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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应善待英雄:梁三喜的那妻那儿那破房(组图)

www.sinoca.com 2009-11-11  至诚大兵博客


  感谢贵阳晚报记者刘流,他在写出了感人至深的通讯的同时,拍摄了英雄“梁三喜”原型王发坤遗属的近况照片,今天一早传送给了我大兵。刘流还欣慰地告诉大兵:稿子在贵阳晚报发出后效果不错,社会上引起了较大反响,贵州电视台将于近期前往威宁拍摄英雄“梁三喜”原型王发坤妻子李金花的故事。

  看了照片,又让大兵难受和流泪。在此,大兵将英雄“梁三喜”原型王发坤的家人近况照片发给网友们,敬请大家感受其中的味道。大兵想起了曾经很有名的一个电视剧《那山那水那人》,姑且就形象地为这一组照片取名为《英雄梁三喜的那妻那儿那破茅房》吧。

  另外,关于为高山下花环的英雄们扫墓及回忆的系列博文,在新华网推荐并引起了网友关注之后,共有超过12万的点击和大约600条跟帖留言,仿佛在网络世界刮起了一场“花环英雄风”,成千上万的国人在关注和关心着英雄烈士们的以前和家人的现在。昨天的博文《梁三喜捐躯扬名妻儿生存特艰辛》后,有网友“出污泥而不染”这样留言:“每次看您和上官正义的回忆战友的文章,我的心都是疼的,泪也是止不住的流。敬佩您们---流血牺牲的英雄!怀念您们---流血牺牲的英雄!我想帮英雄们的亲属做些事,那位我们的95岁的母亲和我们的妹妹,那位可亲可敬的30年未嫁的军嫂和他们的儿子……。那怕让我只给他们说上一句宽心的话语或安慰的或理解的都行。我要对烈士们说:祖国和人民不会忘记您们,您们将永垂不朽!我要对烈士们的亲人说:辛苦了,我的亲人,真是委屈你们了,你们不但流了血还让你们流泪!我虽很微小,可我很愧疚。对不起,泪流得我满眼模糊,我实在写不下去了。在此,我非常感谢您博友,让我有机会读到生死离别,真情流露的怀念战友的好文章。”  也许,这位博友的留言,代表了广大善良的网友国人,在此,大兵的战友们让大兵代表所有的参战战友,感谢大家没有忘记那些为国捐躯的英雄们,感谢大家对为国捐躯的英雄们亲人的关注!有了大家的关心与厚爱,相信英雄“梁三喜”烈士的那妻那儿那破茅房,会有可喜的改变!
  

听提到丈夫王发坤名字,李金花泪流满面好几分钟

  嫂子啊,你才57岁,重负与伤悲,让你如此苍老!
  

“梁三喜”王发坤唯一的相片,让母子俩睹物思人

  烈士30年,亲人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你!
  

梁三喜哟王发坤,你怎么由具体实在的有血有肉的人,竟然成了抽象的单薄的照片???
  

李金花和大儿子一家在破旧土茅房前

  破烂的土墙茅草房,装不下烈士的无边牵挂……


  上文精华段落:化掉的红糖就像丈夫的鲜血

  王发坤上前线的消息,李金花毫不知情,她还满心欢喜地等待着丈夫转业归来。“哪晓得等来的是他牺牲的消息。”1979年5月,一位战士翻山越岭出现在李金花家里,留下了王发坤被追认为烈士的证明书,以及部队、县民政局和县武装部送来的1000元抚恤金。李金花“相夫教子”的生活梦想,在这一天轰然倒塌。

  “我怎么也不相信当家人就这样走了,不是说好要转业的吗?”李金花难以接受丈夫牺牲的现实,她固执地想,丈夫只是被越南军队俘虏了,很快就会被战友们救出,然后光荣转业回家,跟她和儿子过平凡日子。于是李金花每天带2个儿子坐在村口眺望,祈盼着丈夫突然就从土路的转角处大步走出。“我们连着望了1个多月,只见青山转,不见亲人归……”

  3个月后,县邮政局通知李金花去领包裹。“那是他上战场前寄回家的10斤红糖啊!咋会这么晚才有通知。”李金花说她取到包裹时,红糖已化了不少,把装糖的口袋都染成暗红色,“就好像他在战场上流的鲜血,我一路哭喊着他的名字,把糖背回家。一点也舍不得吃。”

  附:对越自卫反击战纪实:烈士“梁三喜”的身后生前

  自“老山主攻团”参加1979年2月17日第一次对越自卫反击战以后,一直到后来的扣林山作战、老山作战期间,众多作家从全国四面八方陆续到达云南,进行军事文学的创作。

  其中,济南军区创作室的李存葆等一批作家,受总政领导之托,在战斗的余烟尚未散尽,就风尘仆仆地赶到“老山主攻团”所属部队。他们不辞辛劳,深入到“老山主攻团”1979年对越作战的河口县、1980年骑线拔点作战地区扣林山、1984年作战地域老山战区……他们深入到基层连队,深入到士兵的生活空间,甚至不辞跋山涉水到边远的村寨去看望烈士的亲人。

  在收集了大量的英模素材之后,尤其是“老山主攻团”一些基层指战员和他们的亲人以国家利益为重、以民族利益为重的感人事迹之后,作家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他为之惊奇,他为之惊叹,他为之震动,他为之震撼。

  惊奇的是我们的士兵——背负着40公斤重的作战物资,在崇山峻岭的泥泞中挣扎了两天两夜后,又在炮弹的催征中即刻发起冲锋,直至口吐鲜血累倒在阵地上。而这些战士两天两夜所耗费的热量来源竟那么少得可怜;惊叹的是我们的基层军官——他们的生活竟是如此清贫。有多少个牺牲的或是走下战场的军官上衣兜里,一边装的是个人的欠帐单和家中父母、妻儿病重病故的电报,一边装的是牺牲后个人抚恤金分配的留言。他们用自己的清苦换来了人民的富裕和边疆的安定,而共和国给予儿女们抚恤金的数量却无法衡量他们所作出的贡献;震动的是我们军人的妻子——她们是如此的可钦、可佩、可敬!有谁能相信她们靠自己稚嫩的肩膀,一头挑着国事,一头挑着家事,风雨中飘摇着疲倦的身影,焦虑中等待着噩耗的重击;震撼的是——在同一个充满阳光的国度里,在同一面旗帜下成长起来的同龄人,一边是血雨腥风,一边是灯红酒绿,血雨中升腾的是民族的英灵,酒绿中倒下的是糜烂的灵魂。前者为后者作出了全身心的付出,而后者在尽情享受前者的果实时却心安理得,冷漠淡然。

  李存葆经过三个多月的勤奋耕耘,写下了《西线轶事》、《战争之神》、《钢铁战士》等一些反映前线战斗生活的文章。但在闲暇之余,采访中那些许许多多的事迹却总是缠绕在他的脑际间,总觉得有一种负债感。这种内疚和不安促使他再下云南,将写作的触角伸向了基层官兵的生活、家庭和他们的内心世界,将战争的本质作出了深层次地挖掘。经过反复的推敲和修改之后,写下了代表当代军事题材纪实文学创作高峰的《高山下的花环》。

  这部小说一问世,立刻就引起了文学界的刮目相看,八一电影制片厂不惜重金,抽调了影视界的精兵强将,在很短的时间内将它搬上了银幕。上映之后,在社会各界引起了强烈的反响,爆发了轰动效应。广大人民群众对剧中人的动人壮举感到可亲可敬,对烈士亲人的坎坷艰困感到怜悯和同情。

  人们在敬、叹之余不禁要问:剧中这些感人的情节,是作家的精心杜撰,还是生活中的现实?

  这是事实!都是事实!

  这是发生在“老山主攻团”的千真万确的事实!

  只不过,作家和导演不愿过多地渲染战争的残酷性,将现实中的梁三喜、靳开来的真实情况作了部分删动。

  剧中的主人公之一——副连长“靳开来”,以“老山主攻团”步兵五连副连长、一级战斗英雄张大权和步兵二连丛副连长为原型;另一个主人公——连长“梁三喜”,以“老山主攻团”特务连孙连长和步兵一营韦副教导员为原型。

  与“梁三喜”一样,“老山主攻团”特务连孙连长是山东人,他1973年入伍,历任战士、班长、排长、副连长等职;与“梁三喜”一样,孙连长身高1.78米,是地道的山东大汉;他喜好武术,尤以腿功见长。

  1979年,“老山主攻团”完成第一次对越自卫还击作战任务以后,老孙征尘未洗,就带着团侦察排加入到师侦察大队,在刘大队长的带领下,在中越边境线上的扣林山、老山、八里河东山、老虎山等地区进行敌后侦察活动。

  从1980年到1984年的四年多时间里,他多次带领侦察分队潜入到越南境内30—50公里的地带,进行敌后侦察,获取了越北二军区军队配置和越军一线防御的大量情报。

  他7次带队潜伏到老山越军防御前沿和纵深,熟悉地形、捕捉俘虏,为我军首长作出战略决断、下定作战决心提供了极为珍贵的情报依据。

  为获取情报,他曾与战友们在莽莽的热带丛林里埋伏过三天四夜,忍受了毒蛇、蚊虫、蚂蟥等数不清的叮咬;为获取情报,他宁肯自己胃出血住院,也要和当地瑶族同胞论碗喝酒、论斤吃肉,结盟拜弟;为获取情报,他连续四年没顾上探亲,二女儿已经五岁了却还不知道长得什么样。

  为了表彰孙连长的卓越贡献,上级党委给他先后记三等功四次、二等功两次。

  1983年12月,“老山主攻团”接到了作战任务。孙连长作为老山战区的活地图,奉命从老山前线回团介绍敌情和地形,在团里呆了三天。因前线敌情发生重大变动,准备返回老山。此时,他爱人带着两个孩子从老家来到了部队……看到亲人,孙连长百感交集,心中又是喜又是忧。喜的是夫妻多年不见面,相互之间有多少话要说,有多少衷肠要诉,尤其是看到两个孩子都活泼健康,心中更是高兴。忧的是军令如山,任务紧急,上级立等急催,爱人刚到自己就要走,这分别的话自己如何忍心说出口!

  孙连长左思右想,愁肠难解,在万般无奈之下,这个身高一米七八、满身武功的山东大汉,躲在团长的办公室里,流着热泪给爱人写下了一封信,不辞而别,偷偷返回了老山。

  战后,“老山主攻团”在收集团史资料的时候,从孙连长的妻子手中找到了这封信:秀:我心爱的贤妻。

  由于情况紧急,我不得不走,几年来我们夫妻之间的朝思暮想,看来只有痛苦地延长了。我知道我这样做对不住你,我知道我这样不辞而别你会怨恨我,甚至会骂我没良心,这些,我都认了。但是,我的内心也是和你一样是非常痛苦的。我想和你话别,但我不忍心看到分别时你那痛楚的面容。我想告诉你真实的情况,但我不忍心听到你对我那凄切辛酸的担忧。我多么想再和孩子们多玩上一会,但我不忍心再听到孩子们用那稚嫩清甜的嗓音喊我一声“爸爸”。

  秀,四年多不见了,当我看到你那憔悴的面容、忧郁的眼神时,我的心里极不是滋味,要不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真想抱住你大哭一场,以此来发泄我心中的感激和内疚。我心里清楚地知道,你是为了我才走上这条受苦受累的道路。当年,是你说服了父母双亲,才使我这个独生子得以走上当兵的路,遂了我平生的心愿。

  我走后,你既要照顾瘫痪在床的父亲,还要照看双目失明的母亲。既要长年累月的在地里辛苦劳作,又要抚养两个幼小的孩子。为了举家过日,你省吃俭用,从不乱花一分钱。为了给父母治病,你将小硬是拖到十岁才让她走进校门。为了翻修我们那三间土坯房,我们双方将感情深深地埋在了心底,整整四年的时间我们只能是梦中相见。细细算来,我们结婚12年来,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只有一年半,生活对我们这对老夫妻来说,倒真是有点不公平,甚至有点残酷无情。

  我始终这样认为:你是为了我,吃尽了常人难以忍受的苦处,为了我们孙家,你用尽了全身心的付出。有一首歌词中这样写道:军功章里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而我的六枚军功章却全是用你的心血铸成。秀,我现在用什么动听的话语都难以表达我的内疚之情,但这一次我向你郑重发誓,等打完这一仗,我马上就写专业报告,如果上级不批准,我就是当战士**也要回到你的身边。我要用我的肩膀来挑起家庭生活的重担,我要用加倍的勤奋来改变咱家的贫穷,我要让父母有一个幸福的晚年,我要让你和孩子都穿上像样的衣裳。秀,等着我吧,我相信这一天一定会来到的。

  秀,话又说回来了,你也知道,打仗是敌我双方的相互残杀,是钢铁与灵肉的击撞,这就难免有伤有亡。退一万步讲,万一我真的不在了,为了孩子,为了老人,为了咱们孙家的门户,日子再难,你也一定要坚强地走下去。我看过有关规定,我的抚恤金应是多元,你要先还清我的借款数,咱们虽穷,但不能干那没有骨气的事,剩下的钱你就带着全家过日子吧。假如有一天你能有合适的伴侣,你就放心地去吧,我在九泉之下会保佑你们一生平安。

  在宿舍桌子的抽屉里面,有一个纸包,里面有一个纸条,上面写着我的借款名单。另外还有300块钱,就作为你和孩子回家的路费吧。战争说不定哪一天结束,等打完仗后,我会尽早来看望你们的,那时我们再互诉衷肠吧。

  再见了,我苦命的贤妻!

  再见了,我苦命的孩子们!

  孙

  一月九日

  当孙连长的爱人看到这封信时,他已经连夜乘车返回了老山……她欲哭不能,欲诉无处,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开始打点行装,在来部队后的第三天,就带着两个孩子忧心忡忡地返回了山东。

  1984年4月25日,我军指挥部召开了战前最后一次作战会议,对作战方案进行最终确定……在协调会上,原来负责带领穿插营进入预定位置的特务连副连长因另有任务,需要重新确定人眩“老山主攻团”领导内定由特务连钟指导员去带路,但孙连长却坚持认为他去最合适,理由有三个:一是穿插路线我熟悉;二是沿线敌情我清楚;三是穿插营的任务事关全局,别人去我不放心。

  会后,他又找到“老山主攻团”刘团长、王政委、杨参谋长,反复申明自己的理由,他说:“穿插路线上的地形地貌比较复杂,稍有不慎,就会迷失方向,贻误战机,后果难以设想。指导员刚刚伤愈归队,对情况的了解不如我清楚,为了确保作战的圆满胜利,请领导务必批准我的要求”。

  团领导经过再三考虑、反复研究,同意了他的意见……4月28日凌晨三时,穿插营在孙连长的带领下,在崎岖陡峭、荆棘密布的穿插路线上艰难地行进了近六个小时后,到达了指定位置……孙连长将周围地形、敌情向穿插营刘营长交代清楚后,就带着侦察班返回团指挥所……上午9时许,他们一行到达了中越边境线上的100号高地,孙连长对三班刘班长说:“在这休息一会吧,吃点干粮,再赶回指挥所”。

  在穿插路线上连续奔波了一天一夜的侦察战士们,早已是困乏至极,听到休息的口令,哪里还有心思吃干粮,也不管处境危险不危险,就地倒头便睡。孙连长喝了一口水,吃了几嘴压缩干粮,背靠着树干刚想迷糊一会,就听到炮弹的呼啸声,而且是朝100号高地方向打来……他赶紧喊醒大家“注意隐蔽”,并指挥战士们转移到100号高地的反斜面。正在这时,一发炮弹打来,将他炸倒在血泊之中,我们的好连长“梁三喜”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消息传开,团领导为孙连长的牺牲连声叹惜、泪流满面,连队军官为失去这样一位好战友而悲愤难忍,心情异常沉痛。最动情的,就是特务连的战士们,他们根本不相信这是真的,几十个侦察兵像失去了理智的疯汉,连滚带爬、不顾一切地冲上100号高地,爬倒在他们敬爱的连长身上放声大哭、嚎啕不止……是啊,他们怎能忘记,是连长把他们从一个个普通的青年,通过一招一式的严格训练、累月逐年的思想教育,培养成了智勇双全的优秀侦察兵;他们怎能忘记,是连长带领他们在敌后侦察时遭到越军追击的关键时刻,舍生忘死,掩护他们安全撤退,而他自己则带着三个战士在丛林里和越军周旋了两天一夜,等回到连队时,身上的衣服都已被挂成了布条条;他们怎能忘记,是连长在他们生并养伤的日子里,日夜守候在他们身旁,为他们端饭送水、查伤嘘痛,尽够了父母之心,兄长之情;他们怎能忘记,是连长在他们的家乡遭受自然灾害的时候,动员全连官兵捐款捐物,分寄到他们的家中。

  孙连长用自己的思想陶冶了战士们的情操,用自己的一举一动证明了“共产党员”这个抽象名词,用自己的满腔热情赢得了战士的崇拜与信任,用自己的品德在战士心中竖起了一座丰碑。

  战后,“老山主攻团”奉命撤回营房,开始着手处理阵亡烈士和伤残人员的善后工作。当时的工作程序是:首先由连队派人会同团里指派的干部组成十几个慰问小组,尔后,分赴烈士生前所在省市(家乡),向当地民政部门发出阵亡通知书;在当地民政部门的陪同下逐家看望烈士的亲人;邀请烈士亲人家属1—2人到部队办理有关手续和领取烈士遗物;参加团队组织的阵亡英烈追悼会。

  在确定由谁去山东省齐河县看望孙连长的亲人时,特务连的官兵谁也不愿去,准确地说,是谁也不愿去面对那痛苦的场面。最后,团里指定了宣传股何股长带一名战士去完成这件工作。

  何股长他们到达齐河县后,向当地有关部门简要地介绍了孙连长的英雄事迹,第二天,就乘车来到孙连长的家。

  孙连长的家坐落在村子的西北角上,一道残垣断壁的土墙围着三间土坯房。在围墙朝南的豁口处,有一个用树枝和高粱秆扎成的篱笆,就算是孙家的大门了。按照北方农村的居住习惯,屋子的西头一间住着孙连长瘫痪在床的父亲和双目失明的母亲,东头一间住着秀母女三人,中间是堂屋。

  何股长他们到达孙家时,秀带着大女儿到地里干活去了,家里只有老孙的父母和小女儿。看到这种情况,何股长马上改变了主意,没有对老人讲孙连长在前线牺牲的消息,只说是受部队委托来慰问参战人员家属的。而后,他们又返回了县城……第二天,正当何股长和县民政局的同志在一块商量如何向秀做工作时,秀已是心急火燎地赶到了民政局办公室……何股长尽量表现出轻松的样子,向秀简单介绍了老山作战的一些情况,重点向秀介绍了老山作战的英模事迹,尤其是讲到战争难免有牺牲、谁家都有可能摊上这样的不幸、要面对现实、正确对待时,秀好像预感到了什么,她急不可待地打断何股长的话,问道:我们家老孙怎么样了?孩子他爹到底出了什么事?

  何股长看到事已至此,就狠了狠心说道:“嫂子,我说了你可千万要挺住,孙连长已经在4月28日的作战中光荣牺牲了。”

  话没说完,秀已是满头大汗、昏倒在地板上……经过紧张的抢救以后,她慢慢睁开无神的眼睛,嘴里喃喃地说:“老孙呀,你可不能走啊,你不能撇下我们一家老小不管呀,我们一家老小等着你回来跟我们过日子呀……”她边说边流泪,边流泪边低声哭泣,到后来越哭越伤心,终于嚎啕大哭起来……何股长他们一干人整整劝说了两个多小时,才使秀的头脑清醒过来,大家千叮咛、万嘱咐,劝她一定要咬牙节哀,千万不能让风烛残年的老人知道,秀这才强忍着悲痛,点头默允。

  ……

  接到嫂子要来部队的电报后,特务连的上上下下都行动起来,准备工作的标准决不亚于高级首长来部队视察——连队的干部们反复商议嫂子到达时欢迎的仪式、汇报的语句推敲、连长遗物的出具时间、嫂子来队的时间、生活安排等,甚至还考虑到了秀向组织上提出的各种问题。战士们则忙着打扫卫生、布置房间、准备食物,有几个班长和**还聚在一起嘀咕了好几次,似乎要表示什么。同时,团里也指示特务连要认真准备,全力以赴接待好烈士家属,并专门指派组织股孙干事具体检查落实这件事。

  当团里接送烈士亲人的专车在特务连门口停稳后,几个连队干部马上钻进车里,将秀和两个孩子接下了车……这时,全连人员成两路纵队列队夹道欢迎秀母女,值星排长向全连人员下达了立正口令后,跑过来向秀敬礼、报告:“嫂子,我们特务连全体官兵怀着崇敬的心情期盼着你的到来,我们全体官兵向你及老人问候。”

  看到这种阵势,秀对钟指导员说:“谢谢大家,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部队的规矩,大家还是到屋里坐吧。”

  部队刚刚解散,众人正准备向屋里走去,孙连长的通信员小张从一边走过来……嘴里喊了一声“嫂子”就扑通一声跪在秀面前……泪流满面地说:“嫂子,是我不好,都是我没保护好连长,我对不起你呀,我对不起孩子呀。”秀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弯下腰拉着小张的胳膊说:“小张兄弟,快起来,快起来,老孙的事我都知道了,你辛辛苦苦地照顾老孙两年多,让你也受苦了。”正在说着,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全连的战士都面向秀跪了下来……这一下,秀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随即拉着两个孩子,流着泪对战士们说:“弟兄们,快起来,这样做嫂子承受不起呀。老孙他活着的时候脾气不好,性格暴躁,平时有对不住大家的地方,现在他走了,我就代他给大家道个歉,谢谢弟兄们对我们孙家的情谊。”说完,就拉着两个孩子、母女三个同时跪了下来……看到这种情况,指导员和副连长赶紧命令战士们站起来,同时将秀母女三人拉起来、走进了连队会议室。

  秀在团里呆了三天,提出要到孙连长的坟上看看,团里指定特务连出一名排长和一名战士陪同前往。

  他们一行5人从昆明出发,坐了三天的公共汽车,赶到麻栗坡县城时已是天色发黑。陪同的刘排长说:“烈士陵园离县城只有两公里路,我们先休息一晚,待明天上午找辆马车拉我们去。”

  到了第二天上午8点,还不见秀母子起床,刘排长以为旅途劳累,就又等到了九点半,还不见起床,正在犹豫间,只见两个孩子跑过来说:“刘叔叔,我娘说她先走一步,让你带着我们一块去。”刘排长这才恍然明白,赶紧找了一辆马车向烈士陵园赶去……等他们赶到孙连长的墓地时,只见秀跪在坟头前面,将头抵在坟堆上,双手紧紧的抓住坟土,正在低声地哭泣……在看到两个孩子来到后,就将孩子们拉来跪在坟前……从书包里拿出一瓶酒、两节香肠和一盒红塔山香烟……对着坟头说:“老孙,我和两个孩子看你来啦,我知道你平时爱喝酒,今天我给你带来了,待会让孩子敬你一杯。我知道你爱抽烟,我给你买了盒你平时想吸又吸不起的烟,等会让孩子给你点一支烟,咱们这一家算是团圆了,他爹,你听见了吗?你留给我的信,我都知道了,我知道你的心思,我不会给部队领导和连队上添麻烦,过几天我们娘仨就回老家了,咱爹娘老是在别人家吃饭我也不放心。两个老人历尽艰辛,把你抚养大也不容易,以后的日子无论多难,有我吃的,就有老人吃的,我不会让老人受一点委屈的,我会代你行孝,让他们安度晚年。咱的两个孩子,我就是吃再大的苦,也要让她们读书,也要将她们抚养成人,让她们长大后经常来看你。你要我还的帐,等我从团里领了抚恤金后,我就分别还给人家,你放心,我不会让人家戳咱的脊梁骨。他爹,你托付我的这三件事,你就不要管了,你放心地走吧,我们娘仨以后还会来看你的。”

  由于要赶中午1点钟返回昆明的长途客车,他们一行在11点离开了烈士陵园。走的时候,秀步履蹒跚,一步三回头,两个孩子趴在坟头上,嘴里喊着“爸爸,爸爸,跟着我们走吧”,死活不肯离开……那场面,就是铁石心肠也会为之掉泪。

  ……

  老孙的爱人再过三天就要离开部队了……车票买好以后,她给团里提出了两个要求:一是孙连长欠连队的钱已经还清,但欠战士们的300多元钱却无法送出去——白天按名单将钱还回去,但到了晚上钱就又顺着门缝塞进来,有的还塞给不懂事的孩子手里。问题在于,不但原来的钱还不出去,塞回来的钱倒越来越多。同时,战士们还为她们母女三人买了许多东西,装了三大提包还装不下……面对这种情况,秀要求团里和连队做一下工作,将钱还给大家,让她代替孙连长了个这个心愿。对此,团里对战士们反复做工作,并明确规定:凡是孙连长欠战士们的钱,作为一项任务,必须收下。另由团里补助孙连长一笔生活困难费,顶替还账数目。

  第二个要求,是孙连长的父亲是位老八路军战士,在解放战争时期作战负伤致残,常年瘫痪在床。但由于多方面的原因,至今仍未得到民政部门的承认和给予照顾。老人不育,这才抱养了孙连长,指望着他将来给老人养老送终。现在孙连长不在了,团里能否出面与地方有关部门联系一下,按照有关政策给老人以照顾。由于这个要求完全符合政策和实际情况,因此,团里几位领导一商量,决定抽调懂政策、办事利索的宣传股刘干事和另外一名战士陪着秀娘仨返回山东老家,重点落实好这第二个要求。

  车到济南,刘干事让战士陪着秀母女三人先回齐河老家,他就在济南暂时住下。第二天一早,他独自一人来到了省民政厅……当时,民政厅的几个领导正在开会,刘干事一头闯进去,也不等几位领导问话,就主动出具了证明并进行自我介绍……接着,就开始详详细细、绘声绘色地讲述老山作战的经过……由于当时地方上有关老山作战的一些情况都是传闻,地方上的同志也很想了解前方将士们作战的真实情况,于是,厅长就宣布会议暂时中止,由着刘干事讲下去……刘干事讲进攻、讲防御、讲上级指挥、讲地方支援,一口气讲了三个多小时……尤其是讲到孙连长的事迹时,声泪俱下,不能自己……民政厅的领导也都眼含热泪,激动地连声叹息。

  最后,刘干事说:“这个孙连长就是咱们山东省齐河县人,我这次来山东,是奉部队首长的命令来看望烈士的亲属、传播烈士的美名,我迫切需要咱们民政部门的领导能给予大力支持和帮助,使我得以顺利完成任务。”

  听完这话以后,厅长当即表示——明天除留一名副厅长在家值班外,其余副厅长和优抚处、安置处的同志陪同刘干事前往。另外,通知齐河县有关领导一同去看望烈士的亲人,以显示咱山东父老对前线英烈的敬重。

  第二天上午,省民政厅的领导和同志们陪刘干事来到了齐河县,县里派了县委副书记、副县长、民政局长等陪同,一路风尘来到了孙连长的家……看到这低矮的土围墙、置身于这烟熏火燎的小土屋、握着孙连长瘫痪在床的父亲和双目失明的母亲那干瘦的手……在座的各位领导的眼睛湿润了。

  尤其是听到孙连长的父亲讲到自己当年被**鬼子的炮弹炸断双腿,瘫痪在床30多年,至今仍未受到应有的照顾时,在座的各位领导更是内疚和尴尬……厅长当即指示齐河县民政局:立即将孙连长父亲反映的问题核查清楚,如果属实,应按照有关政策补发35年来应该发予的抚恤金。这件事如果县局有困难就向省厅申报。

  听到这句话后,刘干事将秀母女三人推到厅长面前说:“感谢领导的关心”,厅长拉着孩子,对刘干事说:“这母子三人将来的生活,部队上有什么考虑没有?”刘干事说:“根据老孙同志的一贯表现,部队党委原本准备将他提升为副县职干部,以解决秀和孩子的随军问题,现在老孙不在了,我们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根据政策给元抚恤金,其余的就只能靠咱们当地政府了。”

  听了这话,厅长将各位领导叫到屋外,商议解决办法,最后商定:一是由省厅下划指标,将秀全家转为非农业户口;二是由省厅拨款,在齐河县给秀一家盖房定居;三是由齐河县负责安置秀的工作,并联系好两个孩子的转学事宜;四是由县民政局负责孙连长父母的生活费用和其他事宜。

  听到这个决定,秀代表老人和全家向各位领导致谢,在场的乡亲们也感到处理得非常得体,体现了党和政府对人民、对烈士家属的亲切关心。

  刘干事对着各位领导和众多的乡亲,代表部队发表了由衷的讲话,最后,他激动地说:“通过处理老孙同志的身后事宜,使我从思想上受到了一次深刻的传统教育,使我对人民群众的认识从心灵深处得到了升华。山东老区的各级党组织、各级政府、各位领导办事,还是像战争年代那样扎实。山东的父老乡亲对我们子弟兵的感情还是像战争年代那样朴实。山东的儿女们对国家、对人民的拳拳之心还是像战争年代那样诚实。山东的父老乡亲用自己的勤劳和心血养育了一代又一代的优秀儿女,山东的儿女用自己对祖国的铮铮铁骨矗立起一座又一座历史丰碑。山东大地给予我们军人子弟兵无穷的智慧和力量;山东的父老鼓励我们军人再创灿烂的辉煌。我为山东父老而骄傲,我为山东兄弟姐妹而自豪,我发自肺腑的衷心祝愿,山东大地风调雨顺,山东人民万寿无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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