国成立了12年,从战争的废墟上建立起了新的国家,你显然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你的人民需要你,你必须有健康的身体和充沛的精力来领导这个国家。”
毛泽东说:“中国有句俗话,‘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如果闯过了这两个年头,就可以活到100岁。”
蒙哥马利对此迷惑不解。
毛泽东笑着说:“我们说的阎王,就是你们说的上帝。我只有一个五年计划,到时候我就去见我的上帝了。我的上帝是马克思。”毛泽东的意思很清楚,是说他只能活到73岁。
蒙哥马利说:“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访问,我感到中国人民需要你,你不能离他们而去,你至少应该活到84岁。”
毛泽东挥了挥手,哈哈一笑,说:“不行!我有很多事情要同马克思讨论,在这里再呆4年已经足够了!”
蒙哥马利说:“要是我知道马克思在哪里,我要告诉他,中国人民需要你,你不能到他那里去。我得同他谈谈这个问题!”
毛泽东:我的接班人是刘少奇
9月24日这一天,正是中国的传统节日中秋节。凌晨5时左右,陪同蒙哥马利的浦寿昌从睡梦中被叫醒,说是毛泽东改变了计划,决定当天下午再同蒙哥马利会谈一次,并共进午餐。
这次计划外的谈话是从下午2时30分开始的。两人谈得更加深入,就领袖的魅力、权威等交换了看法。其中,毛泽东谈到了自己的接班人问题。
蒙哥马利顺着话题问毛泽东:“我认识世界各国的领导人,我注意到他们很不愿意说明他们的继承人是谁,比如像麦克米伦、戴高乐等等。主席现在是否已经明确,你的继承人是谁?”
毛泽东说:“很清楚,是刘少奇,他是我们党的第一副主席。我死后,就是他。”
蒙哥马利又问:“刘少奇之后是周恩来吗?”
毛泽东说:“刘少奇之后的事我不管……”
蒙哥马利说:“中国现在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很需要主席。你现在不能离开这艘船放下不管。”
毛泽东笑着说:“暂时不离,将来学丘吉尔的办法。”他沉吟片刻,然后说:“我随时准备灭亡。”说完,自己先开怀大笑了。
接下来,毛泽东侃侃而谈,细讲自己可能有五种死法:一是被敌人开枪打死;二是坐飞机摔死;三是坐火车翻车而死;四是游泳时被水淹死;五是生病被细菌杀死。
扳着指头一一道完,毛泽东笑着说:“这五条,我都已经准备了。”毛泽东还=说:“人死后最好火葬,把骨灰丢到海里去喂鱼,鱼虾会感谢不尽呢。”
毛泽东:把我的骨灰喂鱼
毛泽东和保健医生吴旭君
1963年罗荣桓元帅逝世后,毛泽东感慨至深,跟自己的保健医生吴旭君长谈了一次生死观。
那年12月16日,罗荣桓逝世。毛泽东到北京医院向罗荣桓的遗体告别。这件事情来得突然,逝者毕竟是毛泽东的得力干将和至爱战友,何况年纪又不是很大。因此,对于毛泽东来说,不能不算是一个大的震动。
从告别仪式上回来以后,他一直很少说话,一连几天茶不思,饭不想,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将积聚在心的深切感触泻于笔端,写出一首 “吊罗荣桓同志”的七律诗词:
记得当年草上飞,红军队里每相违。
长征不是难堪日,战锦方为大问题。
斥鷃每闻欺大鸟,昆鸡长笑老鹰非。
君今不幸离人世,国有疑难可问谁?
没过多久的一天,毛泽东睡不着觉,便同吴旭君聊起天来。他靠在床上,烟不离手,娓娓而谈;吴旭君则端坐在他的床脚边,静静地听着。
回想往事,毛泽东首先谈起了他的母亲,充满深情地说:“我喜欢母亲。她是个善良的农村妇女,待人诚恳。”他吸几口香烟,又继续说:“尽管她不懂搞群众关系,可她为人很好,受人尊敬。她死的时候,来了好多人为她送殡,排着长长的队,跟我父亲死的时候不一样。父亲对人苛刻。我总忘不了这件事。”
吴旭君插话问道:“您母亲去世的时候,您不是不在吗?”
毛泽东反问道:“我不在就不能听别人说?”
吴旭君又好奇地问:“您对您母亲怎么个好法?”
毛泽东摇了摇头,十分内疚地说:“我作为儿子不够格呀。生不能尽忠,死不能尽孝。我就是这样的人。”
吴旭君宽慰道:“这也怪不得您。您那么早就投身革命,寻找真理,为解放全中国做出了这么大的贡献,也算是孝敬母亲了。”
毛泽东没有吭声,不置可否地默默吸着烟。稍顷,他问吴旭君:“你对你母亲好吗?”
吴旭君说,“我母亲死得早,她是病死的。那时我还不太懂事,大概只有8岁吧。不过,我记得她死时人们把她从床上搬到地上,地上有一张席子。人们用白被单把她从头到脚盖起来。我当时特地把母亲给我做的红小褂穿上了,跪下,大把大把地给她烧纸钱。我想让她看见我漂亮,我在给她送钱。大人是这么说的,我也就这么信了。烧完纸,我都起不来了。其他的我都记不得了。我当时小,长大以后我有了自己的看法,不知对不对,我想告诉您。我认为我们的政策应该改。”
“要改什么?”
“我是主张要对一个人真好,就在他活着时好好对待他。他死后一旦怀念他时,也没有遗憾。如果生前对他不够好,等他死了又办酒席又戴孝,这一套对死者并没有什么好处,那只是为了给活着的人看。主席,您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毛泽东沉吟一下,讲出自己的看法:“在革命队伍里必要的追悼会还是要开的,这也是为了寄托哀思。这不像老百姓那样办红白喜事,那么热闹。不过,你的问题我可以考虑一下。”
“主席,您是不是觉得这个想法不对?”
“我还要想想。作为政策,还要考虑。”毛泽东继续抽烟,沉思了一会儿,他突然冒出一句,“我死的时候你不要在我跟前。”
吴旭君先是对这句突如其来的不可思议的话大吃一惊,然后笑笑说:“您别开玩笑了,假如真有那么一天,我怎么会不在您身边呢?我要做好防病工作,您得了小病我及时给您治疗护理,不让您得大病。”
“不,我死的时候一定不要你在我跟前。”毛泽东坚定地说,“我母亲死前我对她说,我不忍心看她痛苦的样子,我想让她给我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我要离开一下。母亲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她同意了。所以直到现在,我脑子里的母亲形象都是健康、美好的,像她活着时一样。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不让你在我跟前了吧。我要给你一个完美的印象,不让你看见我的痛苦。”
毛泽东再次说:“我设想过,我的死法不外乎有五种。两年前在武汉见蒙哥马利时我也对他讲过……”略微停顿片刻,毛泽东笑着说:“中央给我立了一条规矩,不许我坐飞机。我想,我以后还会坐。总之,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自己去啰。”说完,毛泽东开心地哈哈大笑起来。
毛泽东还说:“我死了,可以开个庆祝会。你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最好穿颜色鲜艳的红衣服或花衣服,要兴高采烈、满面春风地参加庆祝会,然后你就大大方方地上台去讲话。”
吴旭君茫然地问:“讲什么?”
“你就讲:同志们,今天我们这个大会是个胜利的大会。毛泽东死了。我们大家来庆祝辩证法的胜利。他死得好。如果不死人,从孔夫子到现在地球就装不下了,新陈代谢嘛!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这是事物发展的规律。”停了一会儿,毛泽东又说:“我在世时吃鱼比较多,我死后把我火化,骨灰撒到长江里喂鱼。你就对鱼说:鱼儿呀,毛泽东给你们赔不是来了。他生前吃了你们,现在你们吃他吧,吃肥了好去为人民服务。这就叫物质不灭定律。”
毛泽东:上帝请我喝烧酒
1975年,毛泽东已是82岁高龄。
这年4月18日,金日成率领朝鲜党政代表团应邀前来中国访问。当天下午,毛泽东就会见了他们。邓小平陪同会见。
毛泽东与金日成的谈话,内容相当广泛。谈话接近尾声时,毛泽东意味深长地提到了几位中共领导人和自己的健康状况乃至去留之事。
毛泽东告诉金日成:“我们(总理)有病,一年里开过三次刀。一个是膀胱,开过两次,然后是大肠外面长了一个东西,又开了刀。”
金日成回答说:“邓小平副主席讲过这个事。”
邓小平当即插话作了补充说明:“专门请他们的玄峻极大使回去报告了这件事。”
毛泽东深有感慨地说:“董必武同志去世了。总理生病,我也生病,康生同志也生病,刘伯承同志也害病。你们好一些。”
毛泽东谈到自己的健康状况,微微一笑,说:“我今年八十二了,快不行了,靠你们了。”
金日成说:“谢谢。祝你保持健康,保持好的身体!”
毛泽东说:“我能想,能吃饭,能睡觉,这三个好。”
金日成说:“这也是很重要的,因为你的存在对中国人民、朝鲜人民、亚洲人民、世界人民、第三世界人民有很大的鼓舞,所以你长寿对我们是很宝贵的事。”
毛泽东摆摆手说:“不行了。”
金日成有些狐疑地紧紧追问:“为什么不行?”
毛泽东将身体略微往后一仰,诙谐地答道:“上帝请我喝烧酒。”说完,自个儿忍俊不禁了。
金日成也跟着笑了,随即很认真地说:“还早!”
毛泽东仍旧一副坦然轻松的样子,说:“还早啊?你叫我不去啊?”
金日成说:“我们不希望你去。”
听完这一句话,毛泽东沉吟片刻。接下来,便将话题转到了其他方面。
毛泽东:我接受Doctor的命令
这年的10月21日晚6时半,毛泽东还在书房接见了基辛格和布什。
基辛格询问毛泽东的身体状况。
毛泽东指着自己的头说:“这部分工作很正常,我能吃能睡。”他又拍拍大腿说:“这部分不太好使,走路时有些站不住,肺也有毛病。”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一句话,我的身体状况不好。”然后又笑着补充说:“我是为来访者准备的一件陈列品。”
毛泽东继续泰然自若地说:“我很快就要去见上帝了,我已经收到了上帝的请柬。”说完,衰老而且有些浮肿的脸上迟缓地透出一些笑意来。
基辛格笑着答道:“不要急于接受。”
由于不能连贯说话,毛泽东便在一张纸上费力地写出几个字来表达自己的意思:“我接受Doctor的命令。”这是一个双关语,既指医生,又指基辛格,因为中国人习惯称基辛格为博士。
后来,布什在他的自传中说,当时听到毛泽东说出这样的话,真令人震惊,也让他不得不佩服毛泽东那少有的气度。(本文内容综合了孟红、王雨霏等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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