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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熊猫外交揭秘:不逊政治家战斗机护航入境

www.sinoca.com 2009-12-04 国际先驱导报

1980年2月6日晨，中国赠送的大熊猫欢欢抵达东京上野动物园。大熊猫人偶向前来观看欢欢的日本小朋友赠送小玩具。资料图
　　

1980年11月5日，大熊猫宝宝和天天抵达法兰克福机场，交由联邦德国西柏林动物园饲养。资料图

　　半个世纪以来，“熊猫外交”都是中国外交的一种独特方式。目前，在全球三分大洲，都可以看到这一中国国宝的身影。而这一次，中国熊猫首次踏上了大洋洲的土地。

　　熊猫都送到过哪些国家？都是何时送出？熊猫出国的背后实际上是一张中国外交路线走势图。

　　《国际先驱导报》记者林禾、余里发自北京、成都 “终于盼到它们了，就像见到了自己的新娘一样。”澳大利亚人期盼已久的一对中国大熊猫网网和福妮在11月28日这天安全抵达南部的阿德莱德。作为中国长租给澳大利亚的国礼，网网和福妮将在澳大利亚旅居10年，这也是中国大熊猫首次生活在大洋洲。

　　从1869年大熊猫第一次来到西方国家令欧洲人为之疯狂，到1972年抵达美国掀起的参观热潮……国宝熊猫能够发挥的作用，往往不亚于外交官或政治家。

　　“熊猫外交”自古有之

　　1941年，宋美龄向美国赠送一对大熊猫以示对其救济中国难民的谢意，这是现代历史上首次“熊猫外交”

　　中国的“熊猫外交”已有上千年历史。据日本史料记载，早在公元685年，武则天就曾送给日本天皇两只熊猫和70张毛皮。这一年是武则天登基之年，因此“天朝”以珍贵礼物赏赐邻邦。

　　西方人最初是从法国传教士阿尔曼・戴维那里听说到大熊猫的。戴维是最早研究中国野生动物的西方人。1869年，戴维远涉重洋，将一只熊猫标本作为礼物，送给法国自然历史博物馆，这是西方迎来的首只熊猫。尽管只是标本，但这一造物主的杰作仍令欧洲人为之疯狂，在熊猫热的驱动下，不少人开始前往中国，探寻熊猫。

　　直到1935年12月，纽约时装设计师露丝・哈克尼斯终于把一只名叫苏林的年轻雄性大熊猫带到美国。1938年，伦敦动物园也迎来了第一只踏上英国土地的大熊猫明。当时英国购买了3只大熊猫，分别叫作唐、宋、明。1944年，明离开了人世，当时的《泰晤士报》专门刊登了一份讣告，以示哀悼。

　　大熊猫真正作为最高规格国礼始于1941年，宋美龄向美国赠送一对大熊猫以示对其救济中国难民的谢意，这是中国现代历史上首次“熊猫外交”。此后，国民党政府于1946年向英国政府赠送一只大熊猫。

　　据不完全统计，1936年-1946年间，从中国运出的活体大熊猫共计有16只，另有至少70具大熊猫标本存放在西方国家的博物馆里。

　　曲折的熊猫赴美路

　　尼克松夫人一听，惊喜地对尼克松叫道：天哪！你听到吗？大熊猫！总理要送大熊猫给我们！

　　新中国成立后的首次“熊猫外交”是在1957年，接受这份大礼的是苏联。1957年，平平成为第一只作为国家礼物送出的大熊猫来到苏联，象征着当时中国与苏联老大哥之间的深厚感情。两年后，安安又作为配偶送到苏联。而对于传统友好关系的邻邦朝鲜，中国则在1965年至1980年间先后赠送五只大熊猫。

　　“熊猫外交”最著名的例子发生在1972年：那一年，美国总统理查德・尼克松对中国进行了历史性访问。周恩来总理特别向美国送上大熊猫兴兴和玲玲。

　　事实上，早在1956年至1957年，美国佛罗里达州迈阿密稀有鸟类饲养场和美国芝加哥动物园就分别先后两次致信给北京动物园，希望“以货币或动物交换中国一对大熊猫”。

　　据北京园林局1956年的文件显示，北京动物园当时只有3只雌熊猫，其中2只已经预定送给苏联。更重要的是，时值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对中国实行经济封锁和政治压迫，此时中国答应美方的要求，几乎不可能。但中国外交部出于增进中美人民友好交流的考虑，数度斟酌后，通知对方，“原则上可以交换”，但需要“双方互派人员到对方动物园访问并领取交换的动物”。

　　坚持直接交换而不通过第三方，是中方当时的唯一要求。但当时的美国并不“领情”，尽管美国动物园求之若渴，但仍“不同意直接与中国进行动物交换”，大熊猫最终没能在当时突破国家关系的藩篱走出去。除了美国，当时英国、荷兰等也向中国提出了类似的要求，但中方均以“皆属稀有的珍贵动物且不易捕捉”等理由婉拒。

　　时移事异，1972年，随着中美关系破冰，熊猫玲玲和兴兴赠送美国，这是1949年以后，熊猫第一次被送到西方国家。“玲玲和兴兴被送到美国，那可是熊猫外交史上最轰动的一件大事。”时任外交部美澳司(今美大司)美国处处长、亲身参与尼克松访华中方筹备第一线的老大使丁原洪回忆往事：

　　周恩来总理在招待尼克松的一个宴会上，把熊猫牌香烟递给尼克松夫人，问她：“喜欢吗？”

　　尼克松夫人说：“不吸烟。”

　　周总理就指着烟盒上的熊猫图说：“喜欢这个吗？你们把两头麝香牛送给中国人民，北京动物园也送两只大熊猫给美国人民。”

　　尼克松夫人一听，惊喜地对尼克松叫道：“天哪！你听到吗？大熊猫！总理要送大熊猫给我们！”

　　“铺红地毯，用战机护航”

　　兰兰和康康的座机一进入日本领空，就有一个战斗机编队护航

　　在1982年之前，中国的“熊猫外交”均是纯政治性的赠送模式，而熊猫出使到一国时，往往会出现万人空巷的场面，许多大熊猫抵达当地都得到“国家元首的待遇”。

　　1972年4月，兴兴和玲玲一到华盛顿，马上造成国家动物园前所未见的万人空巷，开放第一天就有两万多人挤进观赏。

　　这一年也堪称“熊猫外交年”。除了向美国赠送兴兴和玲玲外，由于考虑到当时中国与日本已开始邦交正常化，中国向日本赠送了一对大熊猫兰兰和康康，据当时的《人民日报》记载，“护送熊猫的座机一进入日本领空，就有一个战斗机编队的护航”。

　　随着中国与欧洲国家关系渐趋缓和。1973年，在西方国家中第一个与中国建交的法国获赠一对大熊猫燕燕和黎黎。一年后，中国送给英国一对大熊猫佳佳和晶晶。1975年，中国则又赠送墨西哥一对大熊猫迎迎和贝贝。三年后，中国赠送西班牙一对熊猫绍绍和强强。

　　1980年，为了对联邦德国示好，时任国家主席华国锋赠予西德一对熊猫天天和宝宝，宝宝运抵联邦德国时“受到了红地毯的接待”。

　　在此期间，在全球三大洲，从美国的东西两岸到中美洲的墨西哥，欧洲的苏联、英国、德国、法国和西班牙，以及亚洲的日本和朝鲜，都有了熊猫的踪迹。

　　1992年玲玲去世，令美国举国上下沉浸在悲恸之中，人们对它的哀悼比晚它一周辞世的芭蕾巨星努列耶夫有过之无不及，世界自然保护基金会的瑞士总部也第一次下半旗致哀。

　　跟玲玲离去一样，1999年11月28日去世的兴兴令整个美国陷入了悲痛之中，当年，不少美国媒体均用“熊猫外交使节去世”为题报道了此事。

　　熊猫去台历经二十年

　　因为台方的政治顾虑，从1988年到2008年，熊猫去台湾的路一共走了20年

　　由于熊猫生存环境的恶化，并且担心国内数量本已非常有限的大熊猫日渐减少。自1982年后，中国停止了向外纯政治性的赠送模式，许多国家纷纷通过各种方式邀请中国大熊猫去“访问”，中国也先后组织了数十次“大熊猫访问团”。美国洛杉矶奥运会期间，国际奥委会就特邀了一对中国大熊猫前去展出。

　　而在此期间，中国赠送熊猫仅限于国内，例如香港、台湾。

　　事实上早在1988年，大陆就曾表达送台湾熊猫之意。当时要送的是北京动物园里的熊猫陵陵和乐乐，台湾因为政治考虑而回绝。

　　2001年3月，大陆又准备送台湾熊猫，时任台“行政院长”的张俊雄在“立法院”答询时，还正面表示说，“如果符合华盛顿公约规定，我们当然欢迎”。不过，后来没有下文，熊猫赴台又成空话。

　　如果比照美国、日本等外国模式，向大陆“租借”熊猫，台湾不但每年均需编列数十至百万美元巨额预算，提供给大陆作为熊猫栖息复育研究与改善作业经费，而且租借是“国对国”的方式，会变成大陆租借给台湾，台湾变成外国，不符合政治要求。

　　直到2005年，两岸决定采取“动物交换繁殖保育计划”，由台北木栅动物园、四川卧龙保护区，两岸两个机构交换动物，回避高度敏感的政治争议。但当时以陈水扁为首的台湾当局以赠台熊猫有政治意义为由，拒绝接受。

　　直到三年后的2008年12月23日，赠送给台湾的大熊猫团团和圆圆才顺利抵达台北。

　　远未结束的“熊猫舞步”

　　中国的“熊猫舞步”越走越远，这一次，走到了大洋洲

　　上世纪90年代初，越来越多的环境保护团体对大熊猫租借采取抵制态度。在各方的努力下，中国停止了商业目的的熊猫出租。

　　1994年，成都大熊猫繁育研究基地的两只熊猫第一次以“科研交流大使”的身份出国，旅居日本白浜山野生动物园。此后，日本和歌山、韩国首尔以及美国亚特兰大、华盛顿、孟菲斯等世界上不少动物园都开始与中国进行长期的合作研究。

　　2007年9月12日，国家林业局宣布，“中国不再向国外赠送大熊猫，但仍可以与国外开展合作研究”。当时的英国《卫报》曾表示：“中国历史悠久的‘熊猫外交’传统画上了句号。但显然，“熊猫外交”并没有划上句号。相反，中国的“熊猫舞步”越走越远，这一次，走的更远，走到了大洋洲。

　　目前，中国与5个国家9家动物园开展了大熊猫繁育、生理等各方面的合作研究，涉及的大熊猫有30只。根据1975年的《濒危物种国际贸易公约》，外国动物园只能以租借的方式，以科学研究交换的名义获得熊猫。

　　而过去出国的24只大熊猫，现在仅有5只后代仍然健在，包括日本1只、墨西哥3只、德国1只，它们已加人外籍，所有权属所在国。它们至今还在与后来租借或科研合作走出国门的大熊猫，一道传递着中国人民的情谊。

　　回顾“熊猫外交”以来走过的半个世纪，中国保护大熊猫研究中心副局长李德生告诉《国际先驱导报》：“熊猫作为和平使者，见证了中外人民之间的友好感情，相信熊猫大使会在未来续写这一友谊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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