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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傲气的林彪与尽打神仙仗的粟裕私人交往内幕

www.sinoca.com 2010-03-09  张雄文


  军事上的粟裕与林彪,可谓一时瑜亮,常常令人有“千载谁堪伯仲间”之感。两人有着许多惊人的相似之处,尽管不是一母所生的孪生兄弟,却也几乎就是对方的影子。

  他们都生于1907年,只有月份的细微差别。

  一个生于洞庭湖以南,是“无湘不成军”的“南蛮”;一个生于洞庭湖以北,是“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的“楚才”。他们的老家,隔八百里洞庭遥遥相望,两千年前就是一家,都是“楚虽三户,亡秦必楚”的楚国。

  他们都不够“帅”,个头也不高,“状若妇人女子”,与汉代貌不惊人的张良有得一比。久闻其名不见其人的老部下见到他们,几乎都会彻底摧毁早先高大威猛的想象,放下几许敬畏之心。

  他们不只面相文弱,而且多半时间里也都病歪歪的。

  林彪曾偶然雅兴,战后穿着缴获的日军军服遛马,被阎锡山的小兵蛋子当做日寇误伤,留下了一辈子的后遗症,怕风、怕光、怕声音。头疼的时候,头直晃,只好用一条小毛巾捂着头使劲揉。

  粟裕更是负伤六次,两次伤在头部(三块弹片终身留在头颅内)。头疼的时候,头发都不能碰,也不能摸。他的脸总是异常通红,经常说脑袋发胀。后来还不能左右环视,吃饭时,要把饭菜摆在正面一条直线上。

    他俩的怪病还都曾差点耽误毛泽东的军国大事。1950年9月3日,国难思良将之际,毛泽东不无遗憾地电告急盼东北边防军统帅尽快到位的高岗:“林粟均有病……暂时均不能来。” ①

  国内战争创造了最好战绩,蒋介石的五大主力各自“包干”了两个的林彪、粟裕,“卧龙凤雏左右得一”,随便哪一个不病,毛泽东的心就不用那么提到嗓子眼上。可他们偏偏都上不了朝鲜战场,毛泽东只好让他们先后前往苏联治病,另请老将彭德怀出马。

  他俩早年都加入叶挺的“铁军”,参加了南昌起义,一个是连长,一个是班长。因为级别低,都没做成人民军队的创建者。朱德带他们走上井冈山,一同吃红米饭,喝南瓜汤。他们也一起跟着朱德,在井冈山弯弯绕绕的小路上,用扁担一次又一次挑粮食。

  后来,他俩奔赴抗日战场,奇兵设伏,痛击日寇。虽然斩获均有限,却各自为中共仅有的两支军队来了个漂亮的开门红,振奋了中国人抗敌的决心。

  一个“平型关大捷”,为主力红军改编的八路军露了脸,威名天下扬。名义上的最高统帅蒋介石不得不发来贺电:“有日(9月25日)一战,歼敌如麻,足证官兵用命,指挥得宜。捷报南来,良深嘉慰。”

  一个打了韦岗处女战,大长南方游击队改编的新四军志气,威震大江南北。蒋委员长又只好字斟句酌,驰电嘉奖:“所属粟部,袭击卫(韦)岗,斩获颇多,殊堪嘉尚。”

  再后来,他俩一南一北砥柱中流,横扫千军如卷席,都是毛泽东最倚重的爱将,掌管两支最大的野战军。关键时刻,毛泽东总想到他们。

  他俩也都让毛泽东打破了不迎送党内访客的“潜规则”,乐颠颠地亲自迎出门外,给足了面子。

  蒋介石也将曾亲自嘉奖过的他俩看成劲敌,却又徒唤奈何,无计可施。他说关内的粟裕“诡计最多,肃清最困难”;关外的林彪则是“战争魔鬼”。

  真可谓“几家欢喜几家愁”,有他们俩,毛泽东的觉自然睡得安稳踏实多了;而没有他们,蒋介石的头上大概也会少不少白发。他们两人职务虽有差异,却其实都主要只管打仗。

  一个虽然是东北局书记、野战军司令员,却对与军事无关的大小之事,一概不予过问,被老搭档罗荣桓称为“林总的重点主义”;一个虽然只是野战军副司令员、代司令员兼代政委,却被毛泽东明令负责战役指挥,掌管全军征战事宜,被老搭档陈毅称为“华东军事主要靠他”。

  他们还都吃过“豹子胆”,敢于直犯“龙颜”,向毛泽东“斗胆”进谏,甚至和他老人家来来回回“掰手腕”。

  林彪情急之时,会说:“请主席头脑清醒考虑之。”①

  粟裕虽不这么直白“无礼”,但也一身“牛”脾气,“犟”得很。毛泽东屡次三番叫他过江南下,他情知不妥,便一而再,再而三的“斗胆直陈”,不到黄河心不死。

  毛泽东虽然起初颇为恼火,说:“林彪不南下,粟裕不过江,我们这个大戏难唱喽!”但他最后还是听了他们的话,成就了他们的美名,也成就了自己的美名。

  他们的爱好也是一个模子。都不抽烟,不喝酒,不打牌,不下棋,不跳舞,没半点世人最津津乐道、喋喋不休的“儒将风度”;又都沉静好思,不喜欢抛头露面,夸夸其谈。每天的必修课就是看地图,一坐一站就是老半天,动作神情都像一母所生的双胞胎。

  粟裕的特型演员谢伟才,为拍摄影片《淮海战役》,登门造访他的夫人楚青,“打探”粟裕生前的“特殊动作”,以便让观众过目不忘。

  楚青说没有。一位秘书说,粟司令员有时候把椅子倒过来骑坐,双手趴在椅背上。

  这当然是开国将帅群里一个极为难得的“特殊动作”,但影片《辽沈战役》拍摄在先,早把它用在林彪身上了。虽然粟裕实有其事,但艺术上雷同却不可取,谢伟才只好忍痛放弃,嗟叹不已。

  林彪与粟裕,尽管像复制或者克隆出来的人,军事上的他们,却从不忌恨争宠,有些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惺惺相惜。

  终林彪一生,只与粟裕及老部下陶铸两个人谈得来,尤其和粟裕谈军事时,话匣子就如同拧开的自来水龙头,滔滔不绝,欲罢不能。

  吴法宪回忆说:“林彪这个人自视甚高,但他非常看重粟裕,很重视粟裕的意见和建议。”②林彪之女林立衡也回忆说,林彪在高级别的军事干部中,与粟裕来往最多。

  他们的相识,应该是大庾整编的1927年10月,朱德将南昌起义余部编为七个步兵连,林彪、粟裕都是连级干部,一个是连长,一个是连指导员。

  不过,粟裕是才连跳两级上来的新手,到底有些稚嫩。林彪则是“老”资格的连长了,而且他还有两个过硬的条件,一是怀里揣了张黄埔军校文凭;二是有两位中共党内资历不浅,比他大十岁的“老革命”堂兄:林育英与林育南(林彪原名林育蓉)。他能顺利进入黄埔军校,就是这两位老兄引导、支持的结果。

  林育英更是了不起的人中龙凤,后来作为共产国际的代表回国,解决长征路上毛泽东与张国焘之争,“腰斩”了张国焘的最高领袖梦,迫使他取消了“第二中央”,不得不带部队北上,与毛泽东再度会师握手。

  毛泽东对林育英的感念是不言而喻的,不仅任命他为八路军一二九师政委(即后来邓小平接替的职务),而且在林育英病故后,他与朱德等人一起亲自为他抬柩送葬,还极为罕见地亲笔题写了墓碑之名。林彪有这些得天独厚的外因,再加上自己“九头鸟”的因素,能比粟裕早一步脱颖而出,少年得志,“官”运亨通,也就不难理解了。

  这时候,既然都是连级干部,才二十来岁的青年人,难免有与战友比拼战功的心思。林彪总随身带着一个神秘的小本子,常常独自写写画画。聂荣臻回忆说,他曾看到本子上尽是历次战斗歼敌和缴获的数字。

  多年后,林彪对自己与粟裕的这一段经历还记忆犹新,也很服气。他回忆说:“南昌起义之后,从南征路上开始,及至井冈山时期,就数我们两个打得好。” ①

  但林彪很快就从小小连长“高升”而去,营长、团长、纵队司令员、军长、军团长,一路高歌猛进,成了毛泽东的第一干将,也成为粟裕的上级。

  这除了上述外因,还有两个内因,也都与他“九头鸟”的精明强干有关。

  一个是他的确肯动脑,会打仗。

  但井冈山上会打仗的人不能说少,正如天下从来不缺千里马,只是缺少相马的伯乐一样,别的将领就没有林彪这么幸运,有一个接一个的上好平台展示自己。

  这就牵涉到他的第二个内因:会来事。

  毛泽东第一次见到林彪,是在1928年5月。当时,红四军在井冈山的茨坪开会,军政首脑济济一堂。

  林彪主动在会上发言,慷慨激昂地说:“敌人来进攻,红军集中打敌人;敌人打走了,消灭了,红军就分散做群众工作,打土豪分田地,组织赤卫队,建立苏维埃。”

  这几乎都是毛泽东常说的话,也是他秋收起义后不断思索的建军经验。见这个年轻干部领会得这么透彻,毛泽东很兴奋,忙问身边的陈毅,这是哪个?

  陈毅告诉说,这是二十八团一营营长林彪,树林子里三只虎。

  毛泽东对这只“虎”留下了极好的印象。不久就了解到了林彪的黄埔军校以及他竟然是自己旧相识林育英、林育南堂弟的背景。

  三个月后,红四军参谋长兼二十八团团长王尔琢马失前蹄,不幸殉职。毛泽东就提议林彪继任团长,使其成为仅有的四个团之一又是绝对主力团的一把手。

  林彪由此跳过“资历”的束缚,步入红军高级将领的行列,按实际作用来说,军中也就只有毛泽东、朱德在他之上了。

  此前,毛泽东就有过林彪担任这一职务的提议,因为朱德的反对,认为二十八团是主力团,团长必须是得力的人,最后只好折衷,由红四军参谋长王尔琢兼任。如今终于得以“天遂人愿”,心想事成。

  毛泽东没有看走眼。

  八个月后的红四军七大前后,他与朱德、刘安恭等人围绕建军问题,发生了激烈的争论,甚至赌气提出请辞前委书记。

  林彪表现了异乎寻常的主动。

  他不但在多次会上言辞激烈,明确支持毛泽东,还给毛泽东写信,说朱德“领袖欲望非常高涨,虚荣心极端发展”①。

  他甚至找到毛泽东,当面恳切地说:“你今天提出的你个人要离开前委的意见,我非常不赞成”,“你不应离开前委,我希望你以后应该有决心来纠正一切同志的错误思想” ②。

  可以想见,毛泽东这个上井冈山不到两年,尚未确立绝对权威,对全国其他地区而言,“红太阳”也还未曾冉冉升起的人,耳闻目睹林彪这一番真情对白,是怎样的深深感动。

  更令他难忘的是,随之而来的红四军七大上,他的请辞之举竟然一谶成真。不过,是大家选举之后的落选。黯然离别之际,林彪不但上门安慰,还凑了二百块大洋送给“山穷水尽”的他(但他没有接受这金灿灿的光洋)。毛泽东后来多次说:“有几次,遭到内部同志不谅解,把我赶出红军。当老百姓了,做地方工作,在福建。”①

  他十分感慨地提起林彪:“那时,林彪同志和我一道,赞成我。他在朱德领导的队伍里,他的队伍拥护我。我自己秋收起义的队伍,却撤换了我。同我有长久关系的撤换了我,同我不大认识的拥护我。” ②

  有这份感慨,要林彪的仕途不畅达也难。

  一年后,林彪就接替升为红一军团军团长的朱德,成为红四军军长。从此,他跟着朱德的脚印,开始亦步亦趋的升迁之路:

  朱德成为红一方面军总司令,他就接替为红一军团长;朱德成为不再兼职红一方面军的全军总司令(八路军总司令),他就接替为一一五师师长(也就是红一方面军总司令)。

  当然,林彪也越发争气,没令毛泽东失望。他打了不少荡气回肠的漂亮仗,成为红军里除四方面军总指挥徐向前之外的赫赫名将。

  粟裕也参加了红四军七大的全过程,亲眼目睹了毛泽东的窘境,却显得木讷多了,也就只好继续等待被毛泽东发现的眼睛。

  1932年10月宁都会议后,毛泽东又碰到王明这个“克星”,再度“下岗”。

  这次比前一次更惨,他后来回忆说:“那时候,不但一个人不上门,连一个鬼也不上门。我的任务是吃饭、睡觉和拉屎。” ③

  这个门可罗雀的情形不假,但也有些夸张。林彪尽管前线战事吃紧,还是在1934年9月长征前夕,与搭档聂荣臻一起“担着天大的干系”,到梅坑云石山的住所看望了他。

  林彪的分量自然又增加了一份。

  这只“九头鸟”,的确是一个善于把握机会的人。这些或许是他人生经验的意外收获,并非早年的他刻意的追求。

  但尝到甜头的他,后来逐渐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崇尚起“勿讲真理而重迎合”④来,成为了军事以外的“政治林彪”。

  他的仕途也开始超过朱德,成为再也无法超越,仅次于毛泽东之下的副统帅与接班人。

  林彪担任红四军军长的时候,粟裕曾做过他的参谋长,同在一个司令部共事,虽然时间很短,但一个锅里吃饭的情谊,无疑为后来的惺惺相惜打下了基础。

  抗战期间,林彪一一五师师长的“交椅”还没坐热,打了平型关、广阳两仗之后,就因一次误伤离开了前线。

  大概伏击的是日军的辎重部队,自己损失又大,他似乎并不以平型关之战为荣,说“平型关吃了亏,头脑发热,是弼时作的决定”①。将主要的责任推给了八路军总政治部主任任弼时。反过来,如果这一战役的确有“惊天动地”之功,似乎也只能是任弼时领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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