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 年
灾难的一年,妈妈的咳嗽非常严重,加拿大医疗系统非常缓慢,迟迟不能确诊。妈妈决定回中国治疗。妈妈回去了,留我一个人在加拿大继续学业。记得那一天晚上,我刚放学回来,一阵急促的电话龄响起我急忙抓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在中国的姐姐急促的声音,敢紧买机票回来,妈妈被珍断为肺癌晚期,医生说只有三个月的生命了,我听罢顿时感到晴天劈历!!脑袋嗡的一声,差点没有晕倒!
我马上感到我就要失去我最亲的妈妈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眼泪哗的一下涌出来,僻里啪啦打在桌子上!我发疯一样跑出去,准备买票,一路上不停地哭泣,甚至在买票的时候也在哭,当时东亚旅行社的那个代理很同情我,不停地安慰我,还给我盯了一张最便宜的票 在1月21号。
订票以后到我出发前的几天,我天天低声哭泣,地铁站,学校,马路上,在家里更是大声哭泣。我真的很怕再也见不到妈妈了!21 号,我提着一个简单的行李,踏上了飞往中国的飞机。
学业全部中断,爸爸也要随后从美国赶回。一下飞机,我就打的直奔上海中山医院贵宾房,我看到妈妈身上插着各种管子,面容非常憔悴地躺在病榻上。看到我还强装笑脸地坐了起来,我感到我的心都在滴血了!当时姐姐,护士都在。我和妈妈交谈了几句家常,妈妈非常镇定,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的病情,姐姐跟我说实际上她知道。我对妈妈的不畏惧感到非常钦佩。
晚上我住在姐姐家里,我们都商量着怎样用更好的办法治疗妈妈的病,我们都抱着一线希望,虽然我们知道当时跟本没有更好的办法治愈癌症!接下来的日子,我不停地在姐姐家,医院跑来跑去,全力以赴照顾妈妈,我们陪着妈妈去做化疗,四处奔波买各种抗癌药物。后来我的表姐,舅舅,姨等亲戚也陆续来上海看望妈妈。还有妈妈的同事,马不停蹄地前来慰问,送这送那。因为妈妈在国内工作努力,人缘非常好!
最后我的表姐和二姨也留了下来和我们一块照顾妈妈。我们天天呆在医院里给妈妈买好吃的,和妈妈一块出去散步,打牌,聊天,听歌让妈妈开心。这些日子我深深地体会到了人间的冷暖悲凉,生命的短暂和不易,医院里的一幕幕让人心碎的画面,至今让我永之难忘,刻古瞑心。
我还记得那天晚上和妈妈在医院里看当时非常风靡的电影 Titanic , 看着看着我们也被电影里的悲壮情节所感动,产生共鸣,稀里哗啦地哭起来。渐渐地,妈妈的病情开始好转,并得到了控制,医生痛过 X-光片跟我们说,妈妈在肺里的癌细胞基本被消灭了,我们都皆大欢喜,妈妈也对我说:“你回加拿大吧,把学业跟上,我这里还有你姐姐和姨的照顾,你就放心吧” 我想也是,就跟姐姐说:“我先回去,如有需要或妈妈病情转坏,我随时随地马上回来。” 姐姐也同意了,就这样 四月十四号,在中国呆了两个半月,我又回到了多伦多。一进家门,空荡荡的屋子,让我凄凉倍至,想到生病的母亲,破碎的家 我又黯然泣下。
回来后,我的学业自然是啦下很多,成绩很差,我不得不放弃了计算机专业,改成了其它。没有人知道我改了专业,包括我的家人,因为我不想让他们担心。一个人的我学习还是很努力,并认识了几个闺密朋友。在一次活动中,她们有意让我认识了一个男士。他是南方人,个子不高却很精干,多大的留学生,精英,硕士毕业。他显然对我很感兴趣,一直和我聊天,他成了我第一个男朋友。
没多久他搬到了我的住处,填补我痛苦,空虚的心灵。 他在妈妈生病的时候给了我很大的安慰。但是我们也时常吵架,有很多想法和做法出现差异。1997 年底,又接到姐姐的电话,妈妈病情恶化,需要照顾。就这样我又急急地买了一张飞机票回到了中国。 这一次,妈妈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全身,很多已经在骨头里。看到妈妈浑身疼痛,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躺也不是,心力交悴的痛苦,我再也忍受不住了,我拼命地照顾妈妈,整晚整晚的合不上眼,妈妈不停息的咳嗽声,一直响在我的耳边刺在我的心里!
1998 年
五月妈妈的病情进一步恶化,我知道妈妈要离我而去了。我处在极度痛哭和悲哀之中。我不能写了!我不能再写这段了,我已经窒息了,请原谅!
妈妈过世以后,我又回到了多伦多,一直处在极度的悲痛之中,不能自拔。孤独,绝望,心力憔脆,肝胆寸断,我真的很想和妈妈一块走,结束这痛苦无比的生活。我赖以生存的母亲的去世,给了我至命的打击,使我的生活失去了任何希望和光明。只有 24 岁的我,真不知道以后的生活怎么走下去。幸好我的男朋友还在我的身边,他给我的生活又点起一点点亮光。我发誓一定要艰强起来,完成学业,过好我前面的路,不辜负母亲的期望。让她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
事情进一步恶化,九月底我和男朋友从downtown 搬到了 北约克,那时的北约克格外荒凉加上我凄惨的心更觉落寞。我们租了一个地下室的两室一厅,小日子刚没过多久,就收到一封移民局的信件大意是如果我男朋友再不申请移民,他必需离开加拿大,他考虑再三决定撇下我离开加拿大去香港,因为当时正好有一个在香港的大公司雇用了他。10月份我的男朋友也走了,我的心又凉了一大截,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流落在多伦多无比凄凉。记得那一年圣诞节前后,天上下着鹅毛大雪,我下了巴士,深一脚浅一脚往家走,奇膝高的大雪几乎让我寸步难行。风刮在我的脸上像刀割一样,我欲哭无泪浑身已经麻目,我只知道我要艰强,为了母亲,我要活下去!
1999 年
学业变得越来越紧张。那一天,当我正在看书的时候,可能由于长期的不规律进食,和睡觉,突然感觉头昏眼花,差点晕倒。房东发现了,把我送到了医院,经过了几个小时的漫长捡查,被定性为心脏间歇性缺血,但并不严重。从那以后我就格外小心,再也不会出现彻夜不眠的情况。2月,在朋友的帮助下,为了离学校近一点,我搬家到 Wilson and Bathurst 一个南美州人出租的房子里。我租的是一个极其简易的全部独立的地下室,又小又冷。晚上看书的时候,感觉那冷气都钻到了我的骨头里。
住在这个地方的时候我先后遇到了三个男朋友,他们分别来自四川,北京和大连。还有一个韩国朋友是我的大学同学。我和那个韩国男朋友走的很近,但我们一直保持距离,没有越雷池一步。夏天,为了到多大作交换生,我又搬家到 downtown 一个香港人的房子里,离中国城很近。房东住在一楼,我和另外两个女士住在二楼和三楼。一个女孩在多大念博士,一个刚从美国过来,我们三个人都处的非常好。
我还记得我和那个博士女孩站在屋定上,望着眼前层层叠叠,错落有至的屋顶海洋,我们聊现在,聊未来非常温馨。还有那个四十几岁美国来的女学者,我们也经常聊天,并知道她有一个美国男朋友,但不晓得他们是结婚了还是没结婚。这位housemate, 不知是不是还想找一个中国男朋友,经常去一个同乡会的舞厅跳舞,并且慢慢变成了那里的组织者,一到周末很多中国人都到那里去跳舞,我去的很少大概只有两三次,因为还要忙着学业,在那里我认识了几个异性朋友。其中有一个湖北人,我跟他交往了一段时间,但实在因为性格,想法不太合,最后还是以分手告终。在这个房子里我度过了最激动最充实的一段单身生活。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