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海归中发生的悲剧引起了人们的极大关注。国庆节前后,两位归国博士在浙江先后自杀。北京海归、留美化学博士孙爱武又因为精神病流落街头,孩子也被警察局收留,最后竟然为生活所困,在街头摆地摊。不知道同样的情况还有多少,但是海归的精神和心灵问题是到了应该引起重视的时候了。 网上已经有人发起拯救孙爱武的行动了,而目前大家最关心的是,如何说服他去医院看病。孙爱武在接受访问时谈到:“这半年没睡过一天好觉,一天二十四个小时被人折磨着,被人搔扰着,我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又开出了月薪5、6万的“天价”。国内媒体在报道时似乎并没有把他当作一个病人,而当作一个目空一切、不切实际的书呆子。把他病中的“胡言乱语”发表出来,使人们对海归产生负面印象,这是很不负责任的。
从孙博士的同学天宇介绍的情况看,孙爱武的的确确有病,而且病得不轻。他患的不是抑郁症,而是精神分裂症。因此,指望他自己认识到自己有病,或者说服他去看医生是很困难的。他在北京的亲戚、同学、朋友应该采取强制措施,强迫他就医。查网上资料,抑郁症和精神分裂的区分是非常明显的。
一、主动与被动。主动求医是抑郁症区别于精神分裂症的一个标志。抑郁症患者会主动求医,但是由于不清楚,或者不愿承认自己的病,因此,不少患者沉默寡言。而精神分裂症患者求医是被动的,因为他们缺乏或丧失了自知力,一般坚决否认自己有病。多数患者是被亲朋好友采用软硬兼施的方法带到医院,患者对医生的检查也不合作。
二、痛苦与淡漠。抑郁症与精神分裂症的情感表达方式是不同的,抑郁症患者表现得很痛苦,愁眉苦脸,没精打采,忧心忡忡。精神分裂症患者由于存在严重的情感障碍,多表现为茫然、淡漠、木僵。也有的患者表现为情感高涨或情感倒错,但精神分裂症患者一般没有为病所急,为病所痛的情感表现。
三、意念和妄想。在思维内容方面,抑郁症与精神分裂症有着重要区别。抑郁症患者的主要表现是有消极悲观的意念,如困难、挫折、失败、自责、自罪、自杀等不良念头。这些意念在重症患者身上可达到近似于妄想的程度,但与精神分裂症的妄想症状仍有不同,主要区别有二:其一、患者的意念不是凭空而来,而是与所处环境及事件有关,如青年的学习压力、交往障碍、性困惑;中年的家庭、事业问题;老年的多病、孤寂等。其二,患者有自知力,承认这些念头主观片面、不真实、不确切、不可取,但就是油然而生,无法摆脱。精神分裂症患者的妄想症状多种多样,有的接近现实,有的荒谬离奇,但其共同特征是无事实根据,与患者所受的教育水平相去甚远;患者能把妄想内容描述得生动逼真,并坚信不移,他人无法说服。
孙爱武所患的精神分裂症,和奥斯卡获奖电影A Beautiful Mind 中描写的20世纪伟大数学家小约翰福布斯-纳什的情形极为相似,都是迫害妄想症。
小约翰福布斯-纳什绝对是一个数学天才,22岁时便完成了博士学位,在短短27页的博士论文里,他阐述了他自己创立的独特的博弈理论,在经济、外交、军事等领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并因此获得1994年诺贝尔经济奖。
然而,就在纳什30岁,即将成为麻绳理工学院终身教授的时候,他的脑子出现了严重问题。经医生诊断,他患上了妄想型精神分裂症。他时而担心被征兵入伍而毁了自己的数学创造力,时而梦想成立一个世界政府。他坚持认为《纽约时报》上每一个字母都隐含着神秘的意义,而只有他才能读懂其中的含义。他给联合国写信,跑到华盛顿给每个国家的大使馆投递信件,要求各国使馆支持他成立世界政府的想法。最终纳什的家人和朋友决定将他送进医院治疗。
1996年,从病中恢复的纳什在第10届World Congress of Psychiatry会议上报告了自己的经历。1958年他30岁时被认为是“世界上最有前途的年轻数学家”,但很快他的整个世界都坍塌了:“我在MIT 的教职员工,还有Boston都变得陌生起来……我到处看到匿藏着的共产党员……我开始认为自己是宗教圣人,并总是听到从那些反对我想法的人那里传来的像电话上的声音……这种恍惚的状态就像一场永远没有醒来的梦。”
纳什的病情时好时歹,反反复复。虽然他和妻子早已经离异,但是深爱他的妻子艾丽西亚仍然想尽各种方法,鼓励他顽强地与疾病做斗争。在此后的几十年中,纳什一直在医院、医药、孤独和数学研究中度过。
纳什是不幸的,但是纳什又是幸运的。因为在他患病以后,他的前妻、朋友和同事们没有抛弃他,而是竭尽全力帮助他,挽救他。尽管纳什不得不辞去麻省理工学院教授的职位,但他的同事和上司们还是设法为他保住了医疗保险。他的同事听说他被关进了精神病医院后,给当时美国著名的精神病学专家打电话说:“为了国家利益,必须竭尽所能将纳什教授复原为那个富有创造精神的人。”人们纷纷行动起来,他们设立了一个资助纳什治疗的基金,并在美国数学会发起一个募捐活动。对于普林斯顿大学为他做的一切,纳什在清醒后表示,“我在这里得到庇护,因此没有变得无家可归。”
妻子和朋友不懈的努力和精心照顾终于得到了回报。上世纪80年代末的一个清晨,当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的戴森教授像平常一样向纳什道早安时,纳什回答说:“我看见你的女儿今天又上了电视。”从来没有听到过纳什说话的戴森感到非常震惊,他后来说:“我觉得最奇妙的还是这个缓慢的苏醒,渐渐地他就越来越清醒,还没有任何人曾经像他这样清醒过来。”
纳什渐渐康复,苏醒过来,而他的苏醒似乎是为了迎接他生命中的一件大事:接受诺贝尔经济学奖。当1994年瑞典国王宣布年度诺贝尔经济学奖的获得者是约翰纳什时,数学圈里的许多人才意识到:原来纳什还活着。
在2001年,经过几十年风雨坎坷的艾里西亚与约翰纳什复婚了。这个非凡的富有牺牲精神和坚强意志的伟大女性用自己的一生与命运进行博弈,她终于取得了胜利。而纳什,也在得与失的博弈中取得了均衡。
孙博士在学术界的地位当然和纳什不可同日而语,但是,他的遭遇一样让人同情。所幸他有一位深爱着他的妻子,和一帮古道热肠的同学和朋友。但是,他和他的一家何时能走出困境,取决于他的病情恢复的情况。这是一个值得担心的问题。我认为,国内媒体不应该再继续采访孙爱武,发表不负责任的言论。而应该呼吁人们伸出援手,帮助陷入困境的这一家渡过难关。我衷心地希望,有一天,当孙博士在清醒后也像纳什一样表示,“我在这里得到庇护,因此没有变得无家可归。”我衷心地希望,祖国,仍然有真情在。(以上部分资料取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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