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加拿大办理往生者后事 谈谈华人的传统和习俗

　　人在加拿大 办理往生者后事ABC

　　中国传统的清明节前夕，记者就加拿大华人遇到的往生者后事如何处理、过程中要注意哪些问题走访了在雅龙殡仪馆(Maison Aaron)工作的杨先生。以下是这次访谈内容的精选。

　　问：当地有火葬、土葬，人们通常根据什么来选择?

　　答：第一个因素是传统因素。华人有自己的传统和习俗，但也无外乎就两种，即土葬和火葬。比如说，祖祖辈辈一直都是土葬，这个传统会一直延续下来。后来城市里人们思想开化些了，那就采用火化。第二个因素，就是经济上的原因，觉得火化会比较简单、比较便宜。

　　问：火化和土葬，从价格上，相差多少?

　　答：假如采用同样的服务，最普通的，估计至少相差也就是1千元左右。

　　问：这个普通和不普通，是怎么回事?

　　答：因为这些费用是变动的，火化选用的棺木比较简单些，而土葬选用的棺木价格有上万的，有5千、6千的，也有2~3千元钱的，这个差别是很大的。如果土葬选择价钱1万多的棺木，那就差别就大了。

　　问：葬礼有进教堂和不进教堂的，二者有什么区别吗?

　　答：应该说没有区别，进教堂也要花钱的。教堂做个弥撒，也要300多元，当然富裕些的人会给的多些。也有的在殡仪馆做，把神父请到殡仪馆为往生者做些仪式的。

　　问：华人和当地人的葬礼，在过程上有什么区别?

　　答：形式上会有些差别，毕竟是不同的国度、不同的文化氛围。但最大的差别是人们的心态，特别是往生者家属的心态，这有着极大的差别。中 国人的葬礼，所有人都流露出悲伤，而对于当地人来说，则是表现出坦然甚至是高兴，他们把葬礼当着朋友会面的机会。多少年不见的老朋友，终于有这样的一个机 会可以见到了。葬礼对他们来说，是一种社交活动。

　　问：老人在家中突然往生的该怎么办?

　　答：先打911，警察来了以后会提示你该如何处理。

　　问：事先买有墓地的，往生者的家人能否自己请人把往生者安葬?

　　答：不可以，这必须请有殡仪牌照的人员经办必要的手续后，由殡仪馆的人员处理。

　　问：做殡仪馆需要牌照吗?

　　答：殡仪是个行业，也是一种商业行为，归口各省卫生部管理。如同保险、房地产经纪人一样，从事殡仪这一行业也得获得许可才能经营。尤其遗体的处理，必须是经过三年专业培训而获得证书者才行的。

　　问：对华人遇到这些事情需要处理时，您有什么好的建议?

　　答：主要是要选择一个好的殡仪馆。这个殡仪馆会帮你解决很多你想不到的问题。有些是殡仪馆必须做的，无论哪家都一样，如向政府申报死亡、处理遗体等。有些是额外的，如按照你的文化习俗来帮你打理，给你一些建议。

　　其次要考虑语言风俗，还要处理好遗产的问题，还要想到什么该办的等等， 这些方面，服务周到的殡仪馆会给你提醒。

　　背景新闻：大陆移民5%选择土葬 不及加人1/10 殡仪业揭密+价目表

　　一份特殊的工作-殡仪业

　　生老病死，自然规律。按照安省殡葬服务委员会的资料，一个葬礼平均费用是7,400。对于大部分人来讲筹备葬礼是一件非常陌生和神秘的事情，尤其是那些面对亲人突然死亡的人来说，在极度悲伤的情形下，完全是一头雾水，不知所措。而且葬礼时不待人，许多抉择都要在短时间内作出，对许多人来说在失魂落魄的时候做决定，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记者在清明来临之际，走访本地殡葬行业，希望可以给大家勾勒出一个清晰的轮廓。

　　据统计安省在2009年共有88,000人去世，其中一半多一点选择土葬。死者家人除了悲痛之外，还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就是丧葬费用，因此如果事先有所准备，无论从心里还是财力上届时都会从容一些。

　　只有活人会害你

　　多伦多最为繁华的Yonge街上就有不少殡仪馆，记者走访了其中一家Jerrett 殡仪馆，采访了里面的华人服务经理李关明颖。虽说当天是星期四，但是繁忙程度一点也不亚于周末，采访时间不得不安排到下班后的5点，其时李关明颖居然忙到未吃午饭。

　　李关明颖1985年从香港来加拿大留学，大学读的是会计专业，1992年毕业就在这家殡仪馆做会计。她回忆刚工作就给远在香港的妈妈打电话匯报，妈妈一听是在殡仪馆工作，啪就把电话给挂了，不容得她多解释一句。

　　她表示，那个时候进殡仪馆仅仅是做会计，和殡葬业务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后来香港移民越来越多，殡仪馆需要粤语翻译她就来帮忙，直到最后需要她直接从事业务工作，为此她不得不再进大专学习殡葬专业，两年制的学习最后一年是全职实习，然后通过考试才能获得执业牌照，有了牌照就相当于一个殡葬策划人，负责一单业务的整个过程，也包括为死者化妆修容。

　　当年她20多岁，根本就没有和尸体打过交道。记得刚开始为死者修容时，她都会央求同事在一旁陪着她，她才敢静下心来工作，这种状态持续了整整一年，她才没有了当初的恐惧心理。现在更是轻车熟路，她引领记者到追思会大厅参观陈设四处介绍，根本没说棺木中就已经躺着一具尸体，记者正用心记笔记的时候，忽然发现身边就是一具尸体，真真被吓了一跳。她才不好意思地说，忘了记者的身份。

　　她记得一位同事的话给了她很大帮助去克服这个心理障碍，同事说：这个世界上只有活着的人才有可能害你，死去的人是最安全的。她回想起来觉得很有道理，她表示自己的工作是帮助这些死者，送他们最后一程，这些死者如有在天之灵，也一定是心存感激，她就像在护理朋友一样，怎么会害怕他们呢。

　　为客户家人之间当翻译

　　多伦多是华人的聚居区，当初殡仪馆要她从会计转到殡葬策划，也是为了适应这个市场的需要。李关明颖表示，目前还是粤语客户居多，毕竟他们移民的歷史比较悠久，第一代移民现在都到了辞世的年龄段了。而大陆新移民客户比较少，他们是第一代移民，正值壮年，大部分还没有把老年双亲接过来。她仅有的几位大陆移民客户，都是幼子身亡的特例，不足以说明什么。

　　因为她是华人，因此人们难免想到她的主要工作是翻译沟通。李关明颖对此并不否认，但她的答案也让记者大跌眼镜。她表示，她并不是做客户和殡仪馆之间的翻译，而是客户家人之间的翻译。也就是客户家人之间的沟通需要她来做，而且这是一个很大的工作量。她解释说现在去世多是广东一带的第一代移民，他们不会英语只会讲本地话，而他们的后代基本上都是这里出生，完全是英语世界和西人思维。两代人之间平时生活里当然会有所交流，但是孩子们基本上都只是用粤语的生活用语，深度的问题也无法交流。

　　等父母一方去世的时候，健在的父母一方会希望按照家乡的风俗来办理。但是家乡的风俗有很多粤语词匯是孩子们永远无法听懂的外星语，举个简单的例子，我们进医院如说说到病情，即使你懂英语也说不出来那些专用词，还是需要一个翻译。这时候她就需要在中间做翻译，给孩子们讲父母的要求，讲那些他们无法理解的风俗。

　　华人风俗最为复杂

　　在殡仪馆近20年的时间，她目睹了不少人间的悲欢离合，各个族裔的都见过，如果从繁复程度来说，华人的最为复杂，这也是为什么西人做不来这些业务，一定要华裔雇员来帮忙的原因了。

　　她所说的华人一般还是指早期来的第一代粤语移民，他们对传统风俗的要求还依然保留着，这些风俗看起来甚至有些文化活化石的感觉。比如记者在参观灵堂的时候发现门口登记台上摆着一个小篮子，里面放满了各色的绒线花。

　　李关明颖解释说，不同的颜色代表不同的身份。比如白色的花戴在死者妻子、女儿、儿媳妇等女性亲属的头上，蓝色花戴在(内)孙女头上，绿色花戴在外孙女头上，黑色的小飘带则戴在所有男性亲属的胸前。这是粤语人群的传统葬礼的风俗。

　　此外还有比较夸张的陪葬品，包括纸扎的独立屋、汽车、飞机、轮椅、童男童女等，也都会带来放在灵堂里。她曾经见过一个葬礼，家属从香港带了几十条锦丝幕巾悬挂在灵堂，场面非常壮观。她表示这样比较传统的披麻戴孝的葬礼并不常见，大概只有5%左右。

　　说起华人第一代广东移民的葬礼传统，李关明颖表示他也是在这里工作才学到不少，起初要花费不少口舌给同事们解释。比如女性死者身上穿的衣服总样数加起来要是单数，男性死者要穿双数，这些衣服数字包括内衣、袜子等一切穿戴在死者身上的服饰。

　　此外，女性死者口中要含着珍珠，男性口中要含着加元10分的硬币，而且还要是1967年以前的铸造的。因为那时的10分钱硬币是银币，为此她不得不特意准备不少这样的硬币，以备不时之需。实在找不到还要去钱币收藏店去买，当然就不是10分钱这个价了，现在每枚已经卖到5加元。

　　至于死者身上的寿衣，现在基本上都是西装。按照广东人的传统，需要把所有口袋的底部剪开，意思是死者的钱财可以从口袋中流出来，留给下一代。因此如果死者有十几套陪葬寿衣，她就需要挨个剪开，西人同事对此颇为不解。

　　而且由于传统寿衣上是没有扣子的，死者家属也会要求把所有西装上的扣子剪掉。这样下来工作量会增加不少，她一般会要求死者身上的寿衣至少留下一粒扣子，不然衣服都扣不上了。 加 拿 大 家园网

　　甘苦自知助人为乐

　　回想当年妈妈的责难，李关明颖现在还记忆犹新。她说，最初妈妈一听就挂电话，后来没多久加拿大就发生了经济危机，不少人都失业，她凭着这份工作旱涝保收，妈妈才自嘲女儿歪打正着。

　　即便如此，每当她想和母亲分享工作中的幸福快乐之时，妈妈都会转过头去说不听你们那些事，也算她一直压在心底的遗憾。然而，几十年的殡葬工作她感到在别人最困难的时候，是她用清醒和鼓励帮他们渡过难关，而得到的奖励不是金钱，而是他人的永生难忘之情。

　　她记得6年前接待过一位丈夫自杀的客户，那位妻子因为悲伤过度，一度想扑进棺木中去。李关明颖在边上一边紧紧握住她的手，一边安慰鼓励他勇敢地活下去。没想到6年以后一个偶然的机会里，她在商场中偶遇这位妻子，当然已经不能认出对方了。没想到那位妻子一下子就认出了她，说一辈子也忘不了当时她的鼓励。

　　殡葬专业求职难

　　按说华人越来越多，殡葬业未来华人客户应该会不少，因此这个行业会不会成为就业黑马呢?李关明颖却不这么认为，她表示在上世纪90年代这个行业几乎没有华人，到了2000年以后第一代华人移民开始大量辞世，促使各个殡仪馆都要招纳粤语员工，几乎每个都有1到2人。目前多伦多这个行业的华人在30人左右，已经处于饱和状态，除非等到这些人退休了，才会需要新的华人员工。

　　但是这些华人雇员主要是服务于广东老移民，因为他们的风俗传统比较特别。当这些人真的退休之后，第一代广东移民可能都已经辞世了，他们的下一代完全是英文就可以应付。而大陆新移民葬礼非常简单，他们的英文也不错，完全不需要华人雇员都可以服务。因此无论是现在还是长远来看，这个行业特别需要华人可能仅仅就是这几十年，而这几十年已经没有职位空缺。

　　墓地也是一种投资

　　记者在高山纪念墓园见到从业已经12年的墓园顾问狄勤生，他表示客户所买的加拿大的墓园，有永久居留权但没有所有权，而且没有以后的管理费，这是很多新移民都喜欢问的问题。而墓地和房地产一样都存在年年升值的问题，他表示华人忌讳谈生死问题，因此很少预先购置墓地，香港移民来得时间久一些已经开始习惯早些预定，而大陆移民几乎不会预定。

　　他回忆说，1983年的时候他给父母在市中心墓园买了2块墓地(6平米左右)仅用了1,750元，到了2011年就需要38,000元。他所工作的墓园一块墓地(3平米)1992年价格为800元，到了2011年就是6,700元。他表示，人总有一死而墓地价格会一直增长，这个道理谁都明白。预先购置墓地不但可以省钱，而且也方便后人祭奠不必跑得太远。

　　根据加拿大2009年统计资料，全加拿大平均墓地费用为18,700元，值得注意的是这是双人的价格，加人通常都是夫妻墓地双连购买。这个价格细分为4部分：墓地(2块)从4,600元到8,000元;墓碑从3,600元到7,800元;外棺(水泥结构的棺木保护壳)从3,000元到6,200元;开挖填埋费从1,800元到2,400元。合计费用从13,000元到24,400元，因此平均为18,700元。这个价格之所以看起来不高，是因为其他地区价格比较地，就大多伦多本地来讲墓地的价格根据所处位置不同有很大区别。

　　历史博物馆般的骨灰灵堂

　　相对于风俗比较繁复的粤语老移民来说，大陆新移民的葬礼显得非常简单。几乎不讲究中国葬礼的那些传统。而且他们大部分也不信什么宗教，也就省略了宗教仪式。

　　在遗体处理方式上来讲，香港移民三分之一选择火化，其余选择土葬。大陆新移民95%选择火葬，只有5%选择土葬。李关明颖解释说，大陆新移民大多选择火化，是因为他们喜欢把骨灰带回中国保存，这样运送比较方便。

　　狄勤生表示，由于土葬价格的攀升，加上还有石碑、填埋、外棺等费用，算下来骨灰灵位会省不少钱, 2009年安省88,174注册的死者中有56%是火化。有的人可能认为只有土葬才显得厚重，骨灰灵位就不够力度。狄勤生认为也不一定，他带领记者参观了由他设计格局的华人骨灰灵堂，骨灰牌位象一个个小小的橱窗，从14寸到26寸不等。骨灰灵位价格在3,000元到8,000元不等，这可以贡放4个灵位。

　　他指着其中一个1885年出生长者的牌位介绍说，里面放着她生前穿过的三寸金莲皮鞋，都有近百年的歷史。喜欢烹饪的放着各种食物，喜欢喝早茶的则放着不同的点心，喜欢打麻将的放着清一色，有的牌则十三不靠，说明人生有许多无奈。有的生前是医生就放着听诊器，木匠就放着家具，裁缝就放着缝纫机。还有一位年青人的牌位则放着一串车钥匙，代表着他生前很爱车。

　　以前总没有机会和兴致徜徉在纪念灵堂里，总觉得这里会很阴森很单调。未呈想这里有许多精彩的人生回忆和故事，看着那些发黄的照片，看着那些具有遥远时代感的造型，就像在参观一个歷史博物馆，而且都是不加修饰真实的歷史和人物。处处充满文化和家庭气息，丝毫不会有那种恐惧感。和土葬墓相比骨灰灵位多了许多生活气息，似乎可以讲述更多的故事。

　　价目表

　　殡仪馆的悼念服务分为1天和2天两种，有的客户亲属朋友多，需要照顾到不同人的时间表，因此需要2天的悼念服务。

　　2天服务：第一晚瞻仰遗容守夜，第二天出殡

　　专业服务费 1040元

　　注册和处理文件 295元

　　防腐处理 595元

　　清洗、化妆和其他 295元

　　员工协助瞻仰遗容守夜 395元

　　员工协助出殡礼 495元

　　晚上使用灵堂瞻仰遗容 295元

　　使用防腐处理室和遗体安放 295元

　　接送遗体 350元

　　灵车 350元

　　出殡领路车 195元

　　花车 195元

　　防止身份盗用 99元

　　合计： 4,894元

　　1天的服务费用为：3,940元